“對了,二位,我叫牛毅,是和陽城附近大刀門的,此次遵照師門規矩出門遊曆,還不知道二位怎麽稱唿?”大漢看來已經忘了自己說過名字的。


    “牛兄好,我和師弟是清澗城止學學院的弟子,我叫東方,他叫雲遠,也是按學院規矩出門遊學的。”


    東方並沒有說實話,相信止學學院的人就算知道了也不至於因此而在意東方的說法。


    “原來是東老弟和雲小弟,失敬失敬!”大漢抱了抱拳,看兩人應該是比自己小,就也先自認為兄了。


    “不是東老弟,是東方老弟,他姓東方,名也是東方。”雲遠糾正道。


    “嘿嘿,原來如此。我還在想,怎麽會有姓東的,還真是少見的姓,和我的姓一樣少見。我是個粗人,沒讀過多少書,還請東方老弟不要介意。”大漢撓了撓頭,也沒感覺多不好意思。


    畢竟自己是武夫,不知道這些也沒什麽。要是讀書人鬧這麽一出,那就真失麵子了。


    “你的姓不少見吧,‘劉’姓應該是大姓吧。街上抓十個人至少就有一個姓劉吧。”雲遠說。


    “唉,你還妄為讀書人,我的牛是‘牛氣衝天’的牛,不是平日裏你們所說的那個什麽‘劉’”。牛毅也不知道怎麽說那個“劉”,隻說了自己姓這個“牛”。


    “嗬嗬,還真是個少見的‘牛’。”東方迴應道。


    人們往往會以自己所擁有的大多其餘人沒有的東西而感到自豪,比如特殊的姓名、自己的獨特之處,像家鄉出過大官或者俠士,兩隻眼睛的顏色不同、還有愛美的女子怎麽吃也不胖。


    家鄉出過大官或者俠士,可能是幾百年前的事了,那時自己還沒出生呢。


    兩隻眼睛顏色不同,又不能讓自己看得更遠。


    怎麽吃也不胖又不能吃一頓頂兩頓。


    雖說大多是沒有什麽用的,但還是想得到別人的認同、迴應。


    “東方老弟你們這是準備去哪兒遊學?”


    “我們準備去青鳥渡坐船而下,至於上了船去哪兒,再說吧,反正都是遊學,去哪不是遊!”


    “佩服!看東方老弟是個讀書人,卻有我們武人的灑脫。我出來遊曆江湖也是的,天大地大隨意行,哪兒有不平事我就去哪兒。要不我們就結伴多走一段?”


    “如果不麻煩牛兄的話,那求之不得呀!我們兩個書生在路上還真不安全,有牛兄作伴,那就安全多了,那後麵一段路就麻煩牛兄了!”


    “哈哈,東方老弟客氣了,護你們走一段也算是我行走江湖的第一件俠義之事,談不上麻煩!”


    “那牛兄可否講一講你們大刀門的事,也讓我們開開眼界?”東方是想探一探底。


    “我們大刀門在和陽城地界算是第一大門派了。”說到自己的師門牛毅很是自豪。


    “當地很多富家子弟不願意讀書的,都拜入了我們師門習武,當然我們也會收一些有武學天賦的普通人家孩子,作為門派核心弟子培養。和陽城裏官府的捕頭很多都是從我們門派出來的,也有一些出師後從了軍,混得好的,還能在軍裏撈個校尉。”


    “我們師門最強的當然是門主了,也是我師傅,那一口大刀耍得,和陽城紅道綠林誰見了都要喝上一聲‘好’。我是親眼見的,相距二十多尺,刀芒能將喝酒用的海碗口那麽粗的大樹攔腰劈斷,也算是我們那一片的第一高手了。”


    “師傅武功雖高,收弟子卻也嚴格,首重人品,次重天賦,所以我們大刀門在和陽城也算是俠義門派,大多數人看到我們都願意遠遠地豎上一豎大拇指。”


    距二十多尺,刀芒能將喝酒用的海碗口那麽粗的大樹攔腰劈斷,看來大刀門的門主也算是初步登堂的人了,能當牛毅的師傅,年齡估計不小,應該很難進一步了。


    “還有,你們看我的這把大刀。”牛毅一邊說一邊把背在背後的大刀拿了出來,右手握著刀柄,將刀橫了過來,左手食指輕彈了彈了,刀身發出清脆悠揚的“咚”聲。


    “聽聽,我這大刀可是精鋼鍛造而成,削鐵如泥,普通的兵器和我拚上一個迴合就得被我大刀劈斷。”


    看來這大刀門確實有一點實力,大夏的兵士標配武器就是精鋼而製,大多小國隻有校尉及以上的官士武器才是精鋼製成。


    “牛兄師父是門主,那牛兄一定是門派的核心弟子了?武學修為一定不弱吧?”東方捧了一句。


    “還好,還好,年輕一代我應該算第一人了,修為雖說沒有師傅他老人家強,但也能劈出三尺刀芒了。”


    他也算在入門的路上走了一段路程了。


    連走了一上午,中午三人隨意找了一處陰涼地段休息吃飯。東方雲遠拿出自己帶的包子、幹糧就著涼水,牛毅倒也大方,將背後包裹裏的肉幹拿出分了一些給二人。純粹修武的人平日裏消耗大,肉是不能少吃的。


    東方二人也沒有見外,大不了進城了請牛毅好好吃上幾頓。


    “東方老弟,我看你們不像一般的讀書人呀,連走一上午氣都沒怎麽喘,就連雲小弟都一樣,腳力不錯呀,一般的讀書人可沒有這體魄。”牛毅一邊與肉幹較勁一邊問。


    “哦,你說這個,學院裏除了學讀書識字,年紀大一些了還要學‘藝’,就是琴棋書畫騎射行。自然也會習上一點入門的走樁武藝,一來強身健體,二來也方便遊學趕路。”


    “原來如此,難怪看雲小弟上午走路有一絲我小時候練樁的感覺。不過依我看,你們走的樁強身健體沒問題,但還是趕不上我們武人的樁法,要不是受了師門所限,我倒可以教你們一點。”


    “感謝牛兄好意了,我們讀書人隻求強身健體,要是完全走修武的路,還怎麽做讀書人呢,嗬嗬。”


    “這也是,不過原來還擔心和你們走會拖慢我的腳程,看來是白擔心了,和你們一起就是比和其餘的讀書人爽快。來,我們喝上一口。”牛毅說著又從包裹裏拿出一個酒囊,撥開酒塞仰頭大飲了一口,又遞向了東方。


    “感謝牛兄好意,小弟酒量有限,小酌幾杯倒可,可不敢和你一樣,否則下午就得麻煩牛兄背得走了,哈哈。”


    見牛毅又將目光轉向了雲遠,東方連說,“我小師弟就算了吧,現在還小,就不沾酒了。”


    “好吧,就依你所言,不強求了,我像雲小弟這樣大的時候,已經能用大碗喝上一碗了。”牛毅說著自己又灌了一口,塞好酒囊放入了包裹。


    其實雲遠挺想試上一試的,平時裏進城了,在酒樓東方有時會點上一壺小酒,自飲自酌,看東方很是享受,雲遠也向東方討過一杯。


    可東方也是以自己太小不能喝酒為由拒絕了。


    “也就是東方不讓我喝,否則我也能喝上一大碗,才不比你弱。”


    “哈哈,雲小弟豪氣,我喜歡,隻要你師兄同意了,我肯定讓你喝個夠,就算喝完了也沒關係。”牛毅看著雲遠那張滿是不服氣的小臉爽朗地笑道。


    雲遠沒接茬,知道給東方說了也不會同意。


    三人吃完簡單收拾了一番,又繼續趕路了。


    下午是雲遠練字和練劍的時候,雲遠不知道該不該練。


    上午練氣走樁,外人隻能看到走樁,卻看不到練氣,倒也不怕。可下午以練劍的手法練字,有點修為的人可是能看出來的。


    看了看東方,雲遠用眼神示意了下。


    東方不著聲色地點了點頭,以示自己有辦法,不用擔心,和往常一樣練就是。


    雲遠抽出來背在身後的筆竿,已經不是第一次在地上寫字那根了,要不就是斷了,要不就是磨太短了,不適合雲遠的身高了。


    這根也用了有段時間了,手握的地方已經磨得鋥光瓦亮。


    見雲遠在地上邊走邊寫字,還沒影響腳程,牛毅可又有了興趣。


    和東方一起走在了雲遠身後看著。


    牛毅雖說武人,可字還是認識一些的,但拿筆寫的話,估計就自己能認識吧。


    天、止、上、日、曰


    都是些很簡單的字。


    可下筆不簡單。


    一般的人寫字,下筆緩行筆穩收筆快,雲遠寫字,像是和地有仇一樣,下筆快行筆急收筆穩,更像是在砍地麵,順便砍出幾個字而已。


    “雲小弟,你能不能輕點呀,知道的人以為你是寫字,不知道的人不以為你和這地有仇呢,就算有仇你抽地麵也出不了氣呀。”牛毅打趣道。


    雲遠迴頭看了一眼牛毅,“誰說我在抽地呢,我是在...”


    雲遠說到這兒卻不知道該怎麽說了,想實說吧卻又不知道該不該說,目光又瞟向了東方,東方點了點頭,示意可以說。


    雲遠才繼續說,“我是在練劍,看不出來吧!”


    練劍?牛毅還真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


    “這是練劍?”牛毅花了一會時間才確定雲遠不是在說笑。


    “當然了,想不到吧!”雲遠沒迴頭,繼續練著,聽聲音卻能想像出雲遠一臉得意之色。


    牛毅轉頭看了看東方,東方靠了靠,以隻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小孩子們嘛,總是做著練成絕世武功,仗劍走天下,踏平不平事的美夢,喜歡拿著竹竿東揮一下西舞一下,想著拿著的是神兵利器,麵對的是十方惡人,很正常的,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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