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家很窮,窮得娘親生病了都沒錢買藥,甚至於要把自己賣了換錢。


    店小二不富,吃飽穿暖是沒問題的,但在酒樓門口那一畝三分地,他說了算,他可以不讓窮人過來。


    石大人很小,但家裏有錢,能對店小二喝來唿去,小二還不能有怨言,甚至於還能打破店小二那一畝三分地的規矩,讓原本不能進酒樓的小雨進來,讓原本對小雨頤指氣使的店小二低頭彎腰。


    所以呀!


    財富的多少影響了地位的高低!


    權力的大小決定了地位的高低!


    可這不應該是唯二的標準,否則的話,就不對了!


    家產的多少、權利的大小不應該成為身份高低唯二的衡量標準。


    可當今天下就是這樣的!並不能以好壞來衡量身份的高低。


    隻是雲遠也不知道應該以什麽來衡量才是完全的正確。


    這個問題不知道書裏有沒有答案,也許這個問題誰都無法迴答。


    但也好,至少知道是什麽不對了,人分的不是高低,分的是財富多與少、權勢的大與小。


    想通了這點,雲遠也成功地破了第十五穴。


    又過了兩天,石大告訴同住的小夥伴,已經找了大夫給小雨她娘看病,爹娘也同意把小雨她娘招進府裏。願意的話,小雨長大點還可以給石大當伴讀。


    才做完早讀吃完早飯,在迴舍宿的路上遠遠地看到左先生和東方站在舍宿門口等待。


    看來是該走了!畢竟在這兒隻是借讀幾天。


    幾人走到左老夫子和東方麵前作了一揖,剛進學院時雲遠還在想,“書院真麻煩,見人就作揖,那一天下來我還不得把腰都彎折呀!”


    現在呢,已然習慣。


    學院能讓讀書人養成習慣,好的習慣、壞的習慣。


    讀書人定的就是規矩,好的規矩,壞的規矩。


    “小遠,準備走了,麻煩學院和左先生及各位夫子好幾天了,也不好繼續打擾。你進去收拾收拾吧。”東方這次沒叫雲遠“小遠子”。


    “好的。”知道東方是來接自己的,可真聽東方說出來還是有些失落惆悵。


    “你們也去吧。”左老夫子擺了擺手。


    其餘人陪著雲遠一起迴屋了。


    “那雲遠在學院的花費?”東方明知故問。


    “嗬嗬,免了吧,這點花費學院還是能免的。”伍先生笑著答道。


    “雲遠,你要走了呀?就不能多呆幾天嗎?”才迴舍宿,方華就問道,進學院後最先認識的學伴就是方華。


    “對呀,對呀。”石大也說,石大是幾人中最活躍的。


    雲遠默不作聲,隻是收拾自己的行李。


    “好了,好了,你們倆不要說了,雲遠不是我們這兒的人,隻是路經此地暫留幾天,早晚都要走的,多留兩天最後還不是要走。”


    李白總是透著與他年齡不相符的成熟,“以後又不是不迴來了,怕什麽,等雲遠學成了,再迴來看我們不就好了,到時想呆多久就多久。”


    其實,雲遠才是那個失去了童真,有著與年齡極不匹配的成熟之人,太早離了家開始進入成人的世界。


    “對,放心吧,以後我會迴來看你們的,一定!”雲遠也搭了句話。


    屋內的離別氣息衝淡了一點。


    雲遠將所有事物收拾好,抱著拿出了舍宿,準備還到左老夫子那兒。


    與來時不同的是,來時隻有他和方華,現在有三人幫他一起抱著。


    結果一出門,發現又多了一人,左老夫子。


    左老夫子見雲遠出來,對東方問道,“可否讓雲遠留在學院,是個好苗子,我們會盡心培養的。”


    雲遠心中有一絲波瀾,可一會就平靜了。其餘三人倒是麵露喜色。


    “夫子的好意心領了,我家先生讓我將雲遠帶迴書院,師命難違呀。而且雲遠的兄長早到書院了,也不好讓兩兄弟長久分離,您說是不是?”


    其實左老夫子早就知道會是這個迴答,但還是忍不住問了。在水底雲遠問學院與書院有什麽不同之時左老夫子就知道了。


    但左老夫子也是很放心的,去了書院肯定不比在學院差。


    見雲遠抱著學院的書生袍,左老夫子說,“學院的衣服和房牌就不用還了,你在學院雖隻呆了幾天,但確實不錯,就留你當紀念了。”


    “謝左老夫子。”


    這大概是雲遠在學院對左老夫子最後一揖了。


    東方對學院眾人抱了一揖,說了一聲“走了”,瀟灑而去。


    雲遠也隻得把手上其餘的事物交給夥伴,不舍地看了一眼,轉身隨東方離去。


    經過學院的一草一木,才熟悉就要離去,離別的滋味真難受。


    離開了熟悉的學院,步入街道,周遭喧嘩了起來,可一時也衝不走離別的滋味。


    “小遠子,心裏不好受吧?”


    “嗯。”雲遠點了點頭。


    “你還小,就經曆了一次離家,離開家人和這次離開學院,離開才認識的先生夥伴,等你經曆多了就好了。”


    “你經曆過很多次了?”


    “對呀,剛開始的時候我也這樣,慢慢地也就不這樣了。”


    “真羨慕你,東方。”


    “哦,有什麽可羨慕的。”


    東方轉過頭看了一眼身邊的雲遠,這可是雲遠第一次說羨慕自己,以前更多的是敬佩吧。


    “羨慕你可以這麽瀟灑無憂。”


    “哈哈,真是個傻孩子,瀟灑是真的,你剛才這麽傷心地離開學院,還不是離開了,難道因為傷心就能不走了?何不灑脫一點。不過說到無憂嘛,這個就難了,人誰能無憂呀,隻是你沒看到而已,每天夜裏你在那兒識文寫字,我躺那兒仰望星空就是思我所憂。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看來你還是不了解我呀,小遠子!”


    “信你才有鬼了。”雲遠完全沒當真,東方有正形的時候可不是這個樣子。


    “我們現在直接出城趕路?”


    “對呀,怎麽?還舍不得離開了?”


    “嗯,還是有一點的。”


    “看吧,知道凡塵俗世的魅力了吧,多少人為求進入這凡塵,從天而下。不過你貪戀也沒用,安心跟老納走吧,給你找一小師太,歸寂山林,哈哈哈哈。”


    越來越沒正形,看來東方很高興呀,不知道這幾天幹嘛去了。


    兩人出城,走在官道上,遠離喧囂,依東方的說法,兩人要走一段時間的官道,暫時不用像前幾月那樣,基本天天在深山老林裏。所以東方也背了一個書笈,將日常所需之物放裏,沒放在尺璧裏,免得被有心人盯上。


    “東方,可以問下你這幾天幹嘛去了嗎?看得出來你很高興呀。”


    “我能幹什麽,不就是在山裏呆久了,還天天陪著你這個小屁孩,膩了。難得到了城裏,當然撇開你好好享受下這紅塵美酒呀。”


    “真的?”


    “當然真的,不信你看。”東方說著就從書笈裏拿出一瓶酒來,喝了一口。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雲遠是打心眼裏不信,不過東方不說又能怎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嘛。


    “不說我了,說說你吧,你在學院都幹了嘛?都衝破十五穴了。”


    雲遠一五一十地將學院幾天的經曆告訴了雲遠。


    “原來這樣,難怪這才幾天都衝破了十穴,那左老夫子眼界還真不錯,也沒有門戶之見,是個惜才之人,對你是真好,將來有機會,你得好好感謝一番。”


    “那東方,你說老夫子的字真的寫得入木三分了嗎?”雲遠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也是他那幾位小夥伴關心的問題。


    “把牌子給我看一看呢。”


    雲遠從背後翻出房牌遞給了東方。


    東方接過來細細打量了一番才說道,“厲害呀,確實是入木三分,不靠修為的話我也做不到。”


    “你的意思是左老夫子未使用修為,單純地靠一支普通筆就能把字寫成這樣?”


    “對,就像我的字灑脫一樣,這個左老夫子的字表現出來的就是通透。而且聽你說妖王意識那段,這個左老夫人也是個修行中人,境界還不低,能帶你神魂離體。可看他們的打殺完全像是武夫撕殺,沒有神魂境的意境,應該是以前到過神魂境,現在又跌落到了遠行境,強提一口氣重進的神魂境。”


    難怪打完,那妖王意識說了一句“可惜不能以真實的神魂境打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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