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晟隻得作罷。


    “坐下吧虞院正,要是管理不好翰林院,一把年紀也可告老還鄉,免得翰林院做不好事,拖累自己晚節不保。”夕染提醒了一句,又繼續說道:“自古確實沒有女子為官的先例,不過近日哀家管理後宮,發現有些力不從心,宮裏倒是可以改用女官製,也可讓哀家省省心,尚淑芬你既參加了科考,學識膽量皆為上乘,哀家就任命你為正二品宮廷總司,享受和二品官員同等待遇,管理宮廷事物,開辦女學,女官的招選由你來決定。”


    “臣尚淑芬遵旨。”尚淑芬鬆了一口氣,看來太後不是有意要針對她。


    殿試結束,就要準備自己的千秋了,夕染坐在禦花園喝茶,自己過生日,還要自己去準備,實在太沒天理了。


    她決定當甩手掌櫃,把這件事交給戶部和禮部去做,做得不好就上到正一品丞相下到九品縣官罰三年俸祿。


    一連幾天戶部和禮部都快急死了,他們都有辦過宮裏主子的千秋,太後自七歲以後,千秋就不好辦了。


    花樣要新,不能和往年重複一個節目就算了,還要每時每刻都是驚喜,那個時候幾乎是這個千秋辦完,就要開始想下一個。


    好不容易太後自己管理後宮,也就沒有讓他們再想了,沒想到這次這個大難題又落在他們身上,這日子實在是沒法過了。


    他們這些官員哪家沒有些田地鋪麵,那點子俸祿並不在乎,但他們沒做好,整個朝野上下部遭殃,這壓力就大了。


    太醫院裏慘叫聲此起彼伏,不知道的還以為發生了什麽事,都開始責打太醫了。


    “哎呦,老夫的腰,輕……輕點。”


    一個太醫給一個大人按摩著腰部,同情的眼神都沒有掩飾。


    “胡大人,知足吧,翰林院那幫人還在藏書閣抄書呢,太後娘娘吩咐的可是三個月將藏書閣的書部譽抄兩遍,聽說好些大臣都直接住在藏書閣了,你們沒做好頂多罰些銀子。”


    “你懂什麽,翰林院的都說了,太後當時都沒發脾氣,作弊的人還讓他們繼續參考了,迴頭就把上上下下罰了一遍,你以為就翰林院被罰了?大雍所有學府,上到州府,下到鄉府都被罰了,現在都在抄書,老夫主管戶部,戶部是幹嘛的,管理國庫的,萬一太後讓我在三個月內把國庫翻三倍,那才是要命的。”


    太醫:“……”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


    過了一會禮部尚書也來到太醫院,看到戶部尚書,熱情的迎了過去,臉上都是同病相憐的神情。


    而後躺在旁邊的床上,兩個人商量著太後娘娘的千秋到底該怎麽辦。


    商量來商量去都拿不定主意。


    尚淑芬上任也有幾天了,忙得昏天黑地,剛好肩膀疼想去太醫院開點藥,就見到一屋子人,那慘叫聲,把她都嚇了一跳。


    進去一看,穿著各種顏色官服的大臣趴在床上,由太醫按著穴位緩解身體的不適。


    她拉住一個往外走的小太監,“今日是怎麽了,大臣怎麽都在這看病按摩?”


    “迴尚女官的話,是戶部和禮部的大人們最近為了太後娘娘千秋的事忙的焦頭爛額。”小太監說完匆匆離開。


    尚淑芬疑惑,不過是辦個壽宴,有那麽難做嗎?


    她去找太醫開了藥,而後走到戶部禮部兩位大人麵前行了行禮,“兩位大人好,聽聞兩位大人為太後娘娘千歲忙得焦頭爛額,一般壽宴不是都按著往年的規矩準備著,再添些新歌舞嗎?”


    “你一個新進女官知道什麽?太後娘娘看東西從來隻看一遍,之前看過的她都能記得清清楚楚,要是重複了,太後娘娘不高興,誰能付得起責任?”戶部尚書藺大人一臉的不高興。


    女官製度才出來,這些正經科考出身的大臣自然瞧不上這些個女子,更何況古人有言,女子無才便是德,女子隻要照顧好家裏就夠了,出來拋頭露麵想什麽樣子。


    “你跟在太後娘娘身邊做事也有幾天了,難道太後娘娘是個什麽脾氣還沒有摸清楚嗎?”禮部尚書語氣倒是溫和許多。


    尚淑芬這幾天都在學習宮務,皇宮太大,光記各個殿的位置就花費了她不少時間,太後娘娘的麵都沒見著,哪裏能知道太後娘娘的脾氣性格,但太後娘娘賞罰分明這一點她還是知道的。


    各個宮裏都打理得整整齊齊,規規矩矩,沒有一個敢捧高踩低,犯上作亂的,比起她府裏那些糟心事,這裏反而待著舒服很多。


    那些小太監小宮女也是真的把她當成一個大臣看待,不會說她一個女人,不該出來做這些事情,更不會說一些有的沒的的酸話,她發下去的指令各部門也能做好。


    “跟她說那麽多做什麽,她一個世家小姐閨閣女子,哪裏能懂得這些為官之道,要我說太後娘娘改製說不定就是一時興起,這女官指不定能存在幾天。”戶部尚書說道。


    尚淑芬本來還想幫些忙,沒想到這個大人這般說話,她雖然是女官,也是享受正二品待遇的,和他們比,身份並不低下,用不著在這裏受人排擠。


    她當即冷下臉,熄了幫忙的心思,拿著藥包離開。


    “還敢甩臉子,要我說,這女子就該安於室,出來以後隨便說兩句,就甩臉子,以後誰還敢娶迴家?”


    “好了,藺大人,這尚女官不過是個小姑娘,跟她計較這麽多做什麽,她在這宮裏,還有得學呢,在我看來,女官製度也沒有什麽不好,給她們點事做,省的那些個女人,成天為了點雞毛蒜皮的事爭風吃醋。”


    “誰家後院裏沒有那麽點破事,這女人呀,讀了書就心大了,不安於室,沒讀書又愚昧無知,一知半解更顯得愚蠢可笑。”


    禮部尚書:“……”難怪你媳婦死了單身那麽多年。


    不對,是難為你這樣的想法還能娶到媳婦。


    都說戶部尚書潔身自好,一個小妾都沒有,妻子去世後,就再也未娶,原來症結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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