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一場雪落下的時候,夕染又病倒了。


    行宮是消暑聖地,而到了冬天就有些涼了。


    打開門,冰涼的風灌進房間,夕染裹著被子縮了縮,喉嚨幹疼,“娘娘,您快把藥喝了,不然一會藥涼了。”


    “阿嚏……”夕染打了個噴嚏,將身上的被子緊了緊,滾到床腳,白皙的小臉凍得紅紅的,剪秋水的眼眸帶著霧氣,“我不喝,我不喝,好苦。”


    “娘娘,良藥苦口利於病,您就喝一口吧。”


    “我不嘛,不嘛。”


    戲精小姐姐上線,姐姐加油哦。


    “找死嗎?”你怕是我忘了收拾你,你就要上天。


    姐姐,我想起我還有事,先忙了。


    有本事吐槽,有本事別溜呀!


    琉秀拉住夕染,“娘娘,您就喝一點吧,不喝病不好,您更難受。”


    “我不……”


    “母後,兒臣來看您了,聽說您病了現在有沒有好一點?”


    一道聲音打斷夕染的話,她一把奪過藥碗,將藥一飲而盡,動作之迅速,看得人瞠目結舌。


    琉秀抿著唇笑,低著頭,眼神因笑意更為柔和。


    小皇帝從簾子外麵進來,身上披著披風,剛才應當還下了雪,他眼角眉梢帶著些許冰淩。


    看到麵色沉靜的夕染,小手緊張的交握在一起。


    母後見了他怎麽這個表情?!


    他也是好不容易擠出一天時間,給大臣放了個假才跑出來的,母後應該不會因為他這麽做而責罰他吧。


    都快四個月了,母後還不迴去,宮裏都快亂成一鍋粥了,後宮裏的事怎麽能沒有人打理。


    本來是想著今天就算母後罰他,他也要把母後帶迴去,如今看來多半是不可能了。


    “皇帝怎麽來了?”夕染清冷的眸子看過去,“是來看哀家死了沒有?”


    “……”為什麽這麽兇,好歹也是那麽久沒見著了,就一點都不想的嗎?


    小皇帝癟了癟嘴,語氣微弱,上前揪著夕染的衣袖,“母後,兒臣聽說母後病了,特意來看看您。”


    “哀家身體好得很,你可以迴去了,現在走入夜前還能到達皇宮。”她壓下想要咳嗽的衝動。


    帶小孩子什麽的最麻煩了,她才不想帶。


    “母後,兒臣不想走。”小皇帝一甩腳上的鞋子,爬到床上,“母後冷不冷,兒臣給你暖暖。”


    說著他整個人鑽到了夕染懷裏。


    侍候的宮女太監默默收迴視線,這種事情還是不要瞎看比較好。


    看到了也要當沒看到。


    這才是宮闈的生存之道。


    夕染推了他一下,沒推開,冰涼的手腳確實暖了一些,她便作罷。


    伸手掃去小皇帝眼角眉梢的冰淩,“明日給哀家乖乖迴去。”


    “知道了,母後,兒臣很乖的,在這絕對不給母後添麻煩,母後離開皇宮都快四個月了,什麽時候迴宮呀?”


    “病好了再說。”


    “哦。”小皇帝動了動腳,小手抓住夕染的手,“母後暖和嗎?”


    暖和!


    但是她是不會這麽說的,“再給我亂動就滾下去。”


    以前幾乎不生病,現在三天兩頭的生病,她也算是體驗了一把病西子的待遇。


    實在是遭罪。


    小皇帝不敢亂動了,眨巴眨巴靈動的眼睛說道:“知道了母後。”


    嘴裏還帶著苦味,夕染抿了抿唇,藥效上來,她打了一個哈欠,長長的眼睫微微顫動。


    “母後你是困了嗎?你快躺下休息,兒臣不吵你。”小皇帝問道。


    夕染將身上的披風扯下,拉著被子躺下,小皇帝乖順的縮進被子裏,將夕染的手抱在懷裏。


    她的雙手冰涼,即使捂了那麽久也不見絲毫迴暖。


    小皇帝隻好盡量貼著夕染,將自己的體溫傳過去。


    絲絲暖意傳來,夕染閉上眼休息,入冬後她時常徹夜難眠,這次很快就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身上都是暖融融的。


    身主的身體偏寒,每到冬天都是三天一大病五天一小病,夕染自己雖然可以治療,但又怕變化太大惹人懷疑,也便這麽病著,左右也死不了人。


    睜開眼,房間裏點了燈,夜色濃重,分不清時辰,本來小皇帝是抱著她的手的,此刻卻完縮在了她懷中。


    夕染笑了笑,眉眼一片溫和,看著懷中的人,她伸手摸了摸他淩亂的發絲,手感極好。


    懷中的小人兒動了動,接著伸手去揉了揉眼睛,夕染立即收迴手閉上眼睛。


    小皇帝睜開眼,抬頭看著夕染,見她手落在了外麵,小心翼翼的起身托著她的手收迴被子裏。


    手被托著,她似是不舒服,幽幽的睜開了雙眸,“你幹什麽?”


    小皇帝被突然出聲弄得渾身一顫,心一下子跳的飛快,他良久鬆下一口氣道:“母後,你的手落在外麵了,我給你收進被子裏,你還冷嗎?”


    “琉秀,備膳。”夕染徑直坐起來,“什麽時辰了?”


    “迴娘娘的話,才至戌時,奴婢這就去讓人準備膳食。”琉秀拉開床上的簾子,臉上笑意盈盈,有段時間沒見太後娘娘睡得這般好了。


    小皇帝也坐起來,小小的身體膩在夕染懷裏,“母後,外麵可冷了,您還是躺著吧。”


    “你下去。”夕染清泠泠的眼眸望過去,七分威儀,三分嚴厲。


    小皇帝癟癟嘴,用完就丟,哼。


    他磨蹭著從床上下來,一邊的伺候的太監忙給他披了一件衣服,又將一個湯婆子遞到他手中。


    他在一邊的軟榻坐下,夕染起身,披著厚厚的披風,抱著湯婆子在他對麵坐下。


    “有段時間沒有考察你的功課了,哀家看看你的字練的如何了,琉秀準備筆墨。


    “諾。”


    琉秀準備了筆墨鋪在軟榻中間的小方桌上,小皇帝拿了筆在紙上寫了幾個字,落筆有力直透紙背,張馳有度,一個個字體寫得龍飛鳳舞。


    夕染沉下臉,執筆的力度是有了,可這寫的個什麽鬼東西?


    沒有哪一國的文字是這個樣子的,草書不是草書,行書不是行書,看著就像是鬼畫符。


    夕染勾了下唇角,一巴掌拍在小皇帝頭頂上,“是不是看哀家病著沒法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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