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我被罰跪,你就這麽開心嗎?”


    青煙彎了彎眉眼,笑道:


    “是呀,你怎麽猜到的,真厲害。”


    柳青咬了咬牙,皮笑肉不笑地看向她,“等公子消了氣,我定要找你好好切磋一下。”


    青煙聳了聳肩,百無聊賴地說:


    “柳一快要迴來了,你能打得過他再來找我切磋吧。”


    柳青氣得聲音都在打戰,“你,你,你……”


    青煙嫌棄地瞥了他一眼,“別你你你了,好好跪著吧,我走了。”


    說罷,她掉頭就走,獨留柳青也風中淩亂。


    趙枝枝做了個好夢,醒來時渾身清爽。


    她伸了個懶腰,正要出門,耳尖地聽到堂屋傳來交談聲,明顯是趙老爹和幾位哥哥的聲音。


    趙枝枝悄咪咪地把耳朵貼在了門上,認真偷聽。


    “最近災荒愈發嚴重,大家都在想方設法囤糧食,銀子都在往迴收斂,鎮上的活計不好做了。”


    趙老爹的聲音聽起來很沉悶,還有些頹喪。


    緊接著是趙一木的聲音,“爹,咱們現在關心的不是活計少的問題,而是東家還壓著咱們的工錢沒給呢。”


    趙二木氣急敗壞地說道:


    “他要是不給,咱們兄弟幾個就逼著他給,該給咱們的工錢一分也不能少。”


    趙三木性子沉穩一些,當即駁了他的提議,“先不說咱們還要在他手下幹活兒,就算是你自覺後路,威逼利誘他給工錢,你能打得到過他手下幾十個工人嗎?”


    趙二木皺著眉頭,小聲嘀咕道:“那你說該怎麽辦?”


    “沒有銀子咱們就沒有辦法囤糧食,那還怎麽過冬?”


    趙老爹猛地拍了下桌子,大聲喝道:“行了,別吵了。”


    三兄弟聞言,立馬閉上了嘴巴。


    趙老爹沉聲吩咐:“你們幾個聽好了,明兒個咱們就去鎮上,看看能不能學到別的活計,隻要能賺到銀子,甭管什麽活,咱們都幹。”


    三兄弟對視一眼,齊聲道:“知道了,爹。”


    等堂屋沒了聲音後,趙枝枝才滿腹心事地迴到床邊坐下。


    這些事趙老爹從來不跟她講,她也不知道自家現在困難成這個樣子了。


    本身自己還有空間,從來不擔心有關於吃喝的問題。


    但趙家父兄不知道這件事,她又不能把空間的事兒告訴他們。


    這事兒就像陷入了一個死循環,就連她也找不到出口。


    趙枝枝將身子往後倚到牆上,抱起枕頭開始絞盡腦汁地想辦法。


    她必須得想出來一個折中的法子,能將空間裏的糧食等物品正大光明地挪出來用。


    能達成這個條件的首要突破口就在於銀子。


    要不然,她也去鎮上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找到合適的活計。


    工錢少沒關係,她隻是需要一個合適的理由。


    雖然她幾乎每天都去劉大夫家中坐診,但大多數都是義診,很少收東西或銀子。


    當日,趙枝枝想得太著迷,一不小心把草藥給混了。


    劉大夫瞧見她魂不守舍的樣子,過來幫她把草藥給調整過來。


    裝作不經意地問了一句:“枝枝,思春呐?”


    趙枝枝壓根兒就沒有聽到他說了什麽,隻聽到自己的名字就下意識點了點頭。


    劉大夫坐到小板凳上,滿臉好奇地追問:


    “來,跟師父說說,是哪家小夥子把你的芳心給勾走了。”


    趙枝枝反應過來他說的什麽話,忙不迭解釋:


    “我才沒有,師父你不要亂講話,你一個小老頭怎麽還學那些碎嘴婆子了。”


    劉大夫臉一板,不由分說給了趙枝枝一個腦瓜嘣,“我身為師父,關心一下自己徒弟算什麽碎嘴。”


    趙枝枝捂著額頭,齜牙咧嘴地求饒:


    “成,是我說錯話了,師父您大人有大量,別跟我一般計較。”


    劉大夫輕哼了聲,老頑皮似地說:“別跟我扯這些有的沒的。快告訴我,你剛剛在想什麽,連草藥都弄混了,要說沒事兒,我絕對不信。”


    這倒是也沒什麽不能說的,趙枝枝將自己憂愁的事同劉大夫說了。


    劉大夫二話不說,起身就迴了堂屋。


    須臾,他背著個裝草藥的簍子出來了。


    趙枝枝抬眼瞅了瞅早已日上竿頭的太陽,疑惑道:


    “師父,這都什麽時辰了,你還打算去山上采藥嗎?”


    光是那段山路就要走幾個時辰,何況現階段草藥稀缺,必須走到深山裏麵才能碰碰運氣,采到個幾株草藥。


    劉大夫看著她道:“什麽都不用問,隻管跟我走就行了。”


    趙枝枝不疑有他,應聲跟在他身邊。


    直到兩人坐上了去鎮上的騾子車,趙枝枝才意識到是自己想岔了。


    趙枝枝跟著劉大夫去了他的老朋友家裏,看著兩人交談後,劉大夫就把身後的草藥交給了他,換得了幾十文碎銀。


    她這才知道,劉大夫是把掙銀子的門路送到了她眼前。


    迴去的路上,劉大夫把銀子一分為二,給了她一半兒。


    趙枝枝還想推脫不要,劉大夫訓斥道:“長者賜不可辭,你難道不知道這個道理嗎?”


    “再者說,家中那些草藥也有你從山上采迴來的,這是你應得的一份銀子。”


    無奈,趙枝枝隻能收下了銀子。


    說實話,她對劉大夫還有些愧疚,劉大夫將免死金牌都送給了她,還將過往都講給她聽,一點兒都沒有把她當外人。


    她卻因為各種原因不能把空間的事暴露出來,連把她視同親子的劉大夫都不能告訴。


    趙枝枝垂下眸子,心底莫名有些難受,但又別無他法。


    空間的事於這個時代來講太過離經叛道,一旦被人發現會引來什麽後果尚且未知,她害怕的是連累自己的親人。


    隻能日後多加孝敬他老人家了。


    有了來錢的路子,征得劉大夫同意後,第二日,趙枝枝就去了鎮上,打算把她閑置的幾味草藥全部賣了。


    藥堂的位置有些偏僻,若不是劉大夫帶路來了一次,她還真摸不到這個地方。


    今日來,堂中又多了一個人,穿著打扮像是藥童。


    那藥童見有人進門,忙迎上來,客客氣氣地問道:


    “姑娘是想買什麽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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