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枝枝嗤笑道:“王二虎,你年紀都快比我大一輪了,我該叫你一聲伯伯,從我懂事到現在,我可沒見過你打到過什麽大型的獵物,更別說是具有攻擊性的猛獸了。”


    王二虎的臉色登時變得無比難看,嘴唇嚅動著想要說些什麽為自己辯解,結果趙枝枝直接扔下來一個“重磅炸彈”。


    “差點忘了。”趙枝枝像是想起來一件重要的事情般拉長聲音道:“王伯伯,我記得是在我六歲的時候,您是不是還被一頭才成年沒多久的野豬給嚇尿了?”


    此話一出,王二虎登時臉紅脖子粗地怒吼道:“沒有教養的死丫頭,你爹真是把你給慣壞了,日後他老了,你如此跋扈還不得闖大禍,今日我就替你爹好好教訓教訓你。”


    說完,他掄起臂膀就大步朝趙枝枝走過來,滿臉陰狠。


    “你也配提我爹?”趙枝枝冷著臉將小黑狗放在地上。


    左腿朝旁邊輕輕邁了一步,右手緊握成拳,在王二虎氣勢洶洶地走近時,一拳迎上了他那張因憤怒而扭曲的麵容。


    隻聽得一聲淒慘又短促地叫聲,王二虎應聲倒地。


    這一次,趙枝枝可是使了全力,撤迴手時,她的指關節都打紅了。


    這還不算完,她一邊揉著右手,一邊蹲下身,湊到捂臉呻吟的王二虎身邊,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故意刺激他,“王伯伯,您不是要教訓我嗎?怎麽自個先倒下了。”


    王二虎氣得渾身顫抖,眼皮上翻,盯著趙枝枝的眼神充斥著濃烈的恨意,不知道的怕是要以為兩人之間有著無法釋懷的深仇大恨。


    其餘圍觀的村民們顯然沒想到兩個人會直接動手,愣神了一會後才想起來勸架。


    其中有和稀泥的人,“哎喲,都是一個村的鄉裏鄉親,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為啥子把事情搞得那麽僵呢!”


    還有支持弱者的人,“趙娘子,王二虎的身子骨可不抵以前了,你年輕力壯的,要是把人打壞了,日後可就沒法袖手旁觀了。”


    趙枝枝低頭笑了笑,笑意卻不達眼底,再抬起頭,嗓音溫和:


    “六嬸子,怎麽其他人還沒說啥呢,您上趕著關心起王二虎了?”


    一個吊梢眼的女人聞言當即破口大罵:


    “你個賤人,胡說八道什麽呢,我隻是在打抱不平而已。”


    趙枝枝聳了聳肩,恍然大悟道:


    “原來如此,我瞧著您平日就和王伯伯走得怪近,還以為你們倆關係多好呢!”


    吊梢眼的女人在村裏也挺出名,主要原因在於她的婆婆是個不省心的,再加上女人一直沒能生個帶把的。


    她的婆婆就成天沒事找事,都不能見女人出門,還多次暗中跟蹤,等女人的丈夫迴到家就添油加醋的說女人不安分。


    村裏的爺們大都是粗魯的漢子,最忌諱的就是被戴綠帽子。


    因此,女人因著她的婆婆沒少被丈夫打罵。


    現在好不容易挺過來了,她那婆婆也不再抓著她不放,若是這番話傳到她婆婆耳朵裏,她的好日子必定也到頭了。


    吊銷眼的女人慌亂不已的提高了嗓門喊了句:


    “王二虎算個什麽玩意,還沒我男人一根毛好呢。”


    話落,她也不敢在這繼續多管閑事,轉身灰溜溜地離開了。


    許是因為趙枝枝的嘴太過厲害,一時竟沒人敢再與之爭鋒。


    村長見此,不得不出來打圓場,“行了,趙枝枝,這似狼非狼,似狗非狗的東西,日後傷不傷人誰也說不準,但總歸是個隱患,留著它對你的親人也是有害無利,你可要考慮清楚。”


    不愧是村長,三言兩語就把重點給拉迴來了。


    趙枝枝彎腰將小黑狗又抱在了懷裏,唇角微彎,淡定道:“您放心,我既然敢收下它,自然能保證它日後也不會隨便傷人。若是真有那一天,我絕不會推卸責任。”


    話已至此,村長也無話可說了,他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道:“散了吧,沒事了。”


    趕來看熱鬧的村民們應聲而去,沒一會兒就走了個幹淨。


    趙枝枝臉上這才綻放出了燦爛的笑容,她將小黑狗貼在臉上蹭了蹭,興奮地說:


    “黑夜,你是我的了。”


    跑死兩匹馬趕迴來的魏邵恰好看到了這一幕,霎時有些恍神。


    淡淡的陽光折射在女人白淨的臉上,柔和了五官的菱角,燦爛的笑容顯得異常奪目,美得不似真人。


    見她無憂,魏邵方才放下心,又躲在暗處貪婪地看了她幾眼。


    人前,他不敢亦不願表現出來,畢竟他還沒有將敵人鏟除,現在明裏暗裏都有人想要置他於死地。


    若是他將弱點暴露出來,那些人一定會傷害趙枝枝,以此來擊潰她的心理防線。


    雖然他還不能確定,但到底能猜得出來趙枝枝對他是有心的,也曾試探著更進一步。


    趙枝枝已經抱著小黑狗往家的方向迴去了。


    魏邵望著她的背影,將腦中雜亂的思緒暫且壓下,如來時般悄無聲息地飛身離去。


    一陣微風襲來,吹動趙枝枝耳旁的碎發。


    她停住腳步,不厭其煩地把碎發勾到耳後,下意識環顧了一圈四周。


    天氣轉冷,申時村裏就無人出沒了。


    沒有見到熟悉的那抹身影,趙枝枝略有些失望地收迴視線。


    轉頭湊到小黑狗的耳邊,氣惱地嘀咕道:


    “說什麽我隻要放出信號,無論天涯海角都會趕過來救我,結果說的全是謊言,男人說的話果然不可信。”


    她已經自動把後半句給過濾掉了,抱著滿肚子的火氣迴到了家,遇見要出門的趙二木。


    他一眼就瞧見了趙枝枝懷裏的小黑狗,眼中頓時一亮,搓著手激動地說:


    “枝枝,你這是從哪撿來的,咱們今兒晚上是不是吃狗肉?”


    趙枝枝狠狠剜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吃你不是更好,你身上的肉可比它嫩多了。”


    趙二木如遭雷擊般愣在原地,趙枝枝哼了聲,揚長而去。


    與此同時,從茅房出來的趙一木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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