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謝謝大哥。”留下這麽一句匪夷所思的話,趙枝枝轉身就衝迴了房間。


    趙一木在原地愣了足足有半盞茶的時間,才滿腦子疑惑地走了。


    迴到自己的房間,趙枝枝第一時間從衣櫥裏扒出所有的衣服,挨個往身上試。


    不出所料,所有的衣服在她身上都大了一圈兒。


    這不是錯覺,她是真的瘦了,趙枝枝激動得手都在顫抖。


    係帶打了一半就迫不及待地衝出房間,往院中跑去。


    瞧見那抹熟悉的身影,她想也不想就跑過去抱住了他。


    魏邵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被迫抱上趙枝枝軟乎乎的身體後,他整個人都怔在原地,動彈不得。


    許久,他才小心翼翼地掙脫開雙手,口吻略微僵硬道:“趙姑娘,可以放開在下了嗎?”


    然而,話音剛落,他眉頭就不自覺地蹙了起來,已經感覺到了肩膀上的濕潤。


    趙枝枝無聲落淚,忍了多日的情緒終於爆發。


    她磕磕絆絆地說道:“少俠,嗚嗚,真的,謝謝你,你雖然有時候冷得跟塊石頭一樣,但我還是要謝謝你。”


    魏邵不會安慰女人,應該說,他從未安慰過任何人。


    手足無措地任由趙枝枝抱了良久,發現她還是哭得可憐,魏邵歎了口氣,隻能把手放在她後背,輕輕拍了拍。


    待趙枝枝平複好心情後,魏邵略顯不自然地輕咳了聲,轉移視線,淡定道:“今日不用蹲馬步了。”


    趙枝枝歪頭,單純好奇,“那做什麽?”


    殊不知,她這番可愛的動作差點又令魏邵失神。


    魏邵閉了閉眼,若無其事地說道:“今日從村口開始跑步,跑到村尾再往返迴來。”


    趙枝枝不敢置信的瞪大雙眼,像是在說:“這次能有那麽簡單!”


    結果,魏邵不出所料地打破了她的幻想,“至少十公裏,你就可以休息了。”


    趙枝枝無語凝噎,她就知道,怎麽可能會這麽便宜她。


    不過,趙枝枝已經很知足了,跑步起碼雙腿還能動彈,還能沿路看看周圍的風景,總比一動不動地站在院子裏強。


    於是乎,直到訓練結束,盡管趙枝枝累出了一身汗,渾身疲憊也不曾抱怨一句。


    人都是從簡到難,魏邵倒好,完全是反著來。


    這倒是有一個好處,那便是跟著訓練之人隻要堅持下前幾天,後麵就不在話下。


    當晚,趙枝枝破天荒在飯桌上吃飯。


    時隔多日,趙家父兄在飯桌上見到她,還有些奇怪,但更多的是高興。


    他們正愁著怎麽去關心趙枝枝呢,畢竟她這段時間太不對勁了。


    “枝枝,多吃點肉,敲你都瘦了。”趙父夾了塊肥膩的五花肉放在趙枝枝碗中。


    不知是不是最近吃得太淡,現在趙枝枝看到五花肉隻想吐,沒其他任何想法。


    她尷尬地笑了笑,將五花肉轉移給趙三木,又扒了許多素菜到碗中。


    趙父皺眉,憂心道:“枝枝,你是不是遇上了什麽事,怎得最近食欲這般不濟。”


    趙枝枝把當初那套繼續拿出來用,“爹,我隻是最近肚子不太舒服,您不知道,女人到了特殊日子,總會食不下咽。”


    說完,她快速扒完飯,“我吃好了,爹,大哥二哥三哥,你們慢慢吃。”


    趙枝枝並沒有看到,在她離開時,趙父臉上滿是愧疚的看著她。


    等她進了屋,趙父才長歎一口氣,喝了口酒,苦笑著說:“也怪我,差點忘了枝枝是個女娘子。”


    趙家兄弟對視一眼,也看出了彼此眼中的無奈與愧疚。


    又一個天亮。


    “少俠,今天繼續跑步嗎?”趙枝枝興致勃勃地跑到院中,以為會像往常一樣見到倚靠在樹下等她的人。


    卻不想,入目為空。


    她下意識掃了院中一圈,臉上的笑容以肉見可見的速度慢慢消失。


    須臾,趙枝枝努了努嘴,略有些失落地慢步走到大樹旁,靠在魏邵經常站的地方,不滿地小聲嘀咕:“明明是自己說的要守規矩,今日還不是遲到了。”


    但她很快就笑了起來,滿眼狡黠,“既然這次是你遲到,可就不要怪我偷懶了。”


    話落,她又搖頭否決了自己的言論:“不行不行,本就是我自己要減肥,怎麽可能因旁人之過耽誤訓練,那豈不是跟我自己過不去。”


    想到這,趙枝枝就拾起來精神,不再幹等魏邵。


    昨日才剛變更的訓練計劃至少該施行兩三天。


    趙枝枝果斷走出大門,開始今日的十公裏跑步。


    殊不知,她剛跑沒了影,趙家就闖入一位黑衣人,同魏邵一樣會飛簷走壁。


    他落到院中就開始尋人,沒看到趙枝枝還特地等了一小會。


    但他應是有急事,等不了太久,最後幹脆道了聲“冒犯”就闖入了趙枝枝的閨房。


    從桌上水杯中用手指蘸了點水,在桌上留下字跡,“吾有急事需遠走,短則三天,長則七天就迴來,魏。”


    留下這行字,黑衣人就如來時般無聲無息地閃身離開。


    數十裏外,魏邵坐在高頭大馬上,麵容冷峻,不怒自威。


    黑衣人趕到他身邊單膝跪地,“主上,我沒見到趙姑娘,隻為她留下了水信。”


    良久,魏邵“嗯”了聲,策馬揚蹄,冷聲下令:“走吧。”


    趙枝枝從村頭跑到村尾,又一鼓作氣跑了迴來,中途甚至都沒降下來速度。


    直到她又跑到了趙家門口才稍作休息,略一思索後走迴院中,還是沒能看到魏邵。


    趙枝枝心中突然就來了氣,不管不顧地罵起了空氣,“混蛋,說不來就不來,也不提前吱個聲,哪有這麽不負責任的師父。”


    她憤憤地踢了一腳大樹,“有種你永遠不要出現在我麵前,不然就等著被我數落吧。”


    說完,趙枝枝化氣憤為力量,轉身出去繼續跑步。


    結果,一直到她跑完今日的運動量,也沒見魏邵出來露個臉。


    趙枝枝壓住心中的不安,連晚飯也沒吃就睡了。


    隻有這樣,她才不會繼續胡思亂想。


    然而,當她再次睡醒時,還是沒能等到魏邵。


    連著四五天過去,趙枝枝變得越發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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