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枝枝懶得理他,為了魏邵才破例同他解釋:“少,咳,魏邵已經來村裏將近月餘了,什麽事也沒發生,若真引來禍事,我一人承擔便是。”


    魏邵也沒慣著他們,隻淺淺釋放了威壓,何秀兒和李秀才就滿眼驚懼地閉上了嘴巴,渾身瑟瑟發抖。


    他低斂下眸子,眉眼疏冷,吐出來的每個字都似沾著冷氣。


    “方才我不小心聽到了你們的交談,不若今日我在場,你們打個賭如何?”


    何秀兒聽到熟悉的字眼,眉梢不受控製地一跳。


    她剛想拒絕,身旁的李秀才就硬著頭皮答應了下來,“你們想怎麽賭?”


    魏邵不緊不慢道:“自然是賭減肥一事,若趙姑娘能在三十日之內瘦下來,兩位便當著村中所有人的麵下跪磕頭,並保證日後再不為難趙姑娘。”


    此話一出,震驚在場所有人。


    趙枝枝自己都不信三十日之內能瘦下來,她忙不迭拉扯魏邵的衣袖,想讓他三思而後行。


    魏邵不為所動,接著說:“若是趙姑娘輸了,隨你們處置,我絕不插手。”


    趙枝枝:“……”


    合著不管是輸是贏,他都不會受到影響,那就是把她賣了唄!


    李秀才滿口答應:“成,我跟你們賭。”


    雙方達成一致後就各自散去了。


    唯有何秀兒走時依依不舍,總是偷偷摸摸地迴頭看魏邵,心中已然又有了新的打算。


    趙枝枝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她也沒了跑步的心思,反倒控訴地瞪著魏邵。


    “少俠,你要賭就賭你自己,憑什麽替我做決定。現在可好了,三十日,我就是餓死也瘦不下來啊!”


    魏邵麵色平靜,“你就這麽沒自信?”


    趙枝枝頭疼得揉亂頭發,“這根本就不是自信不自信的問題,是我壓根做不到。”


    “我幫你。”


    “你幫我也不可能,你,你說什麽?”趙枝枝虎軀一震,當即抬起頭,表情震驚又含帶著若有若無的驚喜。


    魏邵耐心重複:“我可以幫你,但要醜話說在前頭,如果你要接受我的訓練,過程會很苦,若是你堅持不下去……”


    “不。”趙枝枝態度堅毅地打斷了他的話:“我願意接受你的訓練,再苦再累都能堅持下去,我保證。”


    “好,那就定後日,明日你先休息一下。”魏邵說完就走了。


    趙枝枝也不在乎他說話是否生硬,她忽然又對未來充滿了希望。


    甚至隻要一想到魏邵會幫她減肥,渾身就充滿了動力。


    畢竟減肥的過程很枯燥,若是有人陪著,哪怕成效不顯著,心理上也會得到安慰。


    隻是,她不明白為什麽魏邵會突然提出幫她減肥這件事。


    無功不俸祿。


    盡管魏邵什麽也不要,趙枝枝還是打算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來報答他。


    例如,打掃衛生。


    在這之前,趙枝枝隻是給魏邵提供了一個住的地方,他那房間除了泡藥澡的時候她會去一趟,其餘時間從不踏足。


    不過,魏邵似乎很愛幹淨,她記得每次過去,房間看起來都很整潔,被褥和衣物都疊得方方正正,一眼望過去非常舒適。


    趙枝枝悄摸摸溜進了他的房間,想著做一迴“田螺姑娘”,打掃幹淨就離開,也不打算去邀功。


    然而,魏邵的房間比她想象的還要幹淨,無論是地麵還是屋內小桌,幾乎都是一塵不染。


    當然,說是一點灰塵沒有自然不可能。


    趙枝枝看了一圈也沒找到可以下手的地方,幹脆把他床褥抱到院中曬一曬太陽。


    她沒有多想,隨便把被褥攏到懷裏就要抱起來。


    殊不知,意外就在此刻發生了。


    一枚白玉無瑕的玉佩不知從哪掉了出來,“啪”的一聲脆響,摔成兩塊。


    聽到聲音的趙枝枝下意識低頭查看,因被被褥擋住了視線,她無法看清地麵上的情況。


    挪了挪腳步才勉強看到碎成兩半的玉佩。


    她當即愣在了原地,滿腦子都是“完了”這兩個字眼。


    趙枝枝麵無表情地把被褥放迴床上,緩緩蹲下身子,將玉佩拾起來放在手心。


    沁涼的手感加上晶瑩剔透的顏色讓趙枝枝再撐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臉上的表情堪比苦瓜。


    她雖然不懂玉,可沒見過豬跑,總吃過豬肉,又怎能看不出來這玉佩很值錢呢!


    她麻木地捧著玉佩迴了自己的房間,將玉佩放到桌上,仔細端詳了一會兒就開始糾結。


    鎮上應該有玉器店,就是不知道還開不開門。


    她就算把玉佩帶去修,也不確定修好的概率有多少。


    想到這,趙枝枝就覺得人生無望了。


    她還沒存多少銀子,就要欠下巨額債務了嗎?


    好心辦壞事原來還有這麽一層意思。


    “這可怎麽辦!”趙枝枝坐不住了,咬著指尖在屋裏轉來轉去。


    瞞著肯定行不通,屋裏總共就這麽幾個人,魏邵的背景又不簡單,若是他報官,那趙枝枝肯定要罪上加罪。


    思來想去,趙枝枝決定去主動“認罪。”


    雖然怕魏邵一怒之下將她就地正法,可犯了錯不認也不是她的風格。


    無奈,趙枝枝隻能把玉佩捧到了院中,自己則坐在石凳上,提心吊膽地等待即將到來的宣判。


    太陽快下山了,趙枝枝整整自我折磨了三四個鍾頭,才等到魏邵。


    她猛的站起身,還沒來得及說話,魏邵就看到了桌上的玉佩,麵色登時冷若冰霜,周圍氣溫都跟著下降了好幾度。


    趙枝枝慘兮兮地站在原地,怎麽也說不出話來。


    若說剛才她還抱著一絲僥幸心理,現在就隻等著“行刑”了。


    魏邵滿眼風暴,盯著她看了足足兩刻鍾才冷聲道:“跟我來。”


    趙枝枝遲鈍地抬腳,跟著他去了廂房。


    關上門,屋內隻有他們兩個人,趙枝枝終於鼓起勇氣說出話了。


    “少俠,不管你信不信,我真不是故意將你玉佩摔斷的,我隻是想著你幫我減肥,我就幫你打掃一下房間,然後就不小心把它打碎了。”


    魏邵大步走到她麵前,掐住她的下巴,表情陰狠,“你還找到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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