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建豪站起來,銳利的目光直直地盯著林雅的臉,嗓音淡漠不失威嚴,“所以,我要在你們麵前向林雅小姐問清楚,她寫給我的卡片為什麽會在蕭亞琳手上?”


    林雅渾身哆嗦著,臉色越來越慘白,身子也開始搖搖晃晃。


    李俊飛急忙扶住她,緊張地問:“林雅,你沒事吧?”


    “我不想呆在這兒。”林雅抓住李俊飛的衣服,臉埋在他胸口,痛苦地抽泣起來,“我……我什麽也不想說了。”


    她萬沒有想到,蕭亞琳離開她家之後會出了車禍,這消息實在讓她太震驚,太害怕,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懼如菟絲草般瘋長,攀住了她的四肢百骸。


    她雙腿虛浮,完全站不住了,看到安建豪對她已完全沒有了一絲同情,她又無比的絕望。


    “林雅,你還是跟安總說清楚吧。”蘇傑修開口了,“安總讓我們幾個在場,也是因為我們幾個都是同學,大家互相比較了解,有什麽對與錯,大家都心中有數,你說什麽,他說什麽,我們都可以作證啊。”


    林雅聽了還是搖頭,哭聲反而大了。


    作證什麽呀?


    安建豪就是不想跟她單獨在一起了,他討厭自己,憎厭自己,所以連麵子都不給她了。


    這男人變了心,心就狠了嗎?


    他明明是那麽善良的人啊。


    蕭亞琳!一定是蕭亞琳把他教成了這樣,那女人整一個狐狸精,把他的魂都勾走了,根本連一絲的機會都不給她。


    “老大,要不我帶她先離開吧,有什麽事等她冷靜了再說。”李俊飛覺得這樣呆不去也沒什麽結果了。


    安建豪麵色清冷,諱莫如深地望著林雅,“如果不想繼續毀壞你在我們男同學心目中的形象,林雅,我希望你能端正好態度,認真地麵對現實,你應該感覺到了李俊飛對你的情意,希望你別執迷不悟,否則對誰都沒有好處!”


    說完,安建豪冷冷地一揮手,轉身,他朝向了落地窗。


    今天他之所以不單獨麵對她,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想讓她徹底死心,讓她看到最最在意她心情的是李俊飛。


    李俊飛摟著林雅往門口走,走了幾步,林雅淚眼朦朧地扭過頭,望了安建豪的背影一眼——


    高大的背影透出冷漠,決然,蕭寒。


    看來,他真的不會再迴頭了,就算她再努力,再想耍點小心機都不會有效!


    林雅絕望地咬住嘴唇,淚水再一次奪眶而出。


    中心醫院。


    時間已是下午三點多鍾,蕭陌寒迴福竹接來了妻子和三個孩子。


    他們站在重症監護室門口,心情都很沉重。


    淩心羽怕蕭果樂會哭,所以一直擔憂地牽著他的手,然而,當蕭果樂穿著白大褂跟著她一起走進去時,他的表現卻異常平靜。


    望著母親戴著唿吸機躺在病床上,臉色發白,他說了句:“媽媽,你是不是很疼?”


    看母親沒有一絲反應,他又抓起她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動情地說:“媽媽,你一直說我膽小,比女孩子還愛哭,但我現在沒有哭,不是……不是我不想哭,而是我要做個堅強的男子漢。”


    “媽媽,舅媽說,你是個堅強的媽媽,你比任何人都堅強,所以樂樂不擔心你,你一定會醒過來的是不是?”


    “媽媽,導演說,我演戲演得非常好,我以後一定會成為一個大明星,你高興嗎?我……我就是想讓媽媽你高興,所以就很努力,很努力。”


    聽到這,淩心羽鼻子一酸,別轉臉,眼裏落下兩行晶瑩的淚水。


    蕭果樂,他真的懂事不少。


    “媽媽,你醒過來好不好?以前舅媽受傷睡了好幾天都醒了,你也要醒,樂樂不要你天天睡……”


    話音未落,淩心羽突然發現蕭亞琳的眼睫毛顫了下。


    她激動地撲過去,輕輕地摸了摸蕭亞琳的臉頰,“亞琳,你醒了是不是?”


    蕭果樂聞言,立刻欣喜地叫:“媽媽,你睜開眼睛啊。”


    蕭亞琳的手指在兒子掌中輕輕地勾動了兩下,蕭果樂發現了,高興地蹦起來,“舅媽,我媽媽動了,她聽到我說話了。”


    安建豪接到蕭陌寒電話趕到醫院時,蕭亞琳已轉到了vip高級病房。


    門口站著兩位蕭柏軒安排的保鏢,他倆一見安建豪就伸手攔住了。


    “安總,不好意思,目前大小姐的身體還很虛弱,不想見客。”其中一個保鏢有禮道。


    安建豪愣了,病房裏明明有許多人,為什麽獨獨把他擋在門外。


    這讓他難以理解,正想喊人,淩心羽從裏麵走了出來,她一聲不吭地拉起安建豪走到樓梯口。


    “哥,亞琳不想見你。”


    安建豪墨眸一縮,眼底閃過一抹受傷的神色,“她……她有說為什麽嗎?”


    “她醒來後隻說了兩句話,不要讓外人打擾我,我問她可不可以見見你,她搖頭說,我不要見他。”


    不要讓外人打擾我?我不要見他?


    這麽說,蘇醒後的蕭亞琳腦子是清醒的,她把安建豪歸為“外人”。


    安建豪心痛又百思不得其解,喃喃了聲:“她……恨我?”


    “哥,你跟她之間是不是有了什麽誤會?”淩心羽著急地問。


    “我也想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


    淩心羽已知道那天晚上的事情了,她提出跟安建豪迴一趟清風雅路,安建豪帶她去了。


    到了樓上臥室,淩心羽在裏麵轉了兩圈,又打開了他的行李箱看了看,然後蹲在地板上俯首朝書桌下望了眼。


    “哥,你說林雅的照片是在桌子底下找到的?”她問。


    “嗯,天亮的時候我迴家,重新把臥室的東西移動了下,才發現了林雅的照片。”


    “哥,用我一個女人的心理來推斷,林雅不可能把照片塞在桌子底下,她留下照片就是想讓你看到,那麽,最容易讓你看到的地方就是床櫃……還有可能是你的枕頭邊。”


    安建豪眼睛一閃,是啊,她肯定想讓人看到照片的。


    但出於什麽目的,是不是可能塞在枕頭底下?


    有,有這個可能!


    要不然,自己塞在枕頭底下的安全!套怎麽會被蕭亞琳扔在地上?她極有可能誤會自己藏了林雅的照片。


    “至於為什麽會落到桌底下去,這還得推敲,”淩心羽頓了下,然後問了句,“哥,你說你買了……那盒東西也被亞琳扔了?”


    說到這個,做妹妹的有些臉紅。


    這可是蕭陌寒跟她說的。


    男人之間聊起來還沒什麽,但跟女性談這個,安建豪也顯得不大自然了,他握拳抵住嘴唇,輕輕地點了下頭。


    淩心羽看他尷尬,也不仔細問了,淡淡一笑,“哥,我想喝茶。”


    “哦,我去燒壺開水。”安建豪下樓了。


    淩心羽聽他腳步聲遠去,伸手就拉開了床櫃抽屜,找到了那盒撕破的杜!蕾斯。


    到底是女人,心細如發,蕭亞琳異常的行為讓淩心羽想到這盒東西肯定有什麽問題。


    她倒出來數了數,果真,她發現少了一個。


    淩心羽眉頭一蹙,把東西放好,輕輕關上了抽屜。


    她下了樓,問安建豪:“哥,我可以去找一下林雅嗎?”


    “嗯,你去吧,可以等她下班再聊。”安建豪點了下頭。


    林雅這一整天都魂不守舍,情緒非常低落,李俊飛也沒有安排她做什麽,一個下午,她都坐在位置上發呆。


    下班鈴響,李俊飛邀她一起走,她搖搖頭,神情哀傷,“讓我一個人靜一靜,你走吧。”


    李俊飛不放心,拿了車鑰匙等在門口,幾分鍾之後,他突然聽到了高跟鞋踏地的聲音,疑惑地轉過頭,看到了一位年青的少婦。


    她姿態優雅,臉容清純靚麗,一件淡紫色的無袖連衣裙把她的身材勾勒得玲瓏蔓妙。


    李俊飛看得有些失神,待她走近,才身軀一震,像個士兵見了大首長似地一個立正,“蕭夫人好!”


    淩心羽對他微微一笑,“你好!我找林雅。”


    “她在裏邊。”李俊飛神情緊張地指了下門。


    “嗯,謝謝你,你下班吧,她有我。”淩心羽說得很直接,跨步進去,把門關上。


    林雅看到淩心羽,心裏一緊,慢慢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蕭夫人,你……你找我有事?”


    淩心羽笑容淡雅親和,微微頷首:“請你吃頓晚飯行嗎?”


    “我……”林雅心裏愈加忐忑。


    她知道,安建豪這個妹妹聰明睿智,處事冷靜,連眼界很高,難以親近的婆婆都能乖乖聽她的話。


    “不要推辭了,你我好久不見,吃個飯聚一下,可以聊聊孩子。”


    真的隻是聊聊孩子嗎?


    林雅知道她另有目的,而事實也是,當林雅跟著淩心羽在西餐廳座位上落座,淩心羽一雙澄澈明銳的眼睛緊緊盯著她時,她就心亂不堪了。


    “喝茶。”淩心羽把一杯茶移到她跟前。


    林雅啜了口,心神不寧地開了口,“你有話直接問吧。”


    “不急,先吃晚飯,對了,你家小蔓最近怎麽樣?”


    她還真聊上了孩子,林雅心不正焉地迴答:“還好,大部分時間跟她父親和姑姑在一起。”


    淩心羽淡笑著又跟她聊了些教育問題,菜上來後,她還聊,一直聊到林雅渾身不自在,吃什麽都如同嚼蠟。


    明明另有目的,可她偏偏不說,這樣耗著簡直是對林雅心理的殘酷折磨。


    林雅做不到這麽淡定,她越來越煩躁了,在淩心羽談女孩子長大後總得讓父母操不少心時,她終於忍不住放下了刀叉——


    “對不起,我知道我昨天晚上傷害到了蕭亞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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