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的拍照終於完了,這天晚上,蕭陌寒帶著妻兒來到西子酒樓吃大餐。


    蕭陌寒拿著菜單正在點菜,淩天琪忙說:“爹地,我們老師說吃多少點多少,不要浪費。”


    “哪個老師說的?”蕭陌寒望著女兒問。


    “教我們跳舞的女老師。”


    今年,天使幼兒園開設了舞蹈班,器樂班,繪畫班和棋藝班,羅靜香親自選拔和高薪聘請優秀的老師,重視孩子德智體全麵發展。


    “你奶奶聘用了一個好老師。”淩心羽笑著說,朝丈夫一呶嘴,“聽女兒的,別點太多的菜。”


    最後,四個人,六菜一湯,一家人還吃得津津有味。


    淩心羽肚子大了,走路已經不大方便,為了讓孩子跟父親在杭城好好玩,她吃過晚飯就讓阿成送自己迴酒店,讓蕭陌寒帶寶貝們去逛步行街。


    蕭陌寒一手抱著女兒,肩上還挎著個包,走在大街上,哪裏像個霸氣大總裁,整一個超級帥奶爸。


    淩天明倒是老神在在地一邊吃著冰淇淋,一邊跟隨左右,看到自己喜歡的東西買一個,然後讓隨從加司機的阿輝幫忙提。


    蕭家大院。


    蕭果樂這兩天悶悶不樂,他收到了淩天明在手機上發給他的一些風景照,這天晚上,便吵著要蕭亞琳帶他去杭城。


    “那地方你不是玩過好幾次了嗎?”蕭亞琳不耐地迴答。


    蕭果樂噘起嘴,“可現在去,能和大寶小貝一起玩呀。”


    “舅舅和舅媽剛結婚,是去度蜜月,你湊什麽熱鬧?”蕭亞琳拍了下他的頭。


    坐在對麵沙發上的蕭老太太聞言,眼睛立馬睜大了,耳朵高高豎起,“亞琳,你說什麽?他們度……度蜜月?”


    蕭亞琳嘴一張,這才恍悟到蕭陌寒與楊雪姍早已離婚的事還瞞著奶奶呢。


    她慌亂地看了眼羅靜香,羅靜香不悅地嗔了她一眼。


    “媽,亞琳也是隨口說的,你還當真那。”羅靜香笑微微地端起茶遞過去。


    蕭老太太推開她的手,用質疑的目光盯著她的臉,“媳婦,我們做事不能這樣啊,我可是答應過楊家夫婦的,做人得有信用!信用!”


    “媽,我們不是守信用了嗎?又沒說離婚……”羅靜香無奈地一笑。


    蕭老太太搖著頭,有些失望地說:“柏軒不迴來,你們是不是就瞞著我暗底下做了什麽事了?為什麽雪姍到今天也沒迴蕭家?”


    “媽,上次不是跟您說了嘛,雪姍跟她父母去巴黎生活了。”


    “哦,去巴黎……可是,還有三四個月就要生了吧?她懷的是蕭家骨肉,理應我們來照顧,生產之前應該在婆家好好呆著。”


    蕭亞琳聽了插話,“奶奶,你還是老思想老觀念,現代人哪分婆家娘家,生了的時候打個電話就行了嘛。”


    蕭老太太抿上了唇,憂心仲仲地唉聲歎氣起來。


    羅靜香知道婆婆最近非常掛念蕭柏軒和蕭子楠,想了想說:“媽,我上樓給柏軒打電話,如果可以,讓他帶子楠迴來就是。”


    老太太一聽,老眉子頓時舒開了,眼睛也亮閃起來,急急地迴:“好好,你去吧,告訴他,一定要勸子楠迴來,眼下他都是沒媽的孩子了,可憐……”


    羅靜香上樓了,蕭亞琳撇了下嘴,唇角噙著一抹笑望著老太太。


    蕭子楠到底在她膝下承歡多年,老太太當著自己母親的麵不太搭理夏茹母子,其實對蕭子楠還是很有感情的。


    畢竟在美國那麽多年,照顧她和父親的是夏茹,喜歡圍著她轉的是蕭子楠。


    “柏軒,你媽媽整天掛念你們,你什麽時候迴來?”羅靜香的電話打通了。


    蕭柏軒說:“婉兒生病了,等她好點,我再迴來。”


    羅靜香頓了下,心思千轉,良久才淡淡道:“你就勸子楠把妹妹交給我養吧,我會照顧好她。”


    一聽這話,蕭柏軒有些感動,聲音都清朗了許多,“老婆,你想通了是嗎?如果這樣那太好了,我也少了一個心思。”


    羅靜香暗歎一口氣,唇角勾起一絲冷嘲,“事到如今,我還能把他們兄妹倆置之度外不管嗎?你媽整天想他們,唉聲歎氣的,不就想我開這個口嗎?你呢,不也等著我點頭嗎?”


    要不是為這個家著想,為老太太的身體考慮,羅靜香真不想這麽快接受夏茹的孩子,怎麽說,他們都是自己心裏的一個痛點。


    不戳它也是結個疤,戳它了不知有多痛。


    “謝謝老婆,委屈你了。”


    “不用你說什麽謝謝,你以後對得起我就行!”


    羅靜香心裏存有怨氣,說話還是生硬的,理虧的蕭柏軒隻能討好老婆,“放心,老婆,如果再對不起你,我就不是人了。”


    蕭柏軒和老婆通完電話,精神好了許多,他容光煥發地走出書房,問奶媽:“婉兒睡覺了嗎?”


    “睡了,先生。”奶媽恭敬地迴。


    蕭柏軒便去了嬰兒室,見女兒躺在嬰兒車裏睡得香甜,一張小臉蛋粉嫩嫩的,小嘴嘟嘟,小鼻尖紅紅,不由父愛泛濫,俯下身子,溫柔地親了親她的小臉。


    聞到女兒身上的奶香味,蕭柏軒沉壓在心頭,失去夏茹的沉痛似乎也消散了。


    這個漂亮的小女兒就是夏茹生命的延續,他想好好愛她,讓她的人生充滿著幸福和快樂,也算是給夏茹一個告慰。


    而此時,蕭子楠拄著拐杖從一家書店走了出來,一隻褲腿是空的。


    自從上次假肢錯開之後他一直不喜歡用,在芝加哥,人們並不會用異樣的眼光看一個殘疾人,路過街邊的椅子,還會有人起來讓座。


    他在這兒生活久了,了解這個城市的一草一木,也習慣拄著拐杖站在公園的某棵樹底下看花草樹木,藍天白雲。


    但今天天氣不好,天空陰雲密布,風很大,恐怕要下雨,而他出門時也沒帶個傭人。


    想著妹妹在家不知道睡沒睡,蕭子楠走路的速度快了。


    從城中心到家要經過一個下坡,蕭子楠剛從一幢大樓旁邊轉彎出來,一輛播放著搖滾音樂的摩托車突然他身邊飛快地撞了過去……


    “啊!”他的拐杖被撞飛,人跌倒後就順著下坡滾了好幾米。


    臉擦傷了,完好的右腿也在撞擊中傷到了筋骨,蕭子楠痛得無法爬起,裝在風衣袋子裏的兩本書也散落在路邊。


    正無望痛苦時,一個金發碧眼女郎騎著自行車經過,看到他倒在地上,連忙下車扶起他。


    她笑容可掬,用流利的英文問:“先生,你有事嗎?要不要送醫院?”


    蕭子楠搖頭,靠在路邊的樹上站直,看著她去給自己拾書和拐杖。


    她身材纖瘦,穿著白色的毛衣,黑色的裙子,娉婷阿娜,撿完東西後,她拖著自行車過來,熱情地說:“那我送你迴家吧。”


    “謝謝!”蕭子楠接過拐杖,望著她白淨的臉,眼睛微微一閃,“你是混血兒?”


    女郎微怔,隨即笑得很嫵媚,“你好有眼力,這也看得出來?”


    蕭子楠一笑,心裏想,純種的外國洋妞與混血兒還是有很大區別的,就算這姑娘滿頭金發,眼睛碧藍,鼻子也高挺,但她身上就是有一股東方女人的氣息。


    女郎大大方方地握住蕭子楠的手,“我叫喬玲,英文名kerry,父親是藝術學院的客座教授。”


    一聽是自己就讀的學院,蕭子楠對眼前的姑娘立刻有了好感。


    “你好,kerry。”蕭子楠羞澀地一笑,精致的臉沒有因為有了幾道劃痕而失去了俊色,“我叫蕭子楠,英文名beck。”


    喬玲眯眼,眼底閃過一絲驚喜。


    這個蕭子楠還真是漂亮啊,看著就讓人心動。


    “你坐在這兒等一下,我去去就來。”她熱情地把蕭子楠扶在一塊石子上坐好,然後騎上車走了。


    沒一會,天空就飄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蕭子楠為了守信,一直坐在原地沒有離開。


    喬玲迴來了,看他這樣似乎很感動,她馬上停下車,從車籃裏拿下雨披給蕭子楠披上,卻讓雨水打濕了自己的衣服。


    “我去給你買藥了,來,我幫你擦一擦,不然會發炎。”


    喬玲不管風雨,讓蕭子楠披上雨帽,細心地用棉簽給他臉上擦了藥水。


    蕭柏軒派來的傭人找到了蕭子楠,出於感激,蕭子楠邀請喬玲到自己家作客。


    喬玲拒絕了,說下次有機會再來。


    過了三天,天氣晴好,蕭子楠拿著畫本坐在家門外不遠的地方寫生,奶媽抱著婉兒出來曬太陽,興致勃勃地也來看他畫畫。


    蕭子楠畫了一半,抱過妹妹親了親她的臉,跟她說著“伊呀”語。


    奶媽忽然想起奶瓶沒有帶出來,見婉兒舔著小嘴唇好像要哭了,便說:“她想喝奶了,我去拿。”


    她走了,一時忘了蕭子楠是個殘疾的,當婉兒開始哭泣時,蕭子楠想起來哄她,一不小心,身子撞翻了畫架。


    靠一隻腳支撐的他重心不穩,一屁股坐到地上,懷裏的妹妹就跌落在了一米之外。


    “婉兒!”雖然妹妹包裹得嚴實,還落在草地上,但那響亮的哭聲還是讓蕭子楠心痛極了。


    不等拿到拐杖,他就爬過去要抱妹妹,可另一雙手比他更快地抱起了地上的婉兒。


    “哦哦……寶貝不哭,不哭。”


    蕭子楠抬起頭,看到一張漂亮的臉,驚喜不已,“ker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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