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心羽,想不到會在這兒遇上你。”安麗珠走到她跟前,濃妝豔抹的臉上已揚起了得意的笑,“帶孩子過來的?”


    淩心羽麵無表情,側過身想直接離開。


    “等等,我問你!”安麗珠攔去她的去路,冷聲道,“你的利息要不要還?是不是不想還,所以把我的手機號拉進了黑名單?”


    打不通手機,安麗珠就自我猜測了。


    淩心羽冷冷地望著她,“拉進黑名單,是我不想跟你有任何的交集!至於利息,不好意思,我還沒有想好要不要還。”


    話落,淩心羽推開安麗珠,邁步就走。


    “站住!”安麗珠喊了聲。


    淩心羽充耳不聞,繼續走。


    “哎,你這麽急著走做什麽?”安麗珠隻好強硬地拉住了淩心羽的手臂,語氣滿帶譏諷,“難道怕見到昊然控製不住自己的情感?”


    聽了這話,淩心羽笑了,“嗬嗬……安麗珠,你以為我是你嗎?見到哪個男人都想撲?”


    “你?”安麗珠麵色一青,眼裏爍出冷鷙的光,咬著牙壓低聲音道,“淩心羽,別忘了,你已生下了兩個野種,能比我好到哪裏去?別做了婊~子還想立貞節牌坊。”


    啪……


    淩心羽突然甩起手打了她一巴掌,清澈的雙眼射出了鋒利的光芒,“安麗珠,你再罵一聲野種試試?”


    安麗珠被打懵了,愣愣地望著怒發衝冠的淩心羽。


    半晌過後,她才想起淩心羽曾經對她說過一句——


    安麗珠,你給我好好聽著!假如你以後還敢罵我的寶貝是野種,我一定會撕爛你的嘴!


    這麽說來,如果她現在真的再罵一句“野種”,淩心羽肯定會像一隻母豹撲上來撕她。


    好吧,還是別試的好。


    安麗珠捂了下發疼的臉,氣憤得胸脯不停地起伏,猩紅的眼睛也不停地糾縮著。


    這裏是大眾場合,雖然綠茵茵的植被遮擋了人們的視線,但要是爭吵聲響了,旁邊的客人肯定會聽到。


    可眼下受了一巴掌,這種虧,安麗珠也不想吃。


    她看淩心羽轉身走上小橋,突然又追了上去,當她快抓住淩心羽的手臂時,淩心羽一個側轉便避開了她的手。


    可沒想到,安麗珠抓了個空之後身子不穩,十多公分高的高跟崴了,隨即,她驚叫著歪倒在一米多高的橋欄上……


    “啊……”她揮舞著雙手,驚恐的雙眼盯著淩心羽,祈求她拉自己一把。


    淩心羽出於本能,快速伸出手,可剛碰到安麗珠的手指,一個黑色的人影突然飛奔過來,他敏捷地抱起快要跌下去的安麗珠……


    “昊然!”看到抱住自己的男人是曹昊然,安麗珠驚訝過後便癟了嘴,摟著他脖子哭了起來,“昊然,姐姐想把我推下橋。”


    曹昊然抱著她瑟瑟發抖的身子,眼眸傷心又失望地緊盯著淩心羽,薄唇微顫,似有千言,卻一字也沒說。


    而淩心羽像被人占了穴一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胸臆間湧動著一股難言的懊惱和憤恨。


    相較安麗珠,自己還是過於善良。


    早知如此,她就該一腳成全她,讓她跌落橋下,而不是伸出手,讓趕來的曹昊然看到這副“她要推安麗珠入水”的畫麵。


    她抿著唇,望著這對緊緊相擁的戀人,眸色慢慢地冷了下來。


    安麗珠窩在曹昊然懷裏顫抖著,哭泣著,像隻受了驚嚇的狐狸精,既妖嬈惑人又楚楚可憐,哭腔中帶著蝕骨的綿甜。


    “昊然,是我的錯……是我告訴姐姐,我們就要訂婚了。”


    訂婚?


    他們倆也要訂婚?


    好,很好!


    淩心羽淡淡一笑,根本不想為自己辯解什麽,投給曹昊然一記淡漠疏離的眼神,邁步下了橋。


    曹昊然望著她纖弱又絕然的背影,心裏像被她深刺了一刀……


    淩心羽,為什麽聽到我訂婚的消息,你看著我的眼神還是毫不在意的?你就不能露出一點怨恨的神色嗎?


    心裏好痛,又好不甘。


    曹昊然突然推開了安麗珠,跑到淩心羽跟前,一把抓住她手腕,清秀的臉陰冷又怒意灼灼,“跟我走!”


    “放開!你放開!”淩心羽甩手,可是沒用,曹昊然硬拖著她往前走。


    安麗珠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盈著淚水的瞳仁裏閃過了一抹陰狠,她傷心地喊了聲,“昊然,我腳疼。”


    可是,曹昊然置若罔聞,影子一下子隱沒在了綠樹花叢中。


    安麗珠試著走了兩步,可崴了的左腳腕劇痛難忍,她不得不扶住橋欄,招手讓一名剛路過的服務員攙著自己走迴去。


    江莉蘭看到女兒拐著腳迴來,驚訝萬分,“麗珠,這是怎麽了?”


    安麗珠朝坐在母親身邊的曹夫人看了一眼,眼睫一眨,淚水如珍珠般滑落下來,她抽噎著說:“遇上姐姐了,她得知我跟昊然要訂婚,不但打了我一巴掌,還想把我推下小橋呢。”


    江莉蘭眸色一冷,生氣道:“那她人呢?”


    “她……她拉著昊然走了。”安麗珠捂著嘴,哭得雙肩抖動,淒然委屈。


    江莉蘭氣得眼角直抽,目光滑過徐美穎的臉,她細眼一眯,轉而又故作無奈地摟過安麗珠心疼道:“算了,她現在真是越來越不可理喻了,我們吃點虧沒事。”


    她邊說邊撫摸著安麗珠發紅的臉頰。


    徐美穎拿筷子的手顫抖了,臉色變得很難看。


    今晚是她做東,約出江莉蘭母女吃晚飯,想好好解決兒子犯下的糊塗事,結果江莉蘭母女意見一致——


    “我們不需你們用錢補償,隻要昊然娶了麗珠就好”。


    無奈之下,她隻好征求曹昊然的意見,問他到底是怎麽想的。


    曹昊然說:“隨你們吧。”


    她看得出來,自己的兒子對這件婚事並不怎麽滿意,但是,安麗珠明說自己把第一次給了他,而且喜歡了他七八年,一心一意想嫁給他,加上她現在也是有名的模特,長相不賴,徐美穎也隻好點頭同意了。


    可這件事情才商量好,淩心羽就冒出來了,不但打了安麗珠,還把自己的兒子拖走了。


    “我去看看。”徐美穎站起來。


    她前腳剛走,江莉蘭扶著安麗珠後腳就跟了上去……


    餐館外的一個假山旁,曹昊然已鬆開了淩心羽的手,站在昏暗的夜色下,他身姿依然高大俊朗,隻是臉色沉鬱,黑眸深凝得透不進一點光亮。


    淩心羽撫著被他攥疼的手腕,氣憤地瞪著他,“曹昊然,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別問我為什麽,我想問問你!”


    曹昊然傷心地揮了下手,墨眸微縮著,眼底有水霧在彌漫,“淩心羽,你為什麽要這麽狠心?避而不見也算了,為什麽連手機都要屏蔽我?我一點都不值得你留戀了嗎?”


    淩心羽聞到了他嘴裏噴薄出來的酒氣,眼見他情緒激動,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淡淡一笑,她冷靜地迴答:“學長,你還這麽幼稚嗎?你跟安麗珠都快訂婚了,還來問我為什麽狠心?為什麽不留戀你?你不覺得很可笑?”


    曹昊然雙手猛地扣住她的肩膀,英俊的臉痛苦地扭曲,低咆:“要不是你對我無情,我會跟安麗珠走到這一步嗎?她把自己的第一次給了我,你爸,你後媽……逼我對她負責!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你!因為你!”


    他用力地搖晃著淩心羽,滿眼的絕望和痛苦。


    淩心羽的心頭一顫,心底蔓出一抹苦澀。


    “學長,你冷靜點。”淩心羽抓住了他的手,努力想控製住他的情緒。


    “我冷靜不了,淩心羽!如果那天晚上你見我,你接我的電話,你看了我的短信,我會酒後亂xing嗎?我會被安家逼婚嗎?”


    淩心羽揪了心,愣愣地望著他。


    曹昊然搖著頭,繼續痛訴:“我都說了,我愛的是你!是你!可你呢,你的心就像是鐵做的!”


    “我不嫌棄你第一次給了別人,我不嫌棄你帶著倆個孩子……你還要我怎麽樣?你還要我怎麽樣?難道要我把心剜出來嗎?!”


    他大聲地怒吼著,發泄著,所有的不滿,委屈,痛心都一古腦兒地吼了出來。


    淩心羽被他的話震得耳朵“嗡嗡”直響,思緒有片刻的淩亂。


    她張著嘴,心跳得又重又悶,不知道如何迴應,直覺眸底有股熱流在湧……


    是自己害了他嗎?


    曹昊然把淩心羽的一隻手摁到自己的胸口,眼底淚水湧動,聲音沙啞,“來,心羽,你來,你用你的指甲掐進我的皮膚,把我的心挖出來,看看它是不是對著你還會火熱地跳動。”


    淩心羽的心突然很疼痛,她曲起手指,搖著頭,清眸盈出晶瑩的淚霧,“學長,你不要這樣,不要這樣。”


    她突然感覺曹昊然是不愛安麗珠的,最起碼不是自己想像的那麽真心。


    如果酒後吐真言,那麽,他剛才說的話不可能是演戲的“台詞”。


    跟安麗珠“訂婚”是迫於無奈,而那天晚上與安麗珠放浪形骸也是因為喝過了太多的酒。


    驀然間,她有些同情曹昊然。


    也有些……自責。


    是的,如果那天晚上見了他,或者早一點看到短信,他就有可能不會被安麗珠束縛。


    “學長,事已至此說什麽都沒用了,我早說過,你我之間早已經結束,是你放不下這段感情,學長……就如你剛才說的,我已不是一個幹淨的女人,我還有倆個孩子,所以,沒什麽值得你留戀的,放手吧!”


    淩心羽說完,用力抽迴手。


    轉過身,淚已從眼角跌落下來。


    遲了,現在說什麽都已經遲了,他們不可能迴到過去!


    “不!”曹昊然張開雙臂,突然從淩心羽身後抱住了她的雙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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