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是有祖墳的,按理來說是要埋進祖墳的。


    可是他們幾個人當中,根本就不相信陸硯辭已經死了的事實。


    如果貿然的埋進祖墳,那麽將來等到陸硯辭真的到了要走的時候,該怎麽辦?


    所以那個位置還是得留出來。


    但是什麽理由,能夠讓大家信服同意?


    就得花費一番精力。


    婁月皎想了幾個辦法都不太能站得住腳。


    瞬間沒了法子,隻能讓沈舟來幫忙。


    沈舟對這種事情也知之甚少,最後還得是陸老爺子拍板決定。


    “就說是硯辭不想埋進祖墳,他想找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


    “安安靜靜的,反正你是他的妻子,你有權決定他埋在哪裏。”


    幸好這一切都是假的,如果是真的,婁月皎還真的不想行使,自己作為妻子的這項權利。


    遺體是在兩周之後抵達的,婁月皎去接迴來的。


    知道那裏麵根本就不是陸硯辭,但他還要做出一副悲傷的樣子。


    沈舟陪同,坐在後麵對著那副棺材說了好久的話,用來渲染車內悲傷的氣氛。


    下車的時候,陸家的所有人都來了。


    婁月皎從車上下來時,眼睛都已經哭得紅腫,陸老爺子拄著拐杖,邁著艱難的步子來到麵前。


    “月皎啊,是我們陸家對不起你,硯辭就這麽走了。”


    “將來就得辛苦你撫養這兩個孩子,把他的血脈延續下去,爺爺不會阻止你再婚的。”


    老爺子這話一出口,其他人臉上紛紛閃過一絲不滿。


    “爺爺,咱們陸家也沒有虧待過她,難道她不應該替硯辭守身三年?”


    “這有後爹,就有後媽,我不覺得她要是將來有了新的感情生活,能好好的對待這兩個孩子。”


    “還有啊爺爺,你得把咱們陸氏集團的股份收迴來,這女人手裏的百分之五十五的股份,聽起來就嚇人。”


    婁月皎全程沒有說話,任由爺爺牽著手,迴到人群當中。


    看著陸硯辭的棺材從車上運下來,那麽威風凜凜的一個人。


    現在隻裝在那麽一個長條的盒子裏,婁月皎失聲痛哭,直直的撲到那棺材上。


    不停的拍打:“陸硯辭,你憑什麽走在我前麵,你把我拋下。”


    “害得我們孤兒寡母受人冷眼欺負,你給我睜開眼睛看看,看看我。”


    婁月皎的一番嚎啕痛哭,讓沈舟也為之動容。


    陸家的其他人一時之間也不敢說些什麽。


    甚至不敢再多說一句,刺激她的話,生怕把人刺激瘋了怎麽辦。


    靈堂就設在陸家老宅,所有人都穿的很嚴肅,一身黑。


    就連兩個小孩,也被這一刻的氣氛所感染。


    不哭不鬧,隻是睜著兩隻眼睛看著來來往往的每一個人。


    沈舟過來攙扶婁月皎起身:“別在這一直跪著了,去那邊坐一會兒吧。”


    婁月皎沒有推辭,膝蓋已經跪得很痛了。


    剛坐下,一個麵孔很陌生的女人就走了過來:“你就是硯辭的媳婦兒吧。”


    婁月皎用紙巾抹了抹眼淚點點頭:“是我,有什麽事嗎?”


    那女人上下打量著婁月皎,又看了看周圍,說:“我能不能給你做個媒,這女人沒有個男人是不行的。”


    “而且你一個人怎麽撫養兩個孩子,你得想辦法把手裏的資產保住,不能拱手讓他人。”


    聽到這個女人說的話,婁月皎立刻把眼淚止住。


    這女人到底是怎麽想的,居然在這個時候,這個場合,和她說這些!


    “我現在不考慮那些事情,而且我也有能力撫養兩個孩子。”


    “我隻愛硯辭一個人,不會對別人再產生任何一絲一毫的感情,謝謝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婁月皎說完,便起身準備走,可是那人就一把拉住她。


    “不不不,你還年輕,怎麽可能就這樣孤孤單單的過一輩子。”


    “將來你的兩個孩子大了,肯定也有自己的生活,他們不可能一直在你的身邊,你必須得找一個男人,才能不孤獨。”


    要不是為了讓這一出好戲演的完美,婁月皎根本不用這麽被動。


    還好二叔這個時候過來:“月皎啊,你過來一趟,我有點事要跟你說。”


    以前婁月皎從來沒有覺得二叔這麽帥氣過,但是今天二叔卻讓她,能暫時脫離了泥濘。


    雖然也知道,二叔喊她過去沒有別的事情,肯定是要說接下來的事情該怎麽做。


    沒準還會談到關於集團公司的事。


    她一個女人,手裏拿著一半還要多的公司。


    對於陸家人來說,就是一個隨時可以跑掉的人。


    陸正邦把婁月皎單獨叫過來,確定四下無人後這才說出內心的話。


    “月皎啊,硯辭的葬禮,你一定要好好的給他辦,咱們陸家呢不能丟人,畢竟外麵那麽多人看著。”


    “但是這件事情之後,你肯定還要有自己的生活,不能一直這樣一個人下去。”


    “我們陸家對不住你,所以呢我們商量了,隻要你願意把那五十五的股份拿出來。”


    “我們可以給你一些賠償,日後一定會保障你和兩個孩子的生活。”


    婁月皎麵無表情的說:“二叔,你覺得這個時候說這番話合適嗎?”


    “我並不打算離開陸家,我也不打算再找人,而且我手裏的東西,可以讓兩個孩子繼承。”


    “我作為監護人代為保管。”


    陸正邦最擔心的,就是她這樣做,沒想到竟然如此直白直接的說出來。


    這讓他的心不由自主的沉了一下。


    “月皎,兩個孩子現在什麽都不懂,你給他們這麽多也沒有用。”


    “不如你讓出百分之三十,你自己留下百分之二十五,你看怎麽樣?”


    婁月皎搖著頭:“當初這百分之五十五的股份,是爺爺和硯辭兩個人,都點頭同意給我的。”


    “我不會輕易的交出去,除非是爺爺跟我說這話。”


    婁月皎說完,不再理會二叔的任何言辭。


    迴到靈堂前,婁月皎繼續給火盆裏添著紙錢,那火燒的還挺旺,烤的她臉都有些發燙。


    突然一雙擦的光亮的皮鞋,闖入了視線。


    那人彎下腰,往火盆裏扔了幾張紙錢。


    婁月皎緩緩抬起頭看著那人,瞬間如墜冰窖:“怎麽……怎麽會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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