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雄目光朝俞錦書與鍾離縉看了過去,心中暗暗吃驚:錦書竟然長得如此仙貌,真是女大十八變,跟她娘一樣美,不,比她娘還要美上幾分。


    再看旁邊那位,想必就是碧蕊所說的大師兄了,果真是一表人才,難怪碧蕊會如此愛慕他。


    俞錦書不動聲色地拉著鍾離縉的手,笑著走了過來。


    俞佑晟:“錦書,快叫周伯伯,他還是你三歲那年迴來過,那時候你才一丁點兒大。”


    俞錦書笑看著周雄,一臉天真的表情,與周雄行了個禮:“周伯伯安好!”


    周雄哈哈一笑:“沒想到錦書竟出落得如此標致,聽說錦書如今已是築基了。”


    俞佑晟笑道:“可不是嗎!她的全靈根自幼時不知被哪個壞人給擊碎了,前些日她追魔狼之時墜入山穀,不僅活著迴來了,還在那山穀裏被她的大師兄給修複好了全靈根。”


    他看向鍾離縉,“就是他,他叫鍾離縉,是我的準女婿,隻待這幾日把一些事務料理完了,便著手他們的婚事。”


    鍾離縉假意笑著朝周雄拱手:“周伯伯。”


    周雄先給鍾離縉一頓好誇,又仔細問他:“鍾離,你是如何幫助錦書修複她的全靈根的?我可聽說過,靈根若是毀損,是再無修複可能。”


    鍾離縉故作羞樣,笑而不答。


    周雄是個情場老手,一看就明白了,鍾離縉這是與俞錦書締結了雙修。


    可僅僅是雙修就能修複俞錦書的全靈根嗎?


    以他的見識,根本就不信。


    或許俞錦書在那個山穀裏得了什麽奇緣。


    想到這裏,周雄索性問道:“錦書墜入山穀,這等事情對於一個姑娘家來說,可真是太可怕了。隻是不知是哪裏的山穀?”


    俞佑晟指著遠遠的一座高高聳立的大山,“就那裏的無名山穀。”


    他看了眼日頭,見時間不早了,便問周雄,“我們正好要出門去料理一些事務,周兄可要一同前往?”


    周雄一臉樂意:“那自然是要一同前往了。”


    俞錦書刻意與周雄走到一起。


    周雄便趁著這機會向俞錦書打聽山穀裏的事情,“那座山我早前便聽說過,裏麵有妖獸,但凡人進去便是有去無迴。”


    俞錦書道:“那山穀裏的確是有妖獸,我與大師兄險些殞命於妖獸腹中。好在我們運氣好,僥幸逃了出來。”


    周雄又問:“你們遇見的是什麽妖獸?”


    俞錦書道:“是窮奇。他太可怕了,我們逃跑時,發現他顧忌著一個山洞,這才沒有追出來。”


    周雄:“山洞?”


    被妖獸守護的山洞,裏邊一定會有寶物。


    他上了心。


    這一日周雄跟著俞家堡的人一起去了幾個村莊,表現得很是慷慨大方,施舍了不少的錢財,這令百姓們都對他感恩戴德。


    俞錦書覺得這是好事。


    這樣的人,就得讓他多掏些銀子出來,如此等他死的時候,才不浪費他的錢財。


    便有時碰到窮苦的百姓,她故意將人家說得很慘,好讓周雄大方出手。


    鍾離縉看著他的準媳婦兒如此冰雪聰明,為人處事圓滑,懂得變通,他都慚愧自己在這一方麵,不及她一半。


    俞家堡大小姐的新花園建好了,俞錦書與鍾離縉這日便住了進去。


    周雄住在客院。


    接連幾日,俞錦書每日早早地到客院找她的周伯伯,讓他跟著一起為老百姓行善事。


    如此一來,又摳搜出周雄不少錢財來。


    他稍一出手,於老百姓來說,或許便是一次改變命運的機會。


    比如可以拿著這些錢做個什麽營生之類的。


    這夜裏,破院裏傳出動靜來。


    俞碧蕊大聲唿喊:“不好了,不好了,我娘出事了,快去叫我爹爹來。”


    守院門的修士去叫了俞佑晟來。


    俞佑晟本是不想管的,俞錦書卻勸他過去一趟。


    “可別真讓她死在俞家堡,外人便會說你滅妻了。”


    俞佑晟冷哼了一聲:“她如此虐待你,本來就該將她給滅了。”


    說罷,還是去了。


    破院,鄧氏戴著麵紗,躺在床榻上,俞碧蕊正坐在床沿給她輸送靈力,將她剛吞下的金子給逼了出來。


    俞佑晟進來時,正是俞碧蕊幫鄧氏取下金子的時候。


    鄧氏劇烈咳嗽了起來。


    俞碧蕊幫鄧氏撫背順氣,一轉臉見到俞佑晟,忙說:“爹爹,你不能再如此折磨娘了,她好歹是你的妻子,是你將她迎進俞家堡的。你可知她多不容易啊!一位新娶進門的女子,沒過兩三個月丈夫就遠遊了,且一去便是數年才迴,讓她一個人獨守空房。爹爹,你在責備娘的時候,有沒有捫心自問過,你待娘好嗎?若是你待娘好,那娘肯定也會待姐姐好。你自己都沒有做到一個好丈夫,又如何讓娘去做一個好妻子?”


    俞錦書在外邊聽了俞碧蕊這番話,覺得俞碧蕊終於變聰明了一些。


    不過以俞碧蕊的智商,這話肯定是她學來的。


    應當就是周雄這個老狐狸。


    爹爹的確對鄧氏不好,俞碧蕊最後那幾句,是一針見血,如此便讓爹爹將鄧氏對她的所有虐待,都歸咎於他自己身上。


    俞佑晟聽著這話,眉頭抽了兩下,他微微低了下頭。


    難道是他錯了嗎?


    就像碧蕊說的,如果當年他善待了鄧氏,鄧氏就不會把氣撒在錦書身上,甚至會善待錦書。


    當年的情況,他是真的隻想為錦書找一個娘親,好補全這個家庭。


    他對鄧氏並沒有什麽感情。


    俞碧蕊拿著從鄧氏嘴裏取出的金子走到俞佑晟麵前,哭著說:“爹爹,娘心裏萬般的委屈,你從來不過問,從來不聽她說,如今逼得她要走絕路。爹爹,娘她何奇無辜,要受你十幾年的冷落。而你還在這裏責備她苛待了姐姐,你有資格嗎?”


    周雄也來了,他在外邊聽著親生女兒說的這些話,默默地在誇她聰明。


    俞佑晟重重地歎息了一聲:“爹爹我確實不是一位好丈夫,冷落了你娘,可這也不能成為她虐待你姐姐的理由。”


    “呸!”俞碧蕊滿麵含淚,目光緊逼俞佑晟,“怎麽就不是理由了?當年姐姐多頑皮,娘不過是管得嚴厲些罷了。後來你長年不著家,娘心裏孤寂委屈,她心裏滿滿都是氣,她每日麵對著你與你前妻生的孩子,心裏如何好受?我娘隻是一個俗人,她不是聖人,她甚至連修為都沒有,她隻想嫁一位好丈夫疼愛她,可她在你這裏得到疼愛了嗎?”


    俞佑晟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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