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嬋與藍鶴齡的婚事定了下來,日子就在二十日之後。


    這些日封嬋就在宮裏精心籌備她的嫁妝。


    可藍鶴齡的日子就難過了,他在家裏悶了兩日,告了病假不願去當差。


    在家中兩日,思來想去,他決定趁著還未與長公主大婚,為他自己與嬋兒再爭取一迴。


    鋪紙研墨,一封折子寫好,當即出了門。


    藍鶴齡的折子送到了封彧的麵前,他看著上邊所寫,藍鶴齡因心已有所屬,想讓他收迴成命。


    俞錦書正陪著他批折子,她看著藍鶴齡所寫,說他與心上人情投意合,如今卻遭棒打鴛鴦,藍鶴齡文采斐然,說得當真是能感動天地。


    當晚封嬋看到了藍鶴齡寫的折子,心有不忍:“要不要告訴他,我就是他的未婚妻?”


    俞錦書道:“差不了幾日了,也正好考驗考驗他,看他還會不會再遞折子。”


    封嬋擔憂道:“可我擔心他會做出什麽不恰當的事情來。”


    俞錦書撫著封嬋的肩:“放心吧!你哥派了暗衛在盯著他。再說了,藍家整個家族數千人,他又是個顧全大局的性子,定是不會為了這事而做出不恰當之事來。”


    封嬋聞言,放下心來。


    果真藍鶴齡又遞了兩迴折子,還到了殿前跪求了一迴,但見皇上駁迴了他,便再也沒來鬧過。


    藍鶴齡身雖完好,心卻已死。


    這日長公主出嫁,名動京城。


    封嬋在喜轎裏偷偷看到了來親迎的藍鶴齡,他一襲紅袍,胸前掛著大紅花,可見得他悶悶不樂,顯然是不喜這樁親事。


    從皇城宮門一路到藍家府邸,掛滿了紅燈籠與紅綢。


    封嬋與藍鶴齡順利地拜了堂,被送入洞房。


    床榻邊,封嬋坐了許久,也不見藍鶴齡揭她的蓋頭。


    “夫君。”


    藍鶴齡聽著這聲音,心尖兒一動,偏臉一看,長公主穩穩坐在這兒。


    他方才是恍惚了嗎?竟以為嬋兒在說話。


    他騰地起身便要出門,卻被身邊的長公主給拉住了衣角。


    “長公主,我要出去敬酒。”


    紅蓋頭下,封嬋憋著笑:“要不,夫君還是把我的蓋頭揭了再說吧!”


    藍鶴齡聽著這熟悉的聲音,猛然看著長公主,他抬手,捏住紅蓋頭的邊沿,輕輕揭開,露出一張國色天香的臉。


    不是嬋兒又是誰?


    藍鶴齡喜笑顏開:“嬋兒,怎麽是你?”


    封嬋笑看著藍鶴齡:“我是嬋兒啊!”


    藍鶴齡:“嬋兒,封嬋……天啊!我以前怎麽都沒想到你們竟然是同一個人。”


    他猛然將封嬋抱住,心中多中的委屈在這一刻得以釋放,他大哭了起來:“嬋兒,我好想你……”


    “藍先生,夫君,我也想你。”


    藍鶴齡沒有出去敬酒,這一刻,他隻想與他心愛的嬋兒在一起洞房花燭。


    俞錦書清閑了段日子,越發覺著無聊起來。


    以前還有封嬋陪她聊聊天,而今除了封彧,還有那些不敢隨意出聲的宮女外,都沒有別的人與她說話。


    “我想出去逛逛。”


    封彧知曉她是無聊了,便說:“朕陪你去。”


    俞錦書道:“你政務繁忙,便不必陪我了,隻需派些暗衛跟著便好。”


    封彧的確是手頭有些重要的事情,關乎於百姓生計,他要與大臣們商議。


    “那我多安排些暗衛保護。”


    俞錦書穿上了一身棉布的袍服出宮門,臉上貼的八字胡。


    她去了賦林詩畫社。


    自從封嬋嫁給藍鶴齡後,便接管了賦林詩畫社。


    如此一來,封嬋也不必整日在深宅大院與那些妯娌嬸子勾心鬥角,在這裏還能做些她喜愛的事情,寫詞,編曲,每日忙得快活。


    不過說起來,封嬋她長公主的身份,在藍家也沒人敢多說她半句。


    俞錦書出現在封嬋的麵前,封嬋一眼便認了出來。


    “看來我喬裝得還不夠好。”


    “嫂嫂,這些時日我剛接手這邊,沒空去宮裏陪你,你沒怪我吧?”


    “怎能不怪?你是有了夫君便忘記了嫂嫂。”


    封嬋依在俞錦書的身上撒嬌:“不是這樣的啦!”


    這一幕恰好被藍鶴齡看到,他的妻子竟然依在一個男人的身上,這,這簡直太讓他無法接受了。


    “嬋兒,他是誰?”男人的本能讓藍鶴齡憤怒叫喊。


    封嬋看到夫君來,也沒被嚇到,反而是笑著去將藍鶴齡給拉了過來。


    “鶴齡,她是我嫂嫂。”


    藍鶴齡看著俞錦書,心驚了一跳,連忙要跪拜,卻被俞錦書阻攔。


    俞錦書道:“我是喬裝出來的,便不要行禮了。”


    三人圍著茶爐喝了會茶,說了會話,藍鶴齡與封嬋便陪著俞錦書去花園子裏逛。


    花園子裏有不少人,正在吟詩作對,又或是畫畫彈唱。


    俞錦書便是看看聽聽,也不拿古人的詩詞來這裏作弊獻醜。


    這時,一位高大的錦衣公子與她擦身而過,那公子長得風度翩翩,一轉眼看向她,令她覺得十分眼熟。


    錦衣公子轉過身,在俞錦書的麵前停了下來。


    “閣下平時喜好詩,還是畫?”


    熟悉的麵容,熟悉的聲音!


    俞錦書看著麵前的錦衣公子,他樣貌比封彧遜色一些,但比藍鶴齡長得還要好看一些,可稱得上是玉樹臨風,豐姿俊秀。


    她在原主的記憶裏搜尋出這個人的信息來,心頭一驚,“陸槿安。”


    陸槿安朝俞錦書淡淡一笑:“正是,錦書,得虧你記得我。”


    俞錦書看著陸槿安,隻覺得頭皮發麻。


    陸槿安是原主的青梅竹馬,他曾是南乾國太子伴讀,那會兒原主也會與太子一起在宮學讀書,便與他關係十分要好。


    好到什麽程度呢!


    曾經原主放過話,這輩子非陸槿安不嫁。


    且就在她與陸槿安議婚的那段時日,南乾國皇城宮變,她的父皇母妃慘死,她被駱塵九擄走。


    陸槿安為何在此?


    還有,她是喬裝了出來的,竟然能被陸槿安一眼認出來。


    如此說來,南乾國不曾放過她,指不定皇城便有南乾國的奸細。


    她的一舉一動,都在南乾國的眼皮子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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