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令年走了,但對雲安歌的生活並沒有多大的影響。


    雖然秦母和秦明月仍舊沉浸在離別的傷心中,但她們也沒有成日以淚洗麵,還是打起精神過好每一天。


    冬小麥種上後便是農閑時節了,直到來年開春地裏都沒啥活。


    不下地,秦母和秦明月也極少出門,就是隔兩天去村裏的老井那邊挑次水。


    自打到秦令年家後雲安歌就鮮少出門,當然,以前她隔三差五會在晚上偷偷從雞窩那兒摳出的狗洞鑽出去,和欒英傑私會,如今看清了渣男的惡心嘴臉,肯定不會再去鑽狗洞和他私會的。


    秦母年紀大了,雲安歌本想和秦明月一起去挑水的,不過她要五天後才敢出門。


    沒有電子產品也沒有任何娛樂項目,每天就是在這一方小院裏活動,日子無聊又乏味,但雲安歌也漸漸適應了。


    每天吃過早飯,她便跟著秦母和秦明月一起做衣服,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一天時間倒也快得挺快。


    不過,秦令年離家的當天晚上,欒英傑趁著夜深人靜偷偷溜到他家,守在狗洞門口等了大半個小時見雲安歌沒有出來,他一分鍾都等不下去了,扒開遮掩狗洞的柴火想要鑽進去,奈何狗洞有些小,容不下他的身子。


    無奈之下,他便撿起一塊土疙瘩朝雲安歌住的東屋的窗戶扔去。


    雖然他身手太差沒有命中目標,但土疙瘩還是扔進了院子,製造出的響動沒能把雲安歌引出來,他又連著扔了兩次,卻把秦母和秦明月吵醒了。


    見她們娘倆一人提著馬燈,一人拿著棍子出來查看,欒英傑心憋著一肚子火逃跑了。


    其實雲安歌根本沒有睡著,也猜到欒英傑會按捺不住來找他,知道那些動靜是他製造出來的,目的是為了引她出去。


    但是,她又不是原主那個戀愛腦大傻帽,絕對不會去見他的。


    秦令年給雲安歌她們三個人扯了花布,她們準備每人做一件褂子。


    家裏沒有縫紉機,都是純手工一針一線縫製出來,然後再用那種軍綠色大水壺裝滿開水一點一點的熨平整。


    基本都是秦母在做,連秦明月都幫不上多大忙,雲安歌這個連針都拿不好的人更是搭不上手的。


    不過,見雲安歌想上手,秦母便拿自己那件衣服讓她來練手,很有耐心地手把手教她如何裁剪麵料,如何縫製,怎麽壓線針腳才會小而平。


    秦母製衣服的手藝不說方圓百裏,就是五十裏都無人能及的。


    但她的手藝是秦父教的。


    秦父以前在省城一位富商家的衣料鋪子做工,賣衣料的鋪子也會有做衣服的裁縫,秦父拜了一位師傅學了一手好手藝。


    秦母是在富商家當傭人的,後來日本鬼子入侵華夏國,他們所在的省城被轟炸,全城半數以上的人慘死。


    好在秦父和秦母命大,因為之前兩個人見過幾麵,見秦母的家人全部遇難,秦父便把她帶迴老家大秦莊了。


    把三人的褂子做好,她們娘仨又開始做冬裝,雲安歌還跟著秦明月學織手套、毛衣。


    轉眼,秦令年離家已經是第五天了。


    這天午後,秦母和秦明月念叨著,說算算日子秦令年今天應該能到部隊。


    雲安歌也在一天一天數著日子呢,不過她不是在數秦令年何日能到達部隊,而是在等著原主的死亡之日。


    小說裏,原主是在秦令年離家的當天晚上和欒英傑私會被秦鳳撞見的,然後在秦令年離家的第五天的晚上,秦鳳利用欒英傑當誘餌,讓村裏一個孩子給她遞紙條,說晚上約她去老地方私會。


    原主也沒多想,以為三天沒和欒英傑見麵了,他很是想念她,便迫不及待讓人來給她捎信。


    到了夜深人靜,她偷偷摸摸從雞窩那兒的狗洞裏爬出去,直奔和欒英傑的秘密愛情基地。


    孰料,剛踏入樹林就被從樹後麵竄出來的人給緊緊地摟抱住了,借著淡淡的月光她也沒看清楚那人的樣子,人就被他放倒在地上,那人急不可耐地要扯她衣服時,突然從四麵八方冒出來好幾道手電筒的光芒。


    伴隨著的還有尖銳的謾罵...


    原主都沒時間開口辯解,村裏的二賴子卻反咬一口,說他們倆早就勾搭上了,都是原主勾搭他的。


    秦鳳帶著一大群村裏的正義之士,一邊用最惡毒的髒詞謾罵他一邊拿麻繩把她綁起來。


    她反抗!


    她辯解!


    可是沒一個人相信她!


    有不少義憤填膺的男人女人朝她吐口水,用腳踹她,有十幾腳踹在了她頭上,最後活活把她給踹死了。


    “嘶...”雲安歌思緒飛揚,一不留神紮到自己的手指了。


    “唉喲,紮到手了?”


    “嫂嫂,你紮著手了?”


    秦母和秦明月一個心驚,都擔心地望著雲安歌。


    雲安歌輕輕撚去針眼處冒出來的血珠子,不以為然地淺笑,“不小心紮了一下,沒事沒事。”


    可能心裏太過窩火,太過憤怒吧,她並不覺得手疼。


    雖然隻是小說裏的場景,這軀身體也沒有親身經曆過慘死的過程,可僅僅是小說裏的描寫,已經足以讓她壓抑不住滔天怒火了。


    她仇恨秦鳳,仇恨欒英傑,還有那些披著正義麵具為泄私欲的惡毒村民。


    可仇恨這些人的同時,她也惱火原主的愚蠢。


    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為了一個渣男把自己給作死了。


    當然,她要是不作死,也沒有她什麽事了。


    但她還是不領她的情。


    看小說時,雖然生氣她又蠢又作,可到底是對她有幾分憐憫的。


    如今親眼見到秦令年,親身感受到他的保護,再想想原主做下的那些蠢事,尤其是拿著秦令年的錢去養渣男,虐待秦母和秦明月,她對她就沒有絲毫憐憫了。


    作也好,蠢也罷,原主都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如今她既然成了雲安歌,那是絕不會走上作死的死亡之路。


    即便她腦袋清醒,也看透了欒英傑的渣男本質還有秦鳳的惡毒心思,但為了防止發生不可抗的變數,這五天她是不會出門的,避免一切可能和欒英傑有交際的機會。


    太陽緩緩落山,又一天就這麽平靜無波地過去了。


    雲安歌繃了五天的神經才徹底放鬆下來,過了今天,死亡危險算是解除了吧。


    等吃晚飯時,秦母和秦明月再提起秦令年時,雲安歌這會兒心情放鬆了很多,雖然沒有插話,但心思也都轉移到他身上去了。


    他今天到部隊的話,那明天應該會打隨軍的報告。


    要是一切順利的話,年前她也有可能會離開大秦莊...


    但,雲安歌不知道的是,此時此刻,遠在數千裏之外的秦令年也正在想她。


    一路上火車轉汽車奔波了五天,秦令年終於在傍晚十分到部隊了,進宿舍放下行李便拿著洗漱用品和衣服去澡堂洗澡。


    搓背時,他無意間碰到了背脊上一條細長的粗糲疤痕,心尖一蕩,指腹不由得輕輕摩挲著,像雕塑一樣沉著肅穆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鬆動,變紅。


    即便他的臉偏黝黑,但還是能看出淺淺的潮紅,連耳根和脖頸都是一片紅。


    那天晚上,他不應該那樣著急,應該要溫柔一些...


    “秦營,你洗快點,宿舍有人等你!”一道夾裹著些許打趣的嘹亮聲音驟然響起,打破了秦令年那帶著粉紅泡泡的思緒。


    “是誰?”即便秦令年立即恢複了一貫的沉著肅穆,但那顆剛被愛情之花撩過的心卻不能立即恢複堅硬,以至於他的目光都透著些許的柔情。


    “你迴去自然就知道了!”來傳話的人叫齊正,是其中一個營的副營長,住在秦令年對麵,他們倆也有幾分交情,所以說話比較隨意,還帶著幾分玩味打趣,“你洗快點,可別讓人等急了。”


    哼!


    這老小子竟然和他裝起蒜來了!


    就他剛才那春心蕩漾的表情可以瞞得過別人,可是逃不過他的法眼的...他說有人找他,他眼中可是泛著孔雀開屏的亮光呢。


    他肯定知道是誰來找他的,所以心裏才樂開了花。


    秦令年皺眉,從齊正那不正經的語氣和眼神中猜到,找他的人應該是個女人。


    迴家前,那個女人突然向他表白,他已經明確表示自己有未婚妻,這次迴家探親就是要和未婚妻完婚的。


    難道,她還不死心...


    即便齊正像個聒噪的麻雀一樣嘰嘰喳喳不停地催促,秦令年還是磨磨蹭蹭洗得很慢,直到齊正都洗好了,他沒法再磨蹭才關了水龍頭去外麵穿衣服。


    等秦令年頂著濕噠噠的頭發推開宿舍的門時,正挽著衣袖給他整理宿舍的張美靜突然轉身,嬌羞地扯唇淺笑,“秦大哥,我哥知道你迴來了,讓我過來給你送包子...”


    說著,她轉身拿起桌上的鋁質飯盒,打開,一股肉香味瞬間彌散開來,甜甜地跑過來送到秦令年麵前。


    “剛出鍋的,秦大哥你快點吃。我哥說,你要坐四天四夜的火車,還要坐大半天的汽車,肯定很辛苦,路上也沒吃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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