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安歌收好婚介信和借條,等秦令年把板凳送迴家返迴來,兩個人便離開了。


    洗去了資本家大小姐的汙名,雲安歌不自覺的把背脊挺得直直的,昂首挺胸,走路好像都帶著風。


    等秦令年和雲安歌走遠,圍觀的人群才開始激烈地討論...


    “雲安歌竟然不是資本家大小姐?!不是說,她家有好些個工廠和店鋪,幾十年來一直欺壓剝削窮苦的工人...啊!”


    這個婦女的話還沒說完,屁股就被她家男人踹了一腳,“你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老娘們,你再胡咧咧一個字,老子就拿針縫了你的嘴!”


    “我早就覺著雲安歌不像資本家大小姐,要不然她肯定會和那些個真正的資本家臭老九一樣去住牛棚了。”


    “是啊是啊,要是雲安歌家世不清白的話,怎麽可能讓她當軍嫂啊!而且令年如今還不是普通的軍人,他都當上了軍官,雲安歌自然就是軍官太太,部隊肯定是把雲安歌給查個底朝天的。”


    “對對對!部隊是什麽地方啊,可不是誰想進就能進的。”


    “當初也不知道是哪個狗日的帶頭,說雲安歌是資本家大小姐,我看這個暗中胡咧咧的孬種肯定沒安好心...”


    “對!肯定沒安好心!應該是要破壞咱們和雲安歌同誌的關係,順帶著破壞咱們和令年的關係!他娘的,要是讓我知道是哪個狗日的在抹黑雲安歌同誌,我一定要糊他一嘴牛糞...”


    那些個往日欺辱謾罵雲安歌最激烈的人怕被報複,這會兒倒是義正言辭的維護雲安歌,咒罵當初帶節奏的人,來表明他們是被小人給忽悠了。


    即便這些人沒有提名道姓,而且他們也根本不知道暗中帶節奏的小人是誰,但真小人秦鳳的臉像是被人狂扇了幾巴掌。


    聽著這些人越罵越難聽,秦鳳氣得鼓著的腮幫子不停地抖動,差點把大牙給咬碎了。


    氣憤的可不是隻有秦鳳一個人,秦萬糧兩口子還有他們五個兒子也憤恨地瞪著秦令年和雲安歌的背影。


    雲安歌就算了,秦令年竟然如此不知好歹,不給他們家一點麵子。


    但更氣人的是欒英傑,這個王八羔子竟然真的找雲安歌借錢!


    他找誰借錢不好,偏偏要找雲安歌借錢!


    而欒英傑除了氣憤被雲安歌擺了一道,丟了臉麵還損失了86塊錢外,還有深深的嫉妒和不甘...


    難怪雲安歌突然變卦了,原來秦令年當上了軍官,她要去當軍官太太,要去享受榮華富貴了!


    他娘的,他真沒想到雲安歌竟然為了軍官太太的身份,為了榮華富貴,拋棄了他,拋棄了他們的愛情!


    雲安歌和秦令年一旦領了結婚證,那他們就是合理合法的真夫妻了,那他們今晚是不是要同房?


    早知道雲安歌不守信用,那天晚上或者更早之前,他就破了她的清白...


    “英傑,你過來,我有話問你!”秦萬糧突然開口,打斷了欒英傑的思緒。


    他忙收斂所有的情緒,扭頭,這才發現秦萬糧的臉黑得像墨汁,而李仙娥和她五個兒子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裏去,一個個都怒瞪著他,像是要剝了他的皮。


    轉眼,再看秦鳳,也是仇恨地瞪著他。


    欒英傑心下一顫,如臨大敵般,秦萬糧李仙娥他們再暴怒頂多就是罵他一頓,他怕秦鳳一氣之下不要他了...


    不行,一定要想方設法把秦鳳哄好!


    要是哄不好這個不可一世的村姑,那他日後別想有好日過了!


    他可以沒有雲安歌的暗中接濟和柔情蜜意,絕不能失去秦鳳的庇護,否則的話他不僅丟了工作,還要被處處針對,那可是生不如死啊。


    “好嘞!”欒英傑連連點頭,乖得像三孫子,還是做錯了事的三孫子。


    秦萬糧不悅地瞪了眼欒英傑,轉身朝自己家走,步子邁得又大又急,欒英傑急忙跟上,秦鳳和李仙娥等人也怒氣衝衝的轉身離開了。


    等秦鳳一家人全部進了院子把大門關上,有不少村民才開始轉移話題,不過礙於秦萬糧的淫威,他們還是刻意壓低了聲音。


    “看著欒英傑人模狗樣的,沒想到竟是個坑蒙拐騙的無賴。”


    “真麵目被揭穿了,不知道秦鳳是不是要踹了他?!”


    “這麽一鬧,秦鳳也怪丟臉的,以前她瞧不上這個看不上那個,沒想到自己挑來撿去的竟然選了個無賴...”


    “氣死我了...欒英傑,你個王八犢子...”


    冷不丁的一道暴怒的聲音響起,嚇得吃瓜群眾都是一愣,轉瞬又恍然過來,一個個貓著身子跑秦鳳家的院牆外聽牆根去了。


    啪!啪!


    砰!砰!


    沒有外人在,秦鳳不需要偽裝了,發瘋地對著欒英傑一邊拳打腳踢一邊謾罵,“欒英傑,你個混賬,誰讓你找雲安歌那個賤人借錢的...你個王八犢子,我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鳳兒,對不起...對不起...”不管秦鳳如何打罵自己,欒英傑不躲閃也不替自己辯解,一個勁地鞠躬道歉,“鳳兒,都是我的錯,對不起...”


    狠狠發泄了一通怒火後,秦鳳心裏的火氣不減反增,但是看欒英傑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可憐樣,她終究還是心疼他的,手上的力道慢慢變輕,惡毒之語也吞咽了迴去。


    即便這個男人讓她如此丟臉,她也恨他,但恨終究敗給了喜歡。


    秦鳳不舍得再打罵欒英傑了,便去撕扯身上的裙子來發泄火氣。


    原本她想把裙子脫了扔到糞坑裏的,但想著裏麵隻穿著秋衣秋褲當眾脫掉不雅觀,轉身跑迴自己屋裏,用力扯開扣子,脫掉後狠狠扔在地上,找出剪刀蹲下來三兩下把裙子剪得稀巴爛。


    “啊...”


    剪刀突然戳到了秦鳳的手,她淒厲地大叫,院子裏正滿臉怒氣數落欒英傑的眾人聽到後拔腿朝屋裏跑。


    “鳳兒,怎麽了?”


    欒英傑咬牙暗暗喘了兩口氣,也拔腿進了秦鳳的屋子。


    而抱著女兒站在自個房間窗戶下的秦二嫂孫靈芝,還有站在房間門口的秦三嫂謝瑤琴,卻是無動於衷靜靜站著,麵無表情聽著對麵傳來的淒厲叫聲。


    這邊,陽光鋪灑的大馬路上。


    見四周終於沒有行人了,雲安歌抿了抿唇,鼓起勇氣,對著前麵高大的背脊小聲道:“秦令年同誌,謝謝你。”


    秦令年驀然迴頭,但沒有停下腳步,麵色沉靜地看了眼雲安歌,轉迴頭時淡淡道:“雲安歌同誌,困難剛解決完,你就要過河拆橋了?!”


    剛才她可不是這麽生疏冰冷的稱唿他的,不是親昵地喊令年哥哥,就是親切地喊我家令年。


    不過,相較於那過分親昵的令年哥哥,他更喜歡充滿“親情味”的我家令年這個稱唿。


    我家令年!


    聽起來,莫名的把他們之間的關係拉得很近。


    近得,讓他切身體會到他終於有了媳婦!


    當然,他那麽說並不是要抱怨她什麽,更不是借機威脅她改迴那親昵親切的稱唿,隻是突然想調侃她一下。


    更想看看,她要如何發揮她的伶牙俐齒來給自己辯解。


    見慣了她的冷漠疏離,倒是覺得她的伶牙俐齒甚是可愛,想逗逗她。


    雲安歌怔了怔,顯然沒想到這個一板一眼滿身正氣威嚴的男人會說這樣的話,那一瞬間就沒那麽慌亂緊張了,語帶促狹地反擊:“原來秦同誌並不像人前表現得那麽大方豪爽,私下裏如此記仇,以牙還牙...”


    哼!


    人前他可是稱她為愛人、安歌的,人後還不是照樣喊她雲安歌同誌。


    “彼此彼此...嘶...”秦令年再度扭頭,薄削幹裂的嘴唇揚起,因為情緒沒有控製好嘴角咧得有些大,牽動了傷口。


    一聲低低的哀痛,讓氣氛瞬間轉成了尷尬,羞窘。


    男人的臉驀地就紅了,他忙不迭地轉迴頭,像是自我懲罰般很是誇張地咧著嘴,扯得傷口火辣辣的痛,但他緊緊皺著眉愣是沒再哀痛出聲。


    當時拿刀片自殘時也沒覺得有多痛,這會子倒是嬌氣起來了,輕輕笑一下就扯得生痛,還丟人的喊出了聲。


    雲安歌自是看不到秦令年可笑又可愛的怪異動作,她望著男人挺拔的背脊,眼中的尷尬羞窘漸漸褪去,嘴角挽著抹淺淺的笑。


    沒想到啊,這麽一個渾身散發著威嚴讓人望而生畏的男人,竟然也會開玩笑,會打趣人。


    雖然他的玩笑開得過於嚴肅認真了,一點都不好笑,不過也能看出來,他是個帶著點幽默基因的鋼鐵直男。


    還帶著點腹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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