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救一人,害一人的兇險之法。


    況且,人終究不比衣服,哪能那麽容易找到合適的魂魄匹配?


    嶽萬宗尋尋覓覓的這十年,魂魄殘存的東陵人何嚐不是被困在殘軀裏,遭受一次又一次的冰魄針之苦?


    江映月嘆了口氣,「嶽萬宗這是在救人呢,還是害人呢?」


    若不是殘存的魂魄一直被困在體內,這些東陵人早該魂歸黃土,轉世為人了。


    江映月突然理解薛曉曉為何投火自焚了。


    估摸著一來受不了日復一日的折磨。


    二來,她也不願意看到嶽萬宗如此瘋魔,不停拿活人做實驗。


    「嶽萬宗太瘋了!」江映月搓了搓雞皮疙瘩。


    「嶽萬宗還活在十年前,雲城被屠那一日。」夜無殤給了她解釋,「他是愧疚數萬來賀的百姓因他而亡,所以……」


    其實,國殤又如何能怪到他頭上呢?


    「這樣說來,我們更應該找到嶽萬宗,告知他東陵百姓的心聲才對。」


    江映月又微閉上眼,問那老者,「你們可知嶽神醫平日從哪裏進出?」


    「東南角,有一處機關可以擰開。」一人應道。


    江映月和夜無殤依照那人指示,扭動機關。


    一堵山壁徐徐開啟,夕陽餘暉照進來,幽暗的墓穴裏煥發了一絲生機。


    「好久沒見到光了。」一人期期艾艾道。


    待到兩人提步要走,身後又有人問:「慕容馳死了麽?我一家人的血債可償了?」


    江映月看那人手上還握著一隻帶血的長命鎖,至死都握著。


    「我帶他來向你們贖罪!」江映月沉聲應道。


    不遠處,穿著黑色鬥篷的人眼見江映月輕鬆走出了陣法,瞳孔驟然放大:「缺魂少魄的人絕不可能出縛魂陣!」


    縛魂陣他已經試驗過成百上千次,隻有七魂六魄齊全的人才能輕鬆走出來。


    江映月為什麽毫無異樣?


    「除非……」嶽萬宗猛地抬眸,眯眼看著兩人,「除非,她少的那一魂一魄就在周圍?」


    第145章


    自己賭自己?


    「除非……」嶽萬宗猛地抬眸,眯眼看著兩人,「除非,她少的那一魂一魄就在周圍?」


    如此,便也算得七魂六魄齊全了。


    嶽萬宗一隻手緊緊攥著樹幹,血漬順著指縫滴滴滲出。


    所謂魂飛魄散,一魂一魄一旦脫離身體,就會消散。


    而體內尚存的魂魄不全,人就會癡傻。


    這姑娘卻如正常人一般,也足以證明她脫離身體的一魂一魄並未散去。「怎麽會呢?」」嶽萬宗越發想不明白。


    但毫無疑問,這麽特別的人是他施針救人的最好材料。


    嶽萬宗勾起一抹陰鷙的笑,祭出手中的符篆。


    一道明黃的光朝江映月襲來,勢如閃電。


    江映月一個後翻身,符篆落在了身後的樹幹上。


    「是上次定住我的符篆!」江映月眉目一凝,提步要追上去。


    夜無殤一把拉住了她,「嶽萬宗此人已瘋魔,切勿離開我身邊!」


    夜無殤說著,司命已從袖中飛出,如離弦的箭,捲起一陣颶風。


    所過之處,樹木搖晃,樹葉沙沙作響。


    「司命?」嶽萬宗眼中幾許震驚,幾許惶恐。


    司命一出,他哪敢逗留,拔腿就跑。


    但終是司命快了一步,將他的右臂釘在樹幹上。


    夜無殤並未傷他要害。


    但他卻餘驚未定,眯眼看著夜無殤,「你是誰?司命為何在你手上?」


    夜無殤徐徐走近,猶如黑雲壓境,叫人膽寒。


    嶽萬宗再看他一身紅衣,心中已然知曉,冷哼一聲,「原來是慕容馳的走狗?」


    「嶽萬宗!」夜無殤一字字擠出牙縫,帶著懾人的氣場。


    嶽萬宗寒毛倒豎。


    但他的心思卻不在夜無殤身上,看了看江映月,又看看釘著自己右臂的司命。


    「原來如此啊!」他靈光一閃,左手將一張符篆貼在司命的刀刃上。


    司命旋即一陣嗡鳴,顯得慌亂不堪。


    嶽萬宗猛地一扯衣袖,逃脫了司命的束縛。


    「嶽萬宗!」夜無殤收迴司命,欲追上去。


    身後突然傳來跌倒的聲音。


    江映月腳下一軟,跌在了地上。


    「小月兒?」夜無殤忙上前扶她,見她緊咬著嘴唇,額頭上滲出細細密密的汗珠。


    「我沒事,肚子有點疼。」江映月擺了擺手,「你去追嶽萬宗。」


    夜無殤看了眼嶽萬宗隱沒的方向。


    身後是萬人坑,林中是不死不活的人,還有個幾近癲狂的嶽萬宗。


    夜無殤哪敢離開?


    他脫了自己的衣衫將江映月裹好,「讓血影去搜,此人被司命所傷,逃不出青城山。」


    萬人坑的暗道背後,原來就是江映月曾經挖過的陪葬陵。


    隻是那石門做的十分隱秘,才一直未被發現而已。


    兩人沿著半山腰重新迴到天機閣時,已經是第三日的晚上了。


    走到小院門口。


    一群人圍坐在院外的涼亭裏,裹著披風,凍得鼻涕眼淚一把流。


    無助的雙目還眺望著江映月和夜無殤的寢房。


    「不能夠吧,就算是鹿血酒藥性也該散去了呀。」吳老鬼吸了吸鼻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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