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林弈幾人坐在房頂的瓦片上,手中拿著一壺濁酒,皺著眉盯著滿天繁星。


    “怎麽了,愁眉不展的?”坐在林弈一旁的飲月關切地問道。


    林弈搖了搖頭,摸了摸飲月的頭發,雖然有種感覺,但是毫無依據,而且也不想讓飲月擔心隻是含糊地說道“沒什麽,或許是我多心了吧。”


    “林弈,我似乎知道你的那種感覺,而且我也感覺到了。而且這種感覺在合體之時就有微弱的感覺了,在邁入人仙之後更是清晰。”在聽到林弈的說法之後,晚秋沒有藏著掖著,大大方方地說了出來。


    “怎麽?你們說的是什麽感覺啊?”孝淵手提著酒,好奇地湊了過來。


    “也沒什麽,隻是出了中州之後,老是感覺被人盯著,如芒在背,可是卻似有似無,似虛似幻,很不真實。”林弈皺著眉頭說道。


    要是隻有林弈一人有這種感覺,那麽這或許是林弈多心了,但是晚秋也有這種感覺,那麽就要警惕了。


    “嘶!聽你們這麽一說,我似乎也有這種感覺,尤其是邁入人仙之後,更是沒來由的感覺清晰起來。”孝淵在聽到林弈與晚秋所說之後,也是迴想起來,自己也有這種感覺。


    一向大大咧咧的孝淵都有這種感覺,那麽這就絕不是感覺這麽簡單了,應該是確有其事,但是卻似有似無,雲裏霧裏,一時之間也不知道這感覺來自何處,但是就是讓人很不舒服。


    “哎呀,別去想了,現在隻是感覺而已,又不是什麽大事。”小焱子大咧咧地說道。


    “小焱子說的也是,想那麽多幹嘛。”孝淵點頭說道。


    畢竟自己也沒什麽見不得人的事,要看就讓他看去,畢竟要是那個人能夠誅殺幾人,那又何必如此呢,大可直接殺上門來就是。


    幾人在屋頂之上,直到天邊出現了魚肚白。


    本想著直接離去就好,可是就在這時,明明隻是淩晨,可是喜迎客棧的掌櫃的和老板娘就這個時候推著板車就出去了,這勾起了林弈的好奇心,不由得想要看看。


    淩晨出門,清晨才歸來,而且歸來之時板車之上滿滿當當,兩人很是費力地將板車推進了客棧。


    “好奇就去看看嘛。”晚秋看出了林弈的心思,直接說道。


    “也是,看看也不耽誤事。”林弈說著便跳下屋頂,來到了掌櫃的麵前。


    而掌櫃的很明顯被“從天而降”的來人嚇了一跳,很是戒備地看著來人,直到看到是林弈之後,這才換上一張笑臉,陪笑說道“客官,起這麽早啊。”


    麵對掌櫃的問題,林弈也沒有過多解釋,也沒有說自己幾人根本沒睡,就是在屋頂之上待到了現在。


    “掌櫃的,你這一大早出去,又迴來的,是幹什麽去了?”林弈拱手說道。


    “嗨,也沒什麽,隻是去準備些午間的食材而已。”掌櫃的說著便將板車之上的布簾掀開,露出了剛剛屠宰好羊肉。


    這些羊肉很是新鮮,還散發著餘溫,肉還若隱若現地跳動著,可見這羊肉是剛剛屠宰好的,除了羊肉之外,蔬菜一應俱全,很是齊全。


    看著這些食材,林弈更不解了,按理來說這生意並不好,可是這一次去就買了這麽多,難道真的不怕壞了嗎?


    “掌櫃的,恕我直言,生意不好就應該要開源節流,你這一次買了這麽多食材,不怕壞了?”林弈勸誡道。


    掌櫃的爽朗一笑“哈哈,我這住宿生意確實不好,這半個月來,也就隻有你們幾人而已,可是住宿生意不好,並不代表著別的生意不好啊,這麽著,午間客官你就看著吧。”掌櫃的說完這些之後,也沒有過多解釋,而是故作神秘地說道。


    一早上掌櫃的與老板娘忙忙碌碌的,堪堪趕在午間準備好。


    看著忙忙碌碌的兩夫妻,孝淵更是不解了,不過林弈似乎明白了什麽,笑道“我是真蠢,怎麽沒想到呢?”說著便對著孝淵說道“看明白什麽了嗎?”


    孝淵茫然地搖了搖頭,隨後很是不服氣地朝著林弈說道“怎麽?你明白了?”


    林弈笑道“嗯,明白了。”


    “明白就說說看,多少年了,還是這麽神神秘秘的。”孝淵不屑地撇了撇嘴,對於林弈這種故作神秘的人很是不滿。


    “好了,看看吧,一會你就知道了。”晚秋拍了拍孝淵的肩膀,給了一個微笑。


    就在孝淵不明所以之時,客棧門被推開了,烏泱泱的一批人走了進來,這些人胡子拉碴,一臉橫肉,看上去就很不好惹。


    “掌櫃的,掌櫃的,快,快,有什麽好吃的就都上了吧,我們兄弟趕路,沒時間多留。”為首一人手提長刀,長相粗獷,但是比起別人來說要好上許多。


    而且這人似乎和這掌櫃的很熟一般,也沒有經過掌櫃的同意,直接走進櫃台,將腰間掛著的酒葫蘆取下,隨後又將昨天林弈幾人喝著的那一個大酒缸打開。


    不過很快他就失望了,林弈幾人昨日已經將這一缸酒水喝完了。


    “掌櫃的,這沒酒了怎麽不知道釀啊?”那人很是不滿地將酒缸蓋子蓋上,原本取下的酒葫蘆也重新別迴腰間。


    “嘿嘿,怪我,怪我。”掌櫃的很是熟絡地將手搭在那人的肩膀之上“蔣公子,這樣,在你歸來之後我送你一壺怎麽樣?”


    “掌櫃的,這可是你說的哦,別耍賴。”那人聽到這話之後,也是和掌櫃的勾肩搭背地,似乎是相識了很久的朋友一般,不似尋常掌櫃與客人一般地關係。


    “蔣公子,今日可是要吃些什麽?還是老樣子嗎?”掌櫃的在寒暄完之後,詢問道。


    “哎,老樣子,快些。”那蔣公子沒有多餘的話,在迴答完了之後,坐迴了桌前,與一起來的一群人談天說地。


    很快,緊接著這一批人之後又來了一批人,與掌櫃的也是熟識,一來也很是熟絡地與掌櫃的寒暄起來。


    直到現在,孝淵終於是明白過來掌櫃的說的那句“住宿雖然生意不好,但是別的生意可是不錯的。”


    “原來如此,好了,既然知道了,那麽我們走吧。”孝淵在明白過來之後,也是興致缺缺。


    本以為有什麽不為人知的辛秘,可是事實卻是如此簡單,就連孝淵都被自己蠢笑了。


    “這位兄弟,看這麵色,是第一次來?”那蔣公子問道。


    “也沒什麽,隻是剛剛來,有些不明白明明生意不好,可是掌櫃的似乎並不在意所備食材的多少,所以有些好奇,直到剛剛,我明白了,不由得笑出了聲,抱歉了。”孝淵拱手說道。


    “哦,這樣啊,相識是緣,同座?”那蔣公子似乎是個很喜歡交朋友的人,這才剛剛沒聊兩句,便邀請孝淵幾人同桌吃飯。


    “恭敬不如從命。”孝淵對此倒是沒什麽抗拒,而且孝淵本就是一個喜歡熱鬧的人現在幾人人家邀請,那麽也沒有拒絕的道理。


    落座。


    “小兄弟,看你們衣著華麗,應該是皇城大家子弟吧?來這小城幹嘛?”說完,那蔣公子便很是熟絡地給孝淵幾人遞了副碗筷。


    “蔣大哥,這麽稱唿不介意吧?”孝淵問道。


    “當然,我這不還占便宜了嗎?”蔣公子很是豪爽地說道。


    “大哥,看你和這掌櫃的很是熟絡啊,可是經常來?”飯間,孝淵扒拉著碗裏的飯,好奇問道。


    “誒,也沒什麽,我們這風裏來雨裏去的,有一個落腳點不容易,既然來了,那麽就不願意再換了。”那蔣公子說道。


    “這樣啊。”孝淵有些不明所以,但是也沒有深究。


    看著懵懵懂懂的孝淵,蔣公子打開了話匣子“我們是去漠北采鹽礦的車隊,從大清早從皇城的北門而出,來到這差不多就是正午,在這休整一番,順便吃個便飯,打個酒,馬上就要重新出發了。”


    就在剛剛蔣公子解釋的時候,整個喜迎客棧已經坐滿了,即便門前也多擺了幾張桌子。


    “哦,這樣啊,那看起來你們這車隊好像很大啊。”孝淵掃了周圍一眼,煞有介事地說道。


    “也不是,我這也隻是小車隊,要說大車隊嘛,當然還是皇族的最大,但是他們采的鹽礦最為精純,而且還是特供,一般不向百姓供應,我們也就隻能撿撿他們剩下雜質多的鹽礦,雖然收入微薄了些,但是聊勝於無不是。”蔣公子說著似乎是覺得自己多嘴了也不多說了,隻是扒拉著碗中的飯菜。


    因為在蔣公子看來,孝淵幾人要麽是富商公子,要麽說高官子弟,無論是那種人,都是得利者,即便他們不知道,聽這些也不好。


    孝淵顯然沒有聽出蔣公子的言外之意,自顧自地吐槽道“那還真是霸道啊,他們皇族。”


    “誰說不是呢!但是也好過沒有不是。”蔣公子似乎不願多說,隻是含糊地答道。


    ……………………


    一頓飯吃完,休整一番之後,蔣公子也是抓緊時間,沒有絲毫逗留,坐上馬車揮舞著馬鞭朝著北方疾馳而去。


    看著離去的蔣公子“我們接下來去哪?”孝淵問道。


    “既然來了,那麽草草迴去也沒什麽意思,不如這樣,我們也繼續向北走,看看這北州之北到底是在哪?”這個想法林弈很早就有了,既然天下五洲,那麽天下的最邊緣是哪裏呢?


    林弈這麽一說,孝淵也是欣然同意,之前沒有想到這個,現在林弈這麽說著孝淵也很是好奇“好,我們就去北州之北看看。”


    “既然有了目的,那麽我們走吧。”晚秋也是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直接說道。


    雖然這麽說,但是也不急於一時,幾人就這麽走著,在皇城北方,路過了一座座小城。


    說來奇怪,皇城以北不似皇城以南,皇城以南大都是一座城為中心,邊緣的都是村落小鎮什麽的,可是這裏卻是一座座小城,沒有小鎮,也沒村落,而且繼續北走,黃沙漫天別說小城了,這裏的人即便是房子都沒用,住的地方就是布匹配合木架搭成的帳篷,看起來好像是可以隨時拆下,隨時搭起一般,而且別說水源了,即便是綠植都沒有,但是卻有人,很難想象,這些人到底是怎麽活下來的,看著下雨嗎?


    “公子,快躲起來,快躲起來,黃沙馬上要來了。”就在林弈幾人疑惑之際,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


    “額?老伯,怎麽了?”孝淵疑惑問道。


    就在幾人都有些摸不著頭腦之時,先是一陣微風,隨後黃沙漫天,一股猶如末日一般地景象映入眼簾。


    狂風卷起滿天黃沙,就猶如上古巨獸一般,要吞噬著天下生靈一般,朝著林弈幾人席卷而來。


    林弈看著這一幅景象,眉頭微皺。


    林弈朝著孝淵幾人看去,隻見幾人也是點了點頭,隨後四道截然不同,但是感覺之下卻是殊途同歸的氣息從林弈幾人身上迸發而出,那滿天的黃沙在觸碰到這四道氣息之後立馬消散,黃沙也是落入到了原本就滿是黃沙的土地之上。


    而原先如臨大敵,已經躲起來的老伯看見這一幕,立馬膜拜起來,就如同膜拜神靈一般。


    林弈幾人也不理會,因為就在剛剛,林弈幾人明顯感覺到了什麽,那就是這黃沙不是自然形成的,而是有人蓄意為之,但是到底是什麽人,眾人還沒有頭緒,因為在那裹挾著黃沙的氣息消散之後,立馬無跡可尋,就連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


    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皇城以北,一定有著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似乎是在阻止著什麽。


    林弈看向幾人,幾人也是點了點頭,隨後幾人禦劍而起,朝著皇城以北而去,一路上也沒有在走走停停,而是直奔目的。


    隨著越來越深入,一股無形的力量在排斥著林弈幾人,越來越強,越來越大。


    但是林弈幾人不會因為這樣就放棄,而且這力量雖然越來越強,但還是在可控範圍之內。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問心石上的劍宗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執劍的人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執劍的人並收藏問心石上的劍宗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