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久夕看了看傷口,不自覺攏起眉心。


    微涼指尖在它邊緣輕輕劃過去,聲音低低道:「或許好了會留疤。」


    蕭湛霆此時卻已被她的動作撓得連人帶心都在癢。


    他真的不明白這個女人為什麽無時無刻都在無形撩撥他。


    他手一顫,指尖不自覺收攏,碰到她指尖才停下來。


    再開口時,聲音帶上了一絲沙啞:「為了你,留什麽我都願意。」


    雲久夕手一頓。


    心情驟然有些微妙,她抬了抬頭:「你這人怎麽——」


    這時卻發現蕭湛霆不知何時靠得離自己近了些,沒傷的另一隻手撐著頭,支著半身側躺在床上。


    她一抬頭,險些碰到他下巴。


    過近的距離又讓她一怔,旋即,她看著那張近在咫尺的臉,好一會兒後,無聲向後,拉開些許安全的距離。


    旋即,她才帶著些疑惑,帶著些訝異,還帶著些許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低聲開口:「靠那麽近幹嘛?」


    蕭湛霆也沒想到她會忽然抬頭,方才短暫又漫長的近距離對視,險些讓他沒把持住。


    他心驚膽戰地克製下那滔天的情愫,故作鎮定道:「意外……」


    「那你為什麽聲音在發抖?」


    「這個嘛……」


    「疼嗎?我還沒上藥呢啊?」


    蕭湛霆長嘆一口氣,這次決定放過她,低笑道:「那就快上,沒上藥也疼啊笨蛋。」


    在雲久夕翻臉之前,他又連忙補充:「是我笨蛋。快上藥吧祖宗,再不動手,血又結塊了。」


    雲久夕沒好氣打開醫療箱,給他消毒上藥,再換上新的紗布和繃帶,包紮好。


    完事後,她收拾掉桌上換下來的醫療廢品,關上醫療箱,站起來:「行了,這迴沒事了吧?沒話說了吧?」


    蕭湛霆抬眸看她一眼,雖然心裏一萬億個捨不得,但他懂得什麽叫做適可而止。


    「沒有了,謝謝寶。」


    「嗯?」


    「錯了祖宗。」


    雲久夕轉身就走。


    臨到門口,蕭湛霆忽然又開口:「久……」


    雲久夕腳步頓了頓,側過頭,等他說。


    他又趴迴床上了,此時懶懶側著頭看著她,狹長深邃的眼眸裏,滿是濃甜的笑意。


    「我喜歡你。」


    雲久夕一愣,好一會兒後,她迴過頭來,問了句:「同一句話你要說幾次??」


    「一輩子。」


    她又是一怔,這一次,蕭湛霆從她臉上,竟然看出語塞、不知所措、無法應對和難以理解的表情。


    不知過了多久,他看到她眨了好幾下眼睛,紅唇張了又張,話到嘴邊想說好像又不知道怎麽說,來來迴迴輾轉了好多次。


    最後,她閉上嘴,帶著極其複雜的表情看了他一眼,這才嘀咕道:「煩人精……」


    轉身離開……


    第194章


    我們王被人帶偏了


    走出蕭湛霆臥室,雲久夕正要迴房,抬頭卻見淩久原便站在過道上,眼睛直直盯著樓下,怔怔出神。


    雲久夕不解,反手關門,一邊問:「你在這裏幹什麽?」


    淩久原驟然迴神,一迴頭,看她是從蕭湛霆的房裏出來的,眼神又暗了暗。


    「王……」


    「嗯。有事麽?」


    「沒有。」


    雲久夕又看了他兩眼,走過去問:「那你在這裏幹什麽?」


    「你這兩天是不是狀態不大好,心不在焉的樣子,怎麽了?」


    淩久原深深看了她一眼。


    桃花般的眸子今日無甚神采,眼簾半耷拉著,一點亮彩都沒有。


    「沒事……」


    說著,他看了蕭湛霆的房門一眼,心中異樣情緒翻江倒海。


    「王。」他忍不住又喊了她一聲。


    雲久夕:「怎麽了?」


    淩久原思前想後,想問的話卻還是沒能問出口:「嗯……沒什麽。蕭先生他,沒事吧?」


    雲久夕想到蕭湛霆剛才那副德行,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沒有。就是個嬌氣包。」


    淩久原眸光又是一暗。


    嬌氣包……


    好半晌,他收迴目光,看向雲久夕。


    「那沒事了。」


    他勉強掛上一抹笑,但笑意始終難達心底。


    「那您休息吧,不打擾您了。」


    雲久夕看他這副表情,怎麽看怎麽不對勁。


    見他要走,她又喊停他:「等等,站住。」


    淩久原迴了下頭。


    雲久夕蹙眉看著他,滿帶審視:「你最近到底怎麽了,是不是有心事?」


    淩久原的「有」差點脫口而出。


    可是麵對雲久夕,麵對這個和她朝夕相處、跟了她這麽多年月的人,他發現他沒辦法說真話。


    大概是……大概是太了解她了。


    他每次和她交流,和她出任務,和她一起幹無論是什麽事情都好,他能從她上一個動作,完美預測下一個動作。


    能從她一個蹙眉一個抬眉一個微小的表情變化,猜出她想說什麽、心情怎麽樣、什麽情況下的什麽話能說,什麽話不能說。


    他太了解她了。


    大抵也正因為太了解,他知道他什麽事情絕對不能做。


    或許也不該做。


    所以他輾轉到最後,還是隻搖了搖頭:「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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