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眼簾,掃視一圈在屋裏值夜班的傭人們,沉著聲音問:「下午發生了什麽?」


    「有人和她說什麽奇怪的話了嗎?」


    雲久夕:「你為什麽問他們不問我?」


    蕭湛霆:「你懂才——」


    一說,察覺到不對,慌忙看過去。


    果然,他看到雲久夕挑挑眉頭,眯起眼,滿目的打量和考究。


    蕭湛霆心一跳,下意識後退一步:「幹嘛?」


    雲久夕:「你似乎有話沒說。」


    「我有什麽話?」


    「誰知道?」


    「誰告訴你我有話沒說?」


    「這你別管。」


    蕭湛霆咬了咬牙,不自覺的,又後退了一步。


    「沒有,瞎說。」


    雲久夕:「沒有你幹嘛往後退?」


    「嘖。怪了。有話不說,倒也不至於讓你謹慎成這樣?來,坐,讓我聽聽看,到底是什麽不能當著我的麵直說、說了我還不懂的話。」


    ——「來,坐。」


    第155章


    你現在就是在要命


    蕭湛霆,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當年被圍攻瀕死都沒怎麽害怕的人,如今麵對雲久夕的問題,忽然生出一陣濃濃的,恐懼。


    他盯著雲久夕那充滿興致和考究的眼,看到她眼裏還有思考和威脅,儼然一副沒得到答案不罷休的架勢,蕭湛霆不用動腦都能聯想到,自己但凡說一句真話,這傢夥能原地收拾行李連夜消失在這裏,甚至是華國。


    他猛然搖頭,連連後退,最後退到遙遠遠遠的距離。


    「呃……」他搖搖頭:「沒有……」


    雲久夕挑眉:「沒有?」


    他咬死不認:「沒有……」


    雲久夕:「別挑戰我的耐心。」


    「沒有就是沒有,你殺了我也沒用,你能撬屍體嘴逼屍體說話嗎?」


    雲久夕:??


    「你什麽時候成了個無賴??」


    「不都你逼的。」


    「什麽?」


    「沒有。」


    蕭湛霆又往後退了兩步,人高馬大的男人,在雲久夕眼裏,硬是生生縮小了一個號。


    雲久夕忍無可忍:「我會吃了你嗎?退退退,有本事你退到牆裏行嗎?」


    蕭湛霆:「你以為我不想嗎……你以為你不會吃人嗎?!」


    雲久夕唇角一抽。


    火氣蹭蹭往上冒,她無聲從沙發站起,一步一步走過去。


    「蕭,湛,霆。」


    蕭湛霆心一顫。


    看到她靠近,他心裏升起更不妙的預感。


    「不要……」


    「你別過來。」


    雲久夕冷笑,加快腳步,三下兩下追上他。


    蕭湛霆隻能繼續往後退。


    退著退著,直接退到屋邊緣,一下撞到後方的牆。


    他看了一眼身後,想到雲久夕那句話:有本事你退到牆裏啊。


    操……


    現在他還真想。


    不過指不定用不用退,也可能雲久夕是來把自己捶進去的呢。


    蕭湛霆好崩潰。


    彼時雲久夕已經來到他麵前,在一米遠的距離處,她忽然放慢腳步。


    細白長腿慢悠悠地晃著走過來,臉上帶著意味深長的笑,沒冷臉,卻比冷臉還可怕,每分每秒都在透露著死亡氣息。


    蕭湛霆眼看著她走來,毫無停步的意思,他渾身心都在抗拒著這個讓他越來越緊張的距離。


    半米拉近,雲久夕已經踏入燈光微暗的區域。


    再靠近,蕭湛霆能嗅到她動人心魄的暗香。


    再邁進兩步,雲久夕那張攝人心魂的臉,和那雙暗影中亮得蠱惑的眼,近在眼前。


    最後,當雲久夕停在蕭湛霆一步之前,他心中為她建起的萬丈隱忍的高牆,崩塌得支離破碎,幾近瓦解。


    他隻聽到自己的嗓音啞不成聲,語帶哀求道:「你再別過來了……」


    可與此同時,雲久夕忽然抬手,鉗住他下巴將他身子往下拉:「說清楚,我就不逼你。」


    蕭湛霆渾身血液都在沸騰喧囂,鼻腔充斥著雲久夕那致命暗香,滿心滿眼隻有她那張攝魂動魄的臉。


    「不逼我……」


    他眼尾迅速泛紅,意識如被烈酒吞滅麻醉,早已分不清東南西北、牛鬼蛇神。


    「你現在還叫不逼我……」


    雲久夕手下用力,長眸微眯,處處充滿著致命蠱惑:「這算逼?」


    「你要知道,要我殺你,是不可能的,想我撬開你的屍體逼你說真話,也不可能。我擅長的,可是從活人身上,一、點、一、點,靠著無窮無盡的折磨,套,出,真,相。」


    蕭湛霆嗓音暗啞無邊:「你已經在折磨我了……」


    雲久夕:「就這?」


    「是,就這。你現在在要我命你知道嗎?」


    雲久夕忽然蹙眉。


    上下掃了他兩眼:「就這?」


    蕭湛霆忽然反鉗住她下巴,把她臉往上抬,啞不成聲:「別亂看……」


    雲久夕:??


    徹底怒了……


    一把掐住他手腕,把他手往牆上壓、人往牆上推,鉗著他下巴的手再度用力:「到底說不說?!」


    蕭湛霆聽到自己理智線斷裂的聲音。


    忽然他反手握住她手,掙脫她束縛的同時一把攬住她的腰,攬到身前扣死:「雲久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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