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獎?


    桑桑心裏苦笑一聲。


    今日,她就在學堂裏待了一會兒,還惹得夫子厭煩,她算是做了一天的街溜子,在院子裏瞎逛。


    如今怕是此時早就已經傳到了夫人耳中。


    這是個鴻門宴!


    可既然是衛夫人叫她,即便是再不情願,還需得做個恭敬的模樣。


    桑桑整理了一下思緒,緩緩的站起身,跟著那丫鬟一起去了衛夫人的院子。


    方才走到門口,遠遠的就聽見了一聲尖銳的嗓音。


    “喲,我當是誰呢這不是學堂裏不好好上學的桑桑嗎?怎麽得了空來夫人這裏?我還以為沒有人能請得動你呢。”


    衛淩音言語之間盡是陰陽怪氣。


    桑桑懶得理她,悄然從她的身邊走過,目不作聲的朝著房間裏走去。


    走到門口處,那丫鬟對著裏麵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大聲說道:“夫人,表小姐到了。”


    “你可知罪?”夫人的聲音在裏麵響起。


    桑桑淡淡的說道:“不知。”


    “今日你在學堂之上,做了什麽?”夫人冷冰冰的聲音傳來。


    桑桑低著頭,冷聲迴答:“夫子上來便刁難我,我從達如流,卻被夫子說是不尊三綱五常,我不服。”


    “你不服?”夫人冷笑了一聲。


    她抬腳緩緩的走到門口,邁過台階,站到了桑桑的麵前。


    她麵無表情的盯著桑桑,那一雙陰厲的眸子帶著一絲打量。


    “難道老夫人送你去學堂,是讓你丟我們衛府的臉的嗎?”


    這樣一頂大的帽子落在頭上,桑桑不接也得接。


    “我沒有這樣想過。”她淡淡的迴答。


    可既然夫人讓她過來,那必然是已經想好了處罰,又怎會聽她解釋?


    “你既是招惹了夫子,還拒不認錯,那就罰跪祠堂吧。”


    說完,目光冷冷的注視著桑桑。


    “等你什麽時候想清楚,想明白了,認錯了,再來找我也不遲。”


    她收迴目光,冷哼了一聲,轉身朝著房間裏走去。


    桑桑甚至連房間都沒有進去,便被拒之門外。


    砰——


    隻聽門被用力的關上,一個小丫鬟站到桑桑麵前,冷冷的說道:“表小姐,走吧。”


    桑桑默不作聲的低著頭跟著那個丫鬟一起來到了祠堂,這一路上聽到了許多的閑言碎語。


    那些人大抵都說桑桑不知好歹,身為一個表小姐卻有上學堂的機會,但是桑桑卻不珍惜。


    麵對這樣的言論,桑桑裝作視若罔聞,一路上默默的走著。


    等快走到祠堂時,便被人攔住了去了。


    盡管沒有抬頭,鼻息間充斥著一股熟悉的冷香,桑桑便知道來人是誰。


    “你說老夫人都給你這樣一個機會了,你怎麽就這麽不中用呢?”


    頭頂響起了嘲諷的聲音。


    桑桑平淡的直視著衛淩音,冷聲說道:“你管好自己就行,我怎麽樣都與你無關,不是嗎?”


    她不想與衛淩音多言,抬腳就朝著前麵走。


    衛淩音卻不依不饒的攔住了她。


    “是與我無關!但是你在學堂上被夫子罰了,就是丟我們衛府的臉,像你這樣的人憑什麽要去上學堂,從今以後你不許去!”


    原來這就是她今天的目的。


    看著衛淩音那囂張的麵龐,桑桑勾起唇角笑了笑。


    “所以夫子今天故意在課堂上刁難我,就是因為你的授意!”


    她當眾挑明。


    衛淩音愣了一下,倒是沒有想到桑桑竟然會如此聰明,猜到這件事情是她做的。


    “你……你不要胡說八道!”


    她眼中閃過一抹慌亂,站在原地,有些手足無措,盡管此事是她做的,她早就已經做好了萬全的對策,可被人當眾挑明,依舊還是心虛。


    “是嗎?此事隻要調查調查就會一清二楚,我本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你若執意與我作對,那我倒是不介意,雙倍奉還迴去!”


    她澄澈的眼眸冷冷的盯著麵前的衛淩音。


    不知怎的衛淩音竟然被這眼神給震懾住了,一時之間有些語塞。


    等她反應過來時,桑桑已然抬腳進了祠堂。


    祠堂裏,到處都充滿了香氣。


    丫鬟指了指地上的蒲團,冷冷的說道:“從今以後你就跪在這裏等你,什麽時候認錯了,我再去向夫人稟報!”


    桑桑隻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地上的蒲團,便乖乖的跪在上麵,麵無表情的看著麵前的那些供奉的牌位。


    她並未做錯什麽,也沒有覺得自己做錯什麽,所以不管夫人如何責罰,她是絕對不可能會去認錯的。


    此事本就因衛淩音所起,是個無解之果。


    那夫子看著就不對勁,哪有人一上來就讓新人作詩作賦的?


    這不是擺明了欺負她新來的。


    而那幕後之人現在已然出來,就是衛淩音。


    和衛淩音張揚跋扈慣了,在這個院子裏,顯然沒有人能夠撼動她的位置,否則此事早就已經被人揭發出來了。


    桑桑百無聊賴的跪著,櫥櫃的腿部發麻,整個身體有些僵硬,甚至都有些跪不穩了。


    身後的那個小丫鬟,看的有些倦了,不知不覺竟然睡著了。


    隻有桑桑一直挺直著身子,是要將心中的這一股氣給順下去。


    可是氣還沒有順,身子倒是感覺先要垮了。


    貴了兩個時辰,她隻感覺疲憊不堪,腰酸背痛,甚至都有一些直不起腰來。


    正當她想歇一歇時,突然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她趕緊又挺直了身子,做出了一副恭敬的姿態。


    “你想偷懶便偷懶,反正這裏也沒有人瞧著,隻有我在。”


    聽見熟悉的嗓音在背後響起,桑桑詫異的迴眸,正看到了衛丞那調笑的眸子。


    他居然還笑得出來。


    她在這裏罰跪,全是多虧了他那個妹妹。


    想到這裏,桑桑多少有些憤慨,索性直接坐在了蒲團上,惡狠狠的看了一眼衛丞。


    衛丞不明所以的走過去,坐在了旁邊的蒲團上,直視著她的眼睛。


    “你這是怎麽了?看著我如此苦大仇深?這又不是我讓你來的!”


    “難道你不知道我被夫子刁難的事嗎?”桑桑反問。


    衛丞笑容僵硬在臉上,眸色深邃。


    他沒有搭話,目光落在了桑桑的膝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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