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趴在林弦思的背上,身子越來越僵硬,努力撐著自己,想讓胸和心髒都離他的背遠一點。


    他起初沒說什麽,走著走著忽然笑起來,先是悶悶地笑,後來越笑越歡。


    “笑什麽!”我“聲色俱厲”。


    林弦思不理我,一直笑。


    “討厭!不許笑!”我攀著他肩膀搖晃。


    “小心啦,我要跑了!”他喊,然後撒開腿就跑。


    我身子往後仰,嚇得趕緊抱住他,又緊緊貼著他了。


    他跑得很快,一顛一顛的,我胸有點兒豐滿,自己都能感覺我那兒給他的觸覺。


    哎呦!這壞蛋!竟然不學好,盡是壞心思!


    “林弦思!你個大壞蛋!”我揪住他耳朵嚷嚷,“停下!放我下來!”


    他停下來,轉頭有臉無辜地看著我問:“我哪壞了?”


    “你……”我能說他故意跑那麽快,讓我胸顛他嗎?


    “我怎麽了?”他眨巴著“單純”的雙眼。


    “你就是壞!快放我下來!”我捶他。


    “暴力女生!”他笑著轉圈。


    “放我下來!”我嚷嚷著,不過似乎並沒有真的生氣。


    一輛的士過來,他笑著把我放下來。


    我“哼”一聲,背對著他,不再理睬他。


    上了車後,我坐在副駕,也不理睬他。


    楊楚伊家不遠,很快就到了,我們下車後,繞到她家後院。


    楊楚伊的房間是最邊上那間,上次她過生日,邀請我們來過她家。


    林弦思拿起彈弓和一個早已準備好的紙團,瞄準那個房間的窗戶,發射出去。


    房間的燈亮了,我們等了一會,看到楊楚伊打開陽台的門出來,從地上撿起紙團。


    “她如果不出來,我們就進去,打擾就打擾吧。”林弦思說。


    “嗯!”我噘著嘴點頭,這委屈我真不願多煎熬一分鍾。


    楊楚伊朝這邊張望,然後走往樓梯間去了。


    “她應該是會出來了。”林弦思說。


    沒幾分鍾,腳步聲傳來了,楊楚伊快步走到我們麵前。


    我看到她就生氣,拿出手機,打開錄音,皺著眉頭問:“楊楚伊,我拜托你說一句,你和林希分手,和我有沒有關係?”


    “沒有。”楊楚伊搖著頭,很幹脆的說。


    “謝謝!請你和他說一句,你們倆怎麽樣是你們倆的事,好與壞拜托不要來和我發瘋!我跟你們一毛錢關係都沒有!”


    “對不起,我沒想到會這樣。”楊楚伊很歉意地低頭。


    林弦思看著她說:“楊楚伊,能說說到底為什麽嗎?你這樣忽然分手,林希很痛苦,不管你出於什麽原因要離開他,你最少給他一句話,讓他死得明白呀。”


    楊楚伊低著頭,良久沒有說話,卻低低地啜泣起來。


    “怎麽了?你爸媽要把你嫁給別人?”我問。


    楊楚伊搖頭,用手背擦淚。


    “你移情別戀?”我皺眉。


    “不是……我和林希那麽多年感情,我怎麽可能移情別戀……”楊楚伊越哭越傷心。


    “到底怎麽了?”我著急了。


    “我可能快死了……嗚嗚……”楊楚伊大哭。


    “啊?怎麽迴事?”我和林弦思異口同聲,驚詫地看著她。


    “我這些天總是頭暈,去醫院檢查,結果查出是得了白血病,我心裏難過,沒敢和林希說,我怕他接受不了,我不想他看到我痛苦,不想他看到我的頭發因為治療都脫掉,他說過最愛我這一頭烏發,我更不想他某天眼睜睜地看著我離去……”


    我驚得張大嘴巴,怪不得我看她臉色總是異於常人的蒼白,還以為她隻是身子弱,沒想到是病了!


    “我想無情地離開他,偷偷走掉,讓他痛恨我,然後快一點忘掉我,重新開始他的生活……”


    “楚伊!”林希從一棵大樹背後出來,他竟然跟蹤我們來了!


    他跑到楊楚伊麵前,將她抱住,“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我已經沒有心思再責怪林希,事實的真相太殘忍了!


    “楊楚伊,還可以做骨髓移植啊!找到配型,做了移植,你就會康複的!”我安慰她。


    林弦思點頭:“是啊,楊楚伊,我們馬上迴去,讓我爸媽發動一下,幫你尋找配型。”


    “嗯……”楊楚伊伏在林希懷裏哭著點頭。


    她抬起淚眼看著我說:“對不起,萱萱,讓你受誤會了。”


    林希愧疚地看著我,啞聲道歉:“對不起,是我太傷心,今晚失心瘋了。”


    “算了,都別說了,我們迴去吧。”我氣也消了,溫言說。


    一路上,我們商量著楚伊的治療計劃,我提議,我們所有的人,都去和她做一個配對,或許能配型成功呢!


    我們迴去便把薇姨和林叔叔都鬧了起來,讓他們趕緊給楚伊想辦法。


    “楚伊,你是在我們醫院檢查的,還是在哪兒?”林叔叔問楚伊。


    楊楚伊說:“我在市中心醫院檢查的,因為當時我就害怕結果不好,我擔心在林叔叔醫院檢查,大家都會知道。”


    “你這孩子,確診了嗎?明天再去我們醫院檢查一下吧。”薇姨說。


    楊楚伊點頭,“好。”


    “大家抓緊去休息一會吧,都別著急,一定有辦法治療的。”林叔叔說。


    我們各自迴屋,林弦思一直把我送到臥室門口。


    “不生氣了吧?”他問。


    我站住,點了點頭,其實今晚我很感謝他的,因為他沒有懷疑我。


    “進去睡吧。”他微笑,笑容極其溫潤,美得人心髒一顫一顫的。


    我閃開視線,轉身去開旋轉門鎖。


    他忽然拉住我的左手,微笑凝視我。


    我臉刹那滾燙,低著頭沒說話也沒動。


    “晚安。”他柔聲。


    “晚安。”我低低迴答。


    他笑笑,放開手,轉身大步走了。


    我打開門進去,靠在門上,一陣陣心悸,又覺意猶未盡。


    有點兒難逃宿命的感覺。


    ……


    第二天一早,我們全家出動,帶著楊楚伊前往醫院。


    大隊人馬齊聚醫院門口的時候,楊楚伊接到中心醫院的電話。


    “什麽?你說什麽?弄錯了?我沒有白血病,我隻是貧血?”


    我們的目光都投向她,林希眼裏的驚喜最強烈。


    楊楚伊打完電話,又跳又笑起來,“啊啊啊!我沒有白血病!是誤診,誤診,誤診!!!太好了!太好了!”


    “真的嗎?那太好了!”我們全都歡唿。


    林希一把抱起楊楚伊,就地旋轉了幾圈,和她又叫又笑,最後哭著抱在一起。


    林叔叔吐了口氣,溫言說:“弄錯了就好,不過楚伊也上去檢查一下身體吧,貧血也需要治療。”


    “哎呦,真是嚇死人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薇姨揉著胸口。


    林希敲一下楊楚伊的頭,嗔怪說:“誰讓你挑食!以後不許挑食!”


    “知道啦~”楊楚伊撒嬌。


    “哎喲!”


    “哎喲!”


    我們都笑著捂眼睛,表示受不了他們這麽膩歪。


    “哈哈,你們幾個都迴去吧,我和林希陪楚伊去做檢查就好了。”薇姨笑著說。


    他們幾個走後,林蔓芩一把拉住陸琪君的手,笑嘻嘻說:“陸琪君,我們溜冰去!”


    “好咧!”陸琪君欣然答應。


    我忙叮囑:“早點迴,我們可能趕晚上的火車迴家。”


    說到“迴家”兩字,林蔓芩第一個戀戀不舍了。


    “唉,又要迴家了!”她嘴巴嘟起老高。


    “很快的,寒假我們又過來。”陸琪君安慰她,兩人並肩說這話走了。


    就剩下我和林弦思了,我不自在起來,訕訕地笑笑。


    他倒是沒什麽不舍,因為轉眼我和他又得在學校見。


    一個暑假過去,我心境悄然改變了,來的時候我那麽痛恨去醫學院,現在似乎沒那感覺了。


    想著林學長也在,似乎美美的。


    “我們——去哪呢——”他蜜汁微笑。


    我斜睨他一眼,嘟嘴嘀咕:“去哪呢?晚上就要走了,你又不能帶我去衝浪了,也來不及帶我去騎馬了……”


    他噙著笑看著我,俊朗的眉微凝:“你一直想和我們去玩?”


    我嘟嘴,眨巴著眼看著他,一臉的“寶寶有委屈,但寶寶不說”。


    “早說嘛,我以為你……”他笑了,不說下去了。


    我白眼他,“以為我想呆在家裏看林希?受虐?”


    “哈哈……”他燦然笑了,拉住我的手就走。


    “去哪?”我要小跑才能跟上他。


    他不說話,打開車門讓我上車,替我係好安全帶。


    他坐到駕駛位,啟動汽車風馳電掣般上路。


    “去哪去哪去哪?”我一口氣問了三聲。


    “不問不問不問。”他笑著迴答。


    看樣子他要給我驚喜,我朝他做個鬼臉,不再追問。


    汽車出城後,我欣賞窗外的美景,賞心悅目。


    “林學長,還有很遠嗎?”我試著改個稱唿,覺得蠻有愛的。


    “陸學妹,不遠。”他拍拍我的頭。


    “嘻嘻~”這種寵溺的小動作我很享受。


    他也笑了,側臉真是俊,握著方向盤的手,襯衣挽在手肘處,露出半截精壯的手臂,手指修長幹淨,性感迷人。


    我們上了高速,我看到路邊的路標,發現他是要帶我去有名的虎峽漂流!


    “林學長,我們要去漂流嗎?我還從來沒有去過呢!”我有點小興奮了。


    “誰讓你不說,我和蔓芩琪君都去了好幾次,玩瘋了。”他唇角弧度上揚。


    “昂~”


    “以後都補上好不好?陸學妹。”


    “必須的!林學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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