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林雋睿點頭。


    不過他是決定這副熊樣到底了,他可不想惹上這個姑娘,欠下什麽感情債。


    “走吧,我帶你去外麵走走。”雷伊娜牽住他的手,拉著他往外跑。


    走出小樓,林雋睿被這片罌粟花海洋震驚了,整座孤島,絢麗得那麽詭異可怖!


    “怎麽樣?美麗嗎?”雷伊娜快樂地跑進花海,在花海裏轉圈跳躍。


    林雋睿哪有心思欣賞,他想的是這麽多罪惡之花,將來能製造出多少害人的東西!


    他看到花圃地裏,很多的勞工在默默勞作,這些人看上去來自各個國家。


    “這些人給我們幹活,隻要給他們少量的工錢,保證他們的吃住,然後保證他們最美妙的供給,他們就安安心心落戶在我們島上了,永遠不會逃跑。”雷伊娜指著那些勞作的人,得意地笑著說。


    林雋睿已經明白了她所說的意思,這些人全都是中毒的人了,他們隻要雷伊娜父女提供所謂美妙的東西,就寧願在這裏做被人剝削的黑工,也不會想法逃出這個地方。


    “你也不會逃了,因為你也已經和他們一樣了,哈哈哈——”雷伊娜轉頭肆無忌憚地看著林雋睿大笑。


    林雋睿深知毒/的可怕,即使他經曆過再多生死,麵對再大的危險都能鎮定已對,但親眼目睹對戒毒者那種生不如死的慘狀,他還不是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雷伊娜看著林雋睿的神情,笑著拍了拍他的胳膊說:“你不要怕啦,隻要你乖乖地在我身邊,那個東西我永遠會按時提供給你。”


    “雷伊娜小姐!”


    有勞工看到了她,朝她歡唿,另外那些默默勞作的男人也丟下手裏的工具,一齊歡唿著朝雷伊娜跑來。


    “哈哈哈,你們拿去吧!”雷伊娜大笑著,從懷裏掏出一個紙包,朝他們丟了過去,那些人頓時朝那個紙包撲去,大家一頓哄搶後,各自拿了一個小紙包,蹲到地裏貪婪地吸食去了。


    林雋睿看著他們,心裏一陣異樣的躁動,像是無數隻螞蟻在心上爬過,有說不出的難受卻無從抓撓。


    他連著打了幾個哈欠,又打了幾個噴嚏,這樣的反應讓他心裏很清楚,他已經中毒了!


    “你是不是也想了?”雷伊娜靠近他,嫵媚地笑著問。


    林雋睿含含糊糊地應著,為了能在這裏潛伏,他必須裝得和普通人一樣,但為了毒癮不再進一步深入,他又絕不能繼續吸食或者注射!


    “來吧!”雷伊娜拉著他返迴竹樓,把他推倒在床。她拿出注射器,準備給林雋睿靜脈注射。


    “我自己來!”林雋睿把胳膊藏在身後,不讓她碰。


    “為什麽?”雷伊娜疑惑地看著她,嘟嘴說,“多少人想要這樣的優待呢,你還推辭?”


    “我從小就害怕打針,我不想讓你看到我懼怕針頭的樣子。”林雋睿一臉難為情的樣子說。


    “哦,那好吧,你自己弄。”雷伊娜把注射器地給他。


    “你可以迴避一下嗎?”林雋睿還是一副扭扭捏捏的樣子。


    “好啦好啦,我出去。”雷伊娜皺眉,對他這副樣子很不滿意,不過還是跑出去迴避了。


    林雋睿迅速將注射器裏的藥水從窗戶擠出去,然後拿著注射器坐在床上,在手臂上刺破一點皮。


    “好了嗎?”雷伊娜在外麵問。


    “好了。”林雋睿那種抓心般的難受越來越強烈,他不想雷伊娜看出端倪,強忍著難受,做出一副很愜意的樣子。


    雷伊娜進來,帶著一臉的媚笑看著他,走到床邊時,她開始解裙子的紐扣。


    “你幹什麽?”林雋睿這次是真被她嚇了一跳。


    “不想達到極樂嗎?”雷伊娜朝林雋睿湊過來,上衣的紐扣已經解開,黝黑的上半身露在他眼前。


    林雋睿趕緊往後縮,他不敢強硬地拒絕雷伊娜,情急之中,他裝起了抽風。


    雷伊娜站直身子,看著突然流著口水,全身抽搐,眼淚鼻涕橫流的林雋睿,皺起了眉頭。


    “喂!你怎麽了?”


    林雋睿似乎根本聽不到她說什麽,繼續抽搐,好一會才蜷縮成團,停歇下來。


    “你怎麽了?”雷伊娜看他的眼神帶著幾分厭惡了。


    “我——我也不知道我怎麽了——我不記得了——”林雋睿顫抖著說,他現在一半是裝,一半是真難受。


    “真掃興!白長了一副臭皮囊!”雷伊娜對他失去興趣了,罵了一句後出了竹樓。


    林雋睿聽著她的腳步聲走遠之後,趕緊跳下床將門反鎖了,靠著門坐了下來。


    萬箭穿心一般,他越來越難受了,雙手不由自主地抓向自己的心窩。


    “我要忍住!要忍住!趁著中毒不深,我一定不能繼續陷入這萬劫不複的沼澤!”他牙齒打顫,雙拳緊握,含混不清地勉勵自己。


    抓心撓肺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一波一波襲來讓他有點生不如死一般了,他意識有點不太清晰,身子趴倒在地,雙手狠狠地在地上抓撓,一直抓到手指頭都流出血來,還是難解那渾身如密密麻麻的螞蟻爬過的感覺。


    緊咬牙關,他不敢發出聲音,好幾次,他都想拿著頭往牆上撞去,但殘存的理智告訴他不能夠!


    為了不傷害到自己,他艱難地爬到床邊,撕下一條被單,自己將自己的手腳捆綁起來,滾到屋子中間。


    一陣陣的發冷,一陣陣的抽搐,他的意識越來越模糊,仿佛又落入了茫茫的大海之中,黑暗與冰冷將他緊緊包圍。


    “薇薇!林林!”他呢喃著妻兒的名字,不讓自己的意誌力坍塌。


    這一晚,他如熱鍋裏煎熬的泥鰍,一直掙紮到天亮,才精疲力竭地停歇下來。為了不被雷伊娜看出來,他將捆綁著的繩索解開,丟到床底下,然後爬上床躺下,用被子裹著自己睡下。


    “堅持住了一晚,接下來就會慢慢緩解,一般來說,淺中毒一周之內可解除掉,我一定可以熬過去!”他緊咬牙關,忍受著痛苦安慰激勵自己。


    他太困頓了,不知不覺睡了過去,直到雷伊娜來敲門,他才醒來。


    他裝出流著口水,邋裏邋遢的樣子,搖搖晃晃去開了門。


    “哎呀好臭!”雷伊娜捂著鼻子,厭惡地看著他,不想進來了。


    “我肚子疼,嘿嘿,嘿嘿。”林雋睿裝成傻子,呆滯地看著她笑,裝成還要拉便便的架勢。


    “惡不惡心!氣死我了!折騰這麽久,撿了個瘋子迴來!”雷伊娜氣急敗壞地嘟噥著離開了。


    林雋睿趕忙鎖上門,他躺迴床上,默念著薇薇,想著可愛的林林,繼續與毒魔抗爭。


    雷伊娜沒有再過來看他,倒是怕他餓死,派人從窗外丟了幾次吃的進來,還丟了兩包藥粉進來。


    這對於林雋睿的意誌是一個強大的挑戰,已被折磨得死去活來的他從地上撿起藥粉,顫抖著手打開包裝,像是餓狼盯著獵物一般,睜大血紅的眼睛盯著這一小撮粉末。


    “薇薇!林林!我若吃下這個,就再也見不到你們了!”


    林雋睿念著妻子和兒子的名字,終於戰勝了心魔。他爬起來,將粉末倒入窗外的水溝裏。


    “再熬一天,明天就沒這麽痛苦了!”他數著時間,分分鍾如在遭受淩遲。


    如在地獄裏煎熬,林雋睿生不如死地度過了一周。


    雷伊娜每天都會過來,但每次都隻是在窗外瞧瞧他,看他瘋瘋癲癲的樣子,一點好轉的跡象都沒有,便嫌棄地走了。


    這天早上醒來,他終於從那種極度的難受中緩解過來,全身的肌肉也不再覺得酸痛無比,心也不再感覺像是被無數雙手在撕裂,無數隻螞蟻在吞噬。


    “我熬過來了!”他驚喜坐起,一躍下床,舒展筋骨。到底是中毒不深!他慶幸地長吐一口氣。


    所有不適的症狀都不複存在了,他歡喜地振臂低唿:“我熬過來了!薇薇!我熬過來了!”


    但因為背部受傷太嚴重,雖然傷口愈合,但可能當時利刃傷到某條神經,他感覺整個左臂都有些麻木。


    他皺起眉頭,心裏非常明白,這創傷也許將嚴重影響他的身手,甚至這輩子都難以再複原。


    聽聽外麵,好像沒什麽動靜,他“吱呀”一聲打開門,海風撲麵,他做了個深唿吸,讓新鮮的空氣一掃他這些天悶在屋子裏的汙濁之氣,他像是再次獲得重生。


    花圃裏勞工們都在埋頭勞作,他收斂起眼中的精銳之氣,裝成傻乎乎的樣子走過去,這裏看看,那裏瞧瞧。


    誰也沒有注意他,他似漫無目的地亂走,實際上在細致觀察島上的一切。雷虎彪在這座島上的防衛做得很嚴密,整座孤島,幾乎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全都是荷槍實彈的武裝護衛隊伍。


    “喂!笨蛋!你到處亂跑做什麽?”


    林雋睿身後傳來雷伊娜的嬌喝,他傻乎乎轉過頭來,抓著頭皮笑著說:“我出來看花,看小鳥,看太陽。”


    他看到雷伊娜身邊的雷虎彪已陰沉下臉,惡狠狠瞪著他。


    “你這個廢物,害得我白守了這麽多天,你給我幹活去,多少讓我撈迴點損失!”雷伊娜跑過來,沒好氣地罵著,一腳往他的膝彎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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