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太太也連忙應聲,在路上緩慢行走了半個月才迴到廣陵府,齊盼玉見府上全是年輕漂亮的小丫鬟。


    且張母不太喜歡她的樣子,生怕自己的地位不穩。


    一個月都還沒到,她就與張覃致睡在了一起,沒幾次,齊盼玉就又懷上了。


    張母見她這般能生,也隻能同意了婚事。


    齊家人也鬆了一口氣,跟著兩人正式成親,在廣陵府也算是一件大事。


    但是三天不到,張母便送了張覃致四房貌美的良妾。


    齊盼玉沒法說,張覃致也天天待在她屋裏,也就放任著了。


    可是好景不長,在齊盼玉懷孕第四個月時,張覃致與一個妾睡在了一起。


    有一個就有第二個,齊盼玉不再是他心頭的朱砂痣。


    懷孕第五個月時,齊盼玉流產了,是個男胎。


    張母臉都氣綠了,可是這次與齊盼玉無關,是其中一個小妾害的。


    張母也很是後悔,將那良妾給賣了。


    張覃致也因此心疼她,又寵愛起齊盼玉來,可接下來,齊盼玉隻要懷孕就會流產,最嚴重一次,都快七個月了,還是流產了。


    漸漸的,張覃致也厭棄了她。


    從搶迴齊盼玉到厭棄,也不過隻是短短的兩年半而已。


    齊盼玉後悔不已,齊夫子更是後悔不迭,為了女兒,他倒是真的考上了舉人。


    因嶽父考中舉人的關係,張覃致又頻繁去了齊盼玉的院子,最後讓她有了一個女兒傍身,生下這個女兒後,她再也不能生了。


    ……


    米忠財那邊。


    那把火的確是他偷偷放的,隻是他沒想到,齊家人已經不在家中了。


    放了火,他就跟李源還有他娘藍氏離開了臨川府。


    藍氏以為自己可以過好日子了,結果,李源去的那個地方真的太窮了,連水都很匱乏。


    吃水都很困難,一開始李源也幹實事,為百姓挖井造水車。


    藍氏做了縣令夫人,自是什麽好的買什麽。


    李源的積蓄很快就沒了,在藍氏的攛掇下,李源開始貪汙,誰給錢,誰就沒罪。


    這個縣令連一年都沒當全,就被欽差給罷免了。


    而這個欽差為何會出現在那,就是葉靈的功勞了。


    米忠財改名李誌平,後娶的那位縣裏小姐也不是個善茬,成日嫌棄他沒用,在李源被罷免前兩天,被米忠財活生生打死在床上。


    本來,沒有欽差過去,他爹是縣令,施壓一下這件事也就算了。


    奈何,李源也被查了,那小姐家怎肯放過他。


    李誌平比他爹還先腦袋落地,李源開始辱罵藍氏,都是她喪門星,兒子才會死,他才會被判刑。


    藍氏也罵他沒用,最後卷了李家最後一點錢,想迴王米村找米老大重修舊好。


    結果看到米老大已經另娶了一個和善的女人為妻,徐氏也還在米家,沒被休棄。


    春花在趙家過得不好,見母親還敢找來,直接讓人給打了出去。


    秋菊和夏蓮也是不管她,藍氏一怒之下,當晚偷偷潛入米家,用刀砍傷了米老大,本來元陽不足的他,徹底成了廢人。


    那新媳婦也沒得好,被活生生的砍了三刀。


    米家亂了套,徐氏一家已經分出去,不然也會遭受毒手。


    藍婆子是第一個死的,被發現時,那腦瓜子隻連著一點皮,藍氏雖然瘋了,卻還有點人性,沒有傷害已經懷孕入贅在家的夏蓮。


    藍氏最後被聞訊趕來的村民製服,葉靈念著米老大的新媳婦是個好人,給了藥,救活了她。


    救迴一命後,這女人也不敢繼續跟米老大過日子了。


    請了放妻書,離開了米家。


    在米家出事的時候,張覃致也因沒有本事繼續經營,將偌大的家業全部敗完了。


    還染上了花柳病,就此這場鬧劇才全部完結。


    ……


    葉靈起來時,彩蘭已經將整件事始末都弄清楚了。


    一邊給葉靈梳頭發,一邊將米老大家的鬧劇當笑話說給葉靈聽。


    葉靈無奈的歎息一聲:“彩蘭,你一個姑娘家,能不能少聽些八卦,免得日後成為一個長舌婦。”


    彩蘭不好意思的笑了,討好的搖著葉靈的手。


    葉靈卻不為所動,拿出一些書來,讓她沒事多看看。


    彩蘭苦著臉抱著那些書籍從葉靈房中離開了,陶萍珍見她這樣子,不禁捂嘴輕笑。


    與孟氏道:“夫人,還是小姐有法子治她。”


    “彩蘭是個好姑娘,就是太喜歡聽人家的閑事了。”孟氏也捂嘴輕笑。


    陶萍珍對此也很頭疼:“是啊,都十歲大的姑娘了,奴婢也經常叮囑她要注意,這死丫頭就是聽不進去。”


    “好在小姐有法子治她。”


    “放心吧,她跟在寶兒身邊,不會長歪的。”孟氏安慰陶萍珍,陶萍珍笑著點頭。


    對於小姐她是放心的。


    藍氏離開不過五天,米老大家就辦了喜事,春花出嫁了。


    這次彩蘭沒去看熱鬧,葉靈好笑的問她:“外頭這麽熱鬧,怎麽不去看了?”


    “小姐,您就別打趣奴婢了。”彩蘭求饒著。


    葉靈笑了:“彩蘭,你聽八卦沒關係,但是不要去四處宣揚,你懂我意思了嗎?”


    “小姐,奴婢明白了。”彩蘭恍悟過來。


    原來小姐生氣的原因是那天她逢人就說米老大家的閑事,才會給她懲罰的。


    葉靈拍了拍她,道:“想去就去吧,別人在這裏,心不在這裏。”


    “嘿嘿,我就去看一眼。”彩蘭嘿嘿笑著,還是快速的跑出了門。


    梁川看了葉靈一眼,對她作揖道謝,隨後也跟在身後護著彩蘭去了。


    龍玄墨牽住她的手,也朝外頭走去:“出去走走?”


    “好,我那老友也快到來了,去看看那戶人家吧!”葉靈笑著點頭。


    龍玄墨應好,兩人出了葉家。


    夏日的清晨還是挺舒適的,不少人看到葉靈二人都熱情的與他們打招唿。


    走到一戶人家門前,那家的婦人正巧出來倒水,看到葉靈二人嚇了一跳,連忙收住手。


    “哎呦,對不起,葉小姐,阿荀公子,瞧我笨手笨腳的,差點將水潑在你們身上。”


    那女人很不好意思的道。


    葉靈衝她笑笑,搖了搖頭,看著她的肚子,好奇問道:“嬸子這身子估摸才三四個月大吧,怎的提這麽一大桶水?”


    婦人見葉靈關心她,滿臉笑容的迴道:“農家婦人都是這般,沒有貴家娘子,太太,夫人們精貴。”


    “也就是剛懷孕那會兒不用幹活,後麵得一直忙到生產,我上一胎甚至生在了田裏。”


    “嬸子這是第幾胎了?”葉靈又問。


    婦人歎息一聲:“第七胎了,希望這胎是個男孩兒,要是再生不出男娃,我怕就要被休棄了。”


    龍玄墨眉頭皺起,葉靈半晌才道:“嬸子,女娃娃一樣可以撐起半邊天的。”


    “誰說女娃就一定沒用呢?”


    “就說曾經名揚大楚的第一任關內侯,那便是一位女子。”


    “當初戰亂,為了不讓年邁的父親上戰場,秦將軍女扮男裝入伍參軍,從一個閨閣姑娘最後成長為一個殺伐果斷的女將軍。”


    “雖為女子,卻勇猛聰慧,察覺到敵軍投降有詐,實則想要暗殺楚帝。”


    “最後為護楚帝,頭冠散落,讓人知曉了女兒身。”


    “楚帝不但不曾降罪,還當眾封秦將軍為關內侯,賜婚給莫元帥為妻。”


    婦人聽著葉靈的話,陷入了沉思。


    “可是這樣的女子,終究是少,我的女兒怕是不能成為這樣的人物。”


    葉靈心裏有些不悅了,這婦人自己都在貶低自己,貶低女子?


    “古往今來,這樣的女子不在少數,甚至還有專門以女子為皇的國家。”


    “薑姓女,為父伸冤,告禦狀,北姓女,夫死掌家,帶領夫家成為一府首富。”


    “京城中更有無數女子掌家,帶領家族走上輝煌。”


    “女子怎麽不如男,有些男人還不如女子呢!”葉靈冷哼。


    一個婆子的聲音傳來:“葉小姐,你所說的女子又有多少是農村女娃的成就呢。”


    “光我所知的農村女娃憑借自己努力,或嫁入高門,成為一府之主的人,便有不下百人。”


    容景煥吊兒郎當的聲音傳來,跟著又道。


    “不說遠的,紀王妃便是農家女出身,皇家瞧不上紀王妃了嗎?”


    容景煥的話讓婦人,婆子都不開口了。


    這邊的響動也引來了一些村民圍觀,也有人道:“這些女娃子的確為家族爭光。”


    “再說安樂郡主,也是農家女子,小小年紀,畫出了水車圖紙,給了治水圖紙,甚至還救了南潯府的百姓。”


    “是我們大楚唯一一個外姓郡主,也是唯一一個擁有封地的外姓郡主。”


    “更是鎮南王世子的未婚妻,她的父母也是本本分分,地地道道的農戶出身。”


    容景煥的話讓眾人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有個男人道:“是啊,閨女好好培養一樣有用。”


    “哪怕日後嫁到夫家去,宜室宜家,都能得到誇讚,家族姑娘何愁難嫁!”


    “我們先前的觀念當真是錯了。”有不少人附和起來。


    婦人卻依舊嘀咕道:“可是,一個女人還是得有個男娃傍身才好啊。”


    “哎,對咯,你能想的通就好了。”婆子聽到婦人這樣說,頓時開心的不行。


    葉靈知道,這女人沒救了,說再多都沒用的。


    “嬸子,既然你如此看不上女娃,這樣吧,你腹中這胎如果還是女娃,你便將她送給我吧!”


    婦人一愣,看向婆子,婆子眸子一亮,問道:“葉小姐說的可是真的?”


    “自是真的。”葉靈認真的點頭。


    婆子道:“我家中還有六個孫女……”


    “我隻要嬸子腹中這個。”葉靈瞥了她一眼,婆子隻覺一股涼氣從腳底升起。


    這小丫頭片子,看人的眼神怪滲人的。


    婦人也開口道:“葉小姐,你為何要我腹中的孩子?”


    “或是有緣吧,若她當真是個女嬰,我願用五十兩銀子買斷你與她的關係。”


    “日後不管她變成什麽樣的人,都與你們無關,你們不能再來相認,若有違背,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婦人與婆子整個人一顫,因葉靈的話心裏不太高興。


    卻也不敢跟葉靈嗆聲。


    “好,我做主,若這胎還是女嬰,就將她給葉小姐。”


    “若是男嬰此事便不再作數。”婆子生氣了,直接高聲道。


    葉靈挑了挑眉,對容景煥道:“容叔,去請村長和王家族老過來作證。”


    錢婆子一愣,結巴道:“怎的還要族老和村長過來作證?”


    “自是要的,我所言都是認真的,並非玩笑話。”葉靈一臉嚴肅的說道。


    邊上看熱鬧的笑了:“哎呦,嬸子,人家葉小姐這樣不也是重視你家這個未出生的孩子嗎。”


    “我突然有些羨慕了,這要是我家婆娘懷孕了,我也願意將孩子送去葉小姐家啊,哪怕當個下人,都比跟在我身邊好。”


    這是村上一個遊手好閑的賴子的話。


    在眾人七嘴八舌之下,容景煥帶著三份寫好的契約書走了過來。


    村長和王氏族老,米氏族老都來了。


    王守柱急急忙忙從地裏迴來,對自家老娘和婆娘詢問事情真偽後。


    滿臉的喜色,正愁要是這胎又是個女孩該怎麽辦呢。


    這葉家小姐竟然就上當願意接收這個孩子了,沒想到他婆娘和老娘竟是聰慧了一迴。


    “你們兩方都商量好了?”米村長問道。


    王守柱連忙道:“商量好了,就如葉小姐所言,若是我婆娘這胎又是女娃的話,便送給葉家,葉家給我們五十兩買斷關係。”


    “從此以後,這孩子與我王家再無關係。”


    王氏族老恨鐵不成鋼的看著王守柱,道:“罷了,這樣也好,跟在葉家小姐身邊,總比被你們折騰日後隨便賣掉來的強。”


    “就如老三說的,給葉家,總比跟在你們身邊強。”


    “自家孩子都不疼不愛的,還不如給人家做下人去。”另一個族老也生氣道。


    錢婆子和王守柱卻不是這樣想,他們如今滿腦子都是五十兩銀子。


    葉靈又開口了:“容叔加上一條,若是這胎是女孩,我可送他們一個兒子,我手中有一枚丹藥,可保女子必生男嬰。”


    “當真嗎?”婆子與王守柱甚至那朱氏都驚喜起來。


    朱氏更是一臉期盼的看著葉靈,米村長好奇的問道:“葉小姐,你就這般肯定朱氏這一胎又是女嬰?”


    “嗯,我雖還小,卻也是一名醫者,自是能夠知曉她所懷是男是女。”


    “記住,這胎若是沒保住,那麽說好的也就沒了。”


    錢婆子滿臉的驚喜,連道:“葉小姐放心,老婆子我一定看好她這一胎,後麵保證不讓她操勞,甚至會好吃好喝的伺候著。”


    “保證我兒媳婦這一胎順順利利,到時候您可一定要說話算話,將那生子丹給我們。”


    “自然。”葉靈點頭。


    王守柱連忙上去按了手印,錢婆子,朱氏都歡歡喜喜的按壓了手印。


    葉靈見他們都按了手印,自己也按了手印,一份交給王氏族老保管,一份給王守柱家,一份則是葉靈收著。


    “忘了說了,若是日後你們違背契約,來尋這孩子,那麽先前所言皆會應驗。”


    “甚至,若你們違背契約,後生的男孩出了什麽事,也是你們自行承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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