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淮冷眼望著一臉譏諷之色的埃洛塔,良久之後說道:“埃洛塔少爺,是不是好了傷疤忘了疼了?”


    “想再挨頓打?”


    埃洛塔臉上的笑意收斂了,他的瞳孔緩緩收縮,猶如一條毒蛇。


    “好啊,你可以來試試?”


    見此情景,邁德梅爾趕緊打圓場:“兩位,這裏是醫院,還請不要動粗。”


    他的視線從陸淮和娜塔莎身上掃過,滿臉糾結之色,最終還是長長的歎了口氣。


    “好吧,娜塔莎小姐,我帶你去見內羅格教授。”


    娜塔莎聞言,隻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對峙被打破,埃洛塔冷眼望向陸淮,淡淡地哼了一聲,然而那眯起的眼睛中所散發的惡毒光芒,預示著他絕不會如此善罷甘休。


    陸淮並未理會,他眼角餘光落在剛剛那個護士身上,剛才還理直氣壯的她此刻一直縮在前台的角落裏低著頭,當發現陸淮的視線後,不由得渾身一顫。


    然而陸淮僅僅是瞥了她一眼,一句話都沒有多說,轉身便離開了。


    不過是拿錢辦事的人罷了,刁難她沒什麽意義。


    一行人乘坐電梯,直達重症觀察科室所在的樓層。


    在邁德梅爾的帶領下,他們來到了一個豪華的單人病房。


    病房內,數名醫生正圍在病床前,相互之間喋喋不休地爭論著什麽。


    最中央的那名頭發稀疏,戴著一副眼鏡,身材微微發福的老人,正是內羅格教授。


    “內羅格教授?”


    邁德梅爾詢問了一聲,然而,陷入爭論之中的那些醫生教授們,就跟開了屏蔽器一般,管你是貴族還是什麽,一概不理。


    邁德梅爾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隨後目光痛惜地看向病床,掩麵長歎。


    娜塔莎一言不發,她上前兩步,看向病床上的人。


    當她看清之後,不由得睜大了眼睛。


    病床之上躺著的是一名約兩歲的孩子,帶著唿吸機,看起來十分虛弱,然而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皮膚,在明亮的光線之下,竟然是呈現出一種淡淡的藍紫之色。


    娜塔莎凝視著那個孩子,忽然間,她想到了陸淮給她的那一堆臨床記錄中所記載的一個案例……


    “他的血液中缺乏氧氣,所以才會呈現出靜脈色,這是肺部的問題。”


    “但我們不能讓他就這樣帶著唿吸機活下去,這活不久。”


    “不然還能怎麽樣呢?”


    周圍的聲音紛雜,內羅格教授緊皺著眉頭,他死死地盯著床上虛弱的孩子。


    關於這個病症,他實際上有一些不同的看法,但……他不好說,即便他是權威。


    “是高鐵血紅蛋白血症。”


    清冷而又溫和地聲音傳來,正在嘈雜的醫生們下意識地迴過了頭。


    忽然被眾人注視,娜塔莎有些措手不及,但當她看到內羅格之後,還是點頭道:“好久不見,內羅格教授。”


    “你是……”盯著娜塔莎好久,內羅格忽然睜大了眼睛,“娜塔莎?”


    “的確是好久不見啊,我跟邁德梅爾勳爵去找你的母親,請她推薦一位醫生,真沒想到居然是你。”內羅格臉上露出慈祥的微笑,“對了,你剛剛說的那個名詞,是什麽?”


    娜塔莎遲疑了一下,望向陸淮,小聲問道:“我說的對嗎?”


    陸淮愣了一下。


    這我怎麽知道?


    想了想,陸淮還是說道:“嗯,沒問題,我覺著哈。”


    內羅格這才注意到娜塔莎身邊的陸淮,他有些驚訝,當初以優異的成績從醫學院畢業的娜塔莎,如今居然會朝著一個看起來比她年輕許多的青年詢問醫學問題?


    難不成他比娜塔莎還要優秀?


    得到陸淮的肯定答複,娜塔莎放下心來,柔聲道:“高鐵血紅蛋白血症,這是一種因為血液中異常地出現過多不能帶氧的正鐵血紅蛋白血,因此導致身體出現缺氧變藍的情況。”


    “這種病症一旦發生,若不及時進行救治,死亡率是……”


    “100%”


    這句話一出,邁德梅爾頓時大驚失色,他急忙上前,抓住娜塔莎的手低頭道:“娜塔莎小姐,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幼子,隻要你能救活他,無論什麽條件我都能答應!”


    內羅格沉思片刻,隨後開口道:“所有人,去會議室。”


    ……


    會議室內,包括內羅格在內,眾人都坐在椅子上,目光緊緊盯著站在白板之前的娜塔莎。


    “高鐵血紅蛋白血症,它的患病位置包括了肺部,但肺部並不是真正的病灶。”


    “而是因為,心髒通往肺部的主動脈被阻塞,肺部無法獲得充足的供血,因此才會產生這一現象。”


    “要對這一病症進行根治……”


    娜塔莎遲疑了片刻,隨後下定決心般開口道:“隻能進行外科手術。”


    “你說的外科手術是指……”一名年長的醫生皺著眉發問道。


    “建立新的通路,讓肺部獲得本應擁有的供血。”


    深吸一口氣,娜塔莎說道:“這種手術行為,叫做心髒搭橋,我們要用人工的方式,在心髒與肺部之間,搭起一座新的供血橋梁。”


    然而,娜塔莎話音剛落,會議室內一片嘩然。


    “簡直是胡說八道!”一名醫生猛然拍桌,“誰給你的勇氣,在心髒上動刀子的?”


    “現在的年輕醫生總喜歡一些天馬行空的東西,你以為是接骨嗎?心髒搭橋?用什麽材料搭?”


    “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不僅僅是醫生,連剛剛還將希望寄托於娜塔莎身上的邁德梅爾,臉色都變得十分難看。


    心髒是神賜的器官,對它的觸碰是一種褻瀆。


    貝洛伯格的醫學奉行這一規則,然而這並不是一種迷信。


    這隻是對他們不敢進行心外科手術的一種掩飾。


    “所有的事情都應該跨出第一步。”娜塔莎心中歎息,但依然溫和地說道,“若是能夠成功,未來必將為挽救無數的人民。”


    “你這是什麽意思?要將財政大臣的幼子當做小白鼠?”有人忽然大聲質問。


    “等一下,你是什麽頭銜?從哪個醫學院來的?”


    麵對著質問,娜塔莎沉默片刻,沉聲道:“我沒有頭銜,我隻是一個醫生,我工作的地方在下城區,我自己的診所裏麵。”


    這一句話出現,更是猶如巨石入水,掀起千層波浪!


    “下城區的赤腳醫生?他媽的,開什麽玩笑!”


    “我在這兒聽了這麽久,結果是一個下城區的醫生在指導我做事?”


    “內羅格教授,我需要你給我一個解釋,為什麽會把下城區的人放進來!”


    內羅格沉默不語,他望向娜塔莎,娜塔莎的視線也落在他的身上。


    然而,他一句話也沒有說。


    會議室裏依舊吵嚷不斷,娜塔莎微微垂目,嘴角勾起一個淡淡的微笑,轉身快步走出了會議室。


    將一切都看在眼裏,陸淮微微歎了一口氣,起身正欲追上去。


    那個埃洛塔跟鬼一樣,忽然又出現在他麵前。


    “嗬,還以為有什麽本事,你們膽子可真大,竟敢把財政大臣的幼子當小白鼠用?”


    “果然,下城區的人是一群居心不良的賤民,跟他們混在一起的人也是半斤八兩!”


    陸淮看著麵前肆意嘲諷的埃洛塔,臉上古井無波,側開身正要離去,結果埃洛塔又將他擋住。,


    “怎麽,知道自己是個什麽玩意兒了?臉上掛不住了想逃?我告訴你,在這貝洛伯格,你哪兒也去不了!”


    “還有跟你在一塊的那個妞兒,你好像很中意她?”


    “告訴你,我遲早會把她……”


    話音未落,陸淮猛然一拳揚起砸向埃洛塔的臉。


    然而這一次,埃洛塔迅速反應過來,抓住了陸淮的拳頭。


    “真以為你小子是我的對手?”埃洛塔死死盯著陸淮,冷笑道,“看來今天得卸你兩條腿,讓你好好明白這上城區誰說了算……”


    話音未落,陸淮的另一隻手不知從什麽地方摸出來一個茶缸,手上一揮,黑色的咖啡如潑墨一般全都潑在埃洛塔的臉上!


    滾燙的咖啡讓埃洛塔慘叫出聲,而陸淮則是揚起茶缸,毫不留情地砸在埃洛塔的頭上,將其放倒在地。


    看著倒在地上的埃洛塔,陸淮一臉冰冷之色,抄起一旁的椅子,朝著埃洛塔的身上瘋狂砸下!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會議室裏的醫生都看呆了。


    連門口的保安都看呆了,原本他們早就應該攔住陸淮的,但是沒想到啊,在貝洛伯格居然有人敢這樣對布澤羅瑟家族的大少爺。


    真的被鎮住了。


    當他們反應過來將陸淮拖開時,埃洛塔已經被按在牆角打的不成人樣。


    將手中椅子放下,陸淮坐在埃洛塔麵前,死死盯著埃洛塔,因為劇烈運動而粗重地喘息著。


    “我告訴你,你羞辱我,罵我,怎麽樣都可以,我無所謂。”


    “但你如果再敢對黑塔女士出言不遜,我絕不會就這麽輕易放過你。”


    說完後,陸淮站起身來,轉身離去。


    被揍的滿臉是血的埃洛塔蜷縮在牆角,喉嚨裏發出嘶啞的聲音,一雙眼睛盯著陸淮。


    瘋狂與暴怒湧動成旋渦。


    “攔住他!別讓他跑了!”


    埃洛塔瘋狂地嘶吼著,那眼神恨不得將陸淮撕成碎片。


    幾乎是眨眼之間,醫院內的保安從四麵八方湧了上來,將陸淮團團圍住。


    速度那叫一個快,就好像早就已經等在旁邊一樣。


    “我是埃洛塔·布澤羅瑟,家族的長子,你打我的臉,就是在羞辱整個布澤羅瑟家族!”扶著牆,埃洛塔晃晃悠悠地站起身來,怒吼道,“把他給我拿下!”


    然而就在周圍眾人準備動手時,陸淮卻是不緊不慢地抬起手來,在他兩指之間,一個金色的徽章在白日的光線下,折射著耀眼的光芒。


    “我以大守護者的名義,命令你們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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