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書萱不發火則已,發起火來連蕭墨寒都被她給震懾住了。


    “萱姐!消消氣。”


    “你為我跟若雪好,我懂。”


    “有些話我不說,你也都明白。能讓我蕭墨寒改變主意的人,隻有若雪。”


    蕭墨寒撫慰完,一旁的顧少棠立馬見縫插針道:“都是我的錯,是我不好。”


    “萱姐!你消消火。這事就此打住,咱們誰也別提了。”


    靳書萱怒氣難消的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後依舊憋屈的不行。


    “死要麵子活受罪,那次她不是好了傷疤忘了疼。非得對墨寒死纏爛打,有意思嗎?”


    蕭墨寒二人無奈的對視一眼後,雙雙默不作聲。恰巧這個時候,蘇若雪怒氣衝衝的推門而入,來到眾人身邊。


    “蕭墨寒!你真壞。”


    “你明知道齊姐姐不能喝酒,為什麽不阻止她?”


    麵對蘇若雪的質問,蕭墨寒本能的反應就是這女人又在耍小心思了。


    “我阻止,你就會聽嗎?”


    蘇若雪明顯愣了一下。心裏暗道不按套路出牌的人除了自己,他蕭墨寒也學會了。


    兩人的對話,正好落在了門外的齊輕眉耳朵裏。本欲推門而入的她緩緩鬆開門把手,安靜的站在門外。


    對於蕭墨寒的這個問題,她也很想知道蘇若雪會做何迴答。在她看來,蘇若雪不僅對察言觀色十分的熟練,她對人性的理解更是讓人暗暗稱奇。


    蘇若雪的幾句話,就勾起了自己那蠢蠢欲動的心思。這樣的人如果不能成為朋友,那將是可怕的對手。


    “你說了,我當然會聽。難道我還能故意讓齊姐姐喝嗎?”


    包廂裏,蘇若雪反問蕭墨寒道。自己雖然有心利用齊輕眉,但她沒想過要傷害對方。況且齊輕眉喜歡蕭墨寒,這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自己身邊的男人有人喜歡,這本就說明他足夠優秀。優秀的人不管走到哪裏,他都會吸引異性的目光。


    自己願不願接受,這都是不爭的事實。這跟男人抵不住誘惑淪陷在在風花雪月裏,完全是兩碼事。


    有些男人嘴上說自己如何如何專一,可轉身的功夫他就能跟紅顏知己眉來眼去,見自己的老婆都能不顧。


    而有些男人看似風流不羈,身邊有無數狂蜂浪蝶,但卻能始終堅守自己的底線,保持初心不變。


    這兩種男人當中,自然是第二種更加令人尊敬。蕭墨寒不用多說肯定是第二種,但他太看重外人的眼光了。


    況且自己也沒說過,一定要蕭墨寒斷絕跟異性來往的話。他這麽做,表現的實在過於刻意了。


    雖然某些時候自己的確在用手段,逼著蕭墨寒離開,又或者自己已經做好了讓蕭墨寒吃了她的打算。


    可是在這兩者之間,她更傾於用第三種方法,那就是蕭墨寒主動選擇離開。喜歡他的人那麽多,自己又何必去阻攔。


    自己是隻蘇若雪人格中的一部分,她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得到蘇沫的認可,繼而讓屬於自己的這層人格,能夠永遠存在下去。


    因為蘇沫心裏的苦,她這個女兒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在她那看似堅強的外表下,實際上偷偷掉過了好多次的眼淚。


    外人不知道,她門兒清。所以她才會不遺餘力的調查陸淵的下落,就是希望把那個男人帶迴到蘇沫的身邊。


    屆時,蘇沫如果還是不肯接受自己的存在的話,那她也認了。大不了她到時候隧了蕭墨寒的願,去接受那抹殺自己的治療。


    她相信就算自己真的從蘇若雪身體裏消失了,她的意識也依舊會存在。隻不過那個時候她不會像現在這樣,占據著主動。


    蕭墨寒被問的一愣一愣的,很是詫異的看著麵前的蘇若雪。這個女人目前的所作所為,他是真的看不懂。


    “是我的錯,你說的我記下了。”


    直到這個時候,蘇若雪臉上的表情才算是稍微平靜了一些。她知道蕭墨寒這是真的相信了自己。


    她這個因為蘇若雪人格分裂,從而出現的產物,從未想有過要傷害任何人。


    她所做的每一件事,每一次算計,都隻是為自己爭取存在的機會。


    她是孤獨的,也是不被理解的,更沒有地方訴說自己的苦衷。


    所有人,包括她最在意的蘇沫,都希望那個蘇若雪能夠迴來。


    可他們卻從未問過自己,他們也從未想過讓自己代替那個蘇若雪,他們隻是希望自己活成他們想要的樣子。


    所以,為了生存,她不得不給自己披上狠厲無斯的外衣。


    為了生存,她不得不讓自己變的開始滿口謊言,滿肚子的陰謀詭計。


    在那個無盡黑暗的地方,她看不到一絲光明,她的身邊寂靜一片,她就像遊蕩在黑暗裏的一縷亡靈,沒有方向,也沒有目的地。


    她唯一的精神寄托,就是能夠再多看一眼這光明的世界,感受自己還存在著的那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她不是那個一心為了得到顧少棠,會用殺死蕭墨寒這種極端手法去達成目的的人。


    她更不是那個多愁善感的蘇若雪,永遠隻會內疚跟自責的人。


    她要做獨一無二的蘇若雪,一個由她自己來決定命運的蘇若雪,她不想被困在那個黑暗的世界裏,永遠都出不來。


    因為那個多愁善感的蘇若雪,已經開始發生了改變。她寧肯掐死自己,也不希望蕭墨寒再受到折磨。


    這讓她開始怕了,她怕自己在未來的某天裏一覺醒來,再也沒有自己的意識了。


    她同樣也害怕那個一心想殺死蕭墨寒的蘇若雪,如果真的如願以償了,那她就徹底失去了蘇沫的認可。


    隨著一道推門聲響起,蘇若雪兩人的對話也被打斷了。齊輕眉的出現,讓包廂裏的氣氛開始發生了變化。


    “師姐!你還好吧?”


    顧少棠剛一開口,靳書萱就忍不住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腳,臉上的表情是那麽的冰冷。


    蕭墨寒瞬間意識到,自己若繼續不聞不問,今天這個酒局估計很難善始善終了。


    “你們先坐,我出去一下。”


    蕭墨寒說完起身離開了包廂,眾人不解其意。等他再次出現的時候,手裏麵卻多了一壺大紅袍。


    蘇若雪看到這個結果後,臉上雖然露出了一絲愜意的笑容,可嘴上卻不依不饒。


    “早知道如此,你來的時候就應該提前準備好。現在才想起來,太不像話了。”


    “齊姐姐!咱們喝茶,別跟他們喝酒了。”


    麵對蘇若雪遞來的橄欖枝,以及蕭墨寒的關護,齊輕眉心中五味雜陳。想拒絕,卻又放不下麵子。可不拒絕,她真的受不了那痛苦的滋味,


    蘇若雪一眼就看穿了齊輕眉此時心裏的想法,隻是她全然當做不知道。她自己就是再笨再傻,也不可能上趕著去給對方解圍。


    這個難題,拋給他蕭墨寒解決不香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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