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來的突然,好在小太監消息傳的快,奴婢先一步把胡夫人請過來,應付過去了。”重青道。


    “辛苦你了,好在有你,我才能後顧無憂。”折桑拉過她的手稱讚了一番,然後又將要去深林過夜的事情告訴了她。


    “這怎麽能行?奴婢要陪娘娘一起去!”


    “不過是在林中待四五個時辰,算不得什麽大事。備些驅蟲蛇的藥,還有些保暖防身的東西。”折桑平靜道,沒有一絲恐懼。


    不過是在野外過夜,還是皇家的林中,除去夜裏冷沒有床榻之外,並沒有什麽可怕的。


    當初她和傅戎逃生時,跟這簡直沒法比。


    重青拗她不過,便仔仔細細去給她準備東西。


    折桑怕皇帝白天沒見到自己,晚上又抽風跑來,“聖上那邊,你讓紅兒和安夫人說說,把人絆住免得出什麽差錯。”


    重青應下了,便安排人去傳話了。


    小半年過去了,在折桑刻意經營下,宮中的耳目越來越多。


    為了確保不泄秘,除了重青,其他人都隻能知道一點點信息,傳遞一兩句摸不著頭腦的話,但細絲正在慢慢結成巨網。


    烏金西墜時,折桑帶著重青準備的東西離開了霜楓閣。


    重青看著她遠去,還是十分憂心,等迴過神時,才想起今日宮中送了一封信來,她收在抽屜裏,忘記給娘娘看了。


    原也不怪她倏忽,先是被皇帝嚇了一跳,後又擔心娘娘,一顆心起起落落的,這件尋常的事也就給忘了。


    折桑離宮,後宮的事務由內務府打理著,每日一封信來例行匯報。


    重青想著,隻能明早再給娘娘過目了。


    卻說周斯揚與皇後分別後,一直心不在焉。


    他一時想,那可是皇後啊,自己如此要求是不是忒不識好歹;一時又想,若這點誠意也沒有,如何信得她會愛惜周家,對周家好?


    他的反常引起了胡威的注意。


    “受傷了嗎?怎麽臉色這麽難看。”胡威問,一手拉開弓箭,瞄準一頭梅花鹿。


    周斯揚若有所思,幽幽問。


    “師傅,你真的是顧丞相的手下敗將嗎?”


    嗖的一聲,箭落在鹿的大腿上,偏了。


    胡威迴過頭,臉色也不是很好看。


    “誰告訴你的?”


    “顧丞相。”


    “哦,陳年往事,難為他還記得。”胡威漫不經心道,一夾馬肚去追那隻受傷的獵物了。


    周斯揚停在原地消化了一會兒,所以師傅真的是顧衡的手下敗將?


    即便是胡威親口承認,他也難以接受,顧衡騎射再好,那也隻是個斯斯文文的文官啊。


    胡威怎麽也沒想到,七年前在鶴山書院後山輸了的那場比試,會讓他痛失一位小跟班。


    當皇後真的出現時,周斯揚心中確有幾分觸動。


    但是少年從來不會輕易認輸,“娘娘可想好了,在下可不會留在這保護你。”


    折桑揶揄,“周副將也要想好,若本宮度過了今夜,你可就要真心實意的為本宮賣命。”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他堅定道。


    “一言為定!”折桑亦是堅定,獨自進了林子。


    見她如此,倒顯得自己的擔心有些多餘,有些感慨,能當上皇後的人就是一樣。


    周斯揚扯了一片楓葉,叼在嘴裏,迴行宮參加晚宴了,離開太久了師傅會擔心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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