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桑眨了眨眼,想要將麵前的人看得清楚些,那張臉在月輝映襯下,俊美的有些夢幻。


    那樣好看的玉麵郎君,她不知為何,心裏湧現出綿長的遺憾。


    他似乎是一個很好的人,但是眼下,折桑的腦子一團漿糊,實在是想不起來,眼前的人究竟是誰。


    究竟是誰,會帶給她遺憾的感覺呢?


    她很久沒有覺得遺憾了,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她已經習慣了一手爛牌的人生,不論是出生,還是夫君,不被善待不被珍愛才是常態。


    他一步一步走近,身後明月高懸,腳下紅楓似火,白衣勝雪。


    楓葉被他踩碎了,發出細微的響聲,折桑愣愣的看著,他這樣堅定的一步步靠近,一直走下去,會走到哪裏呢?


    走到她的心上。


    她如是想,若仍由他走下去,大約真的要走進她心裏了。


    這個認知讓折桑覺惶恐。


    “站住。”她說。


    顧衡聽話停下腳步,看向她,目光比月色還溫柔。


    一隻兔子從他懷中跳了出來,蹦蹦跳跳的,很快就消失在楓樹後麵。


    顧衡有些懊惱,想蹲下身去捉,可折桑就這麽看著他,濕淋淋的眸子,粉麵含春,叫他不舍得挪開眼,也邁不開腿。


    折桑不會知道,她的展露的每一種風情,不論是顧衡曾見過的,還是未曾見過的,對他而言都是致命的。


    她本身就令他難以自控。


    “娘娘喝酒了?”顧衡聲音暗沉,漂亮的喉結微微滑動。


    折桑被他一聲‘娘娘’驚動,脫口喊出了他的名字。


    “顧衡。”


    是的,眼前的人是顧衡。


    隻有顧衡才會如此喊她,明明是敬稱,他也麵色清冷,可傳入她耳中,總覺得他早已含在口中繞轉千百迴,她似早被覬覦。


    “怎麽一個人在這喝悶酒?”


    他走近了,微倚坐在窗台,垂眸看著她,見她鬢邊烏發被風吹亂,有幾根恰粘在紅唇邊,他伸手輕拂。


    細細的發絲,被撥離,似乎還有些不舍,他的目光停滯在那張唇上,嫣紅水潤,似乎在邀人細品。


    待迴過神,她小巧的下巴落在他的掌心,他的拇指在她的唇上摩挲著,似貪戀,又似猶豫。


    折桑輕輕蹭了蹭,他的手很溫暖,有一種幹淨又安全的感覺,糊成一團的腦子理不出任何思緒,身體跟著本能的渴求走。


    他慢慢俯下身子,俊美的臉龐越來越近,一雙漂亮的桃花眼看得她心神蕩漾。


    淡淡的青鬆香在她鼻尖蔓開,她猶未察覺。


    酒力越發的湧上來了,心跳的很快,快的漏了好幾拍,渾身的血液也開始發燙。


    她的心是歡喜的,她察覺到了。


    不知為何,單是靠近他,她就歡喜。


    他的唇薄薄的,勾出淺淺的弧度。他冷著臉已是絕色,若是笑,便顛倒眾生。


    折桑迷迷糊糊的,迎上去——


    是溫熱的、柔軟的觸感。


    她像隻好奇的小動物,舌尖輕觸了一下,而後綻放出笑容。


    顧衡整個人僵住了,目光暗的可怕,他一手攬在她肩上,一手托著她的下巴,令她不可抗拒的貼緊自己,不留一絲縫隙。


    他一路反殺,攻城掠地,殺紅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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