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杉點了點頭。


    此時,周意立和程午也空著肚子。


    與逞強的兩個小姑娘不同,他們完全感受不到飢餓。


    山裏的雨連綿不絕,隨著時間推移,天色愈來愈暗。


    而在等待的這幾個小時中,這條枯黃泥濘的道路中,別說車了,就連當地人都沒見到一個。


    六點鍾,山中一片漆黑,周意立打開車內的燈。


    過了將近一個小時,遠處出現兩抹亮光,一高一低的近了,他開了雙閃。


    周意立和程午動也不動的盯著。


    瞿紅和劉杉走來了,不過就隻有他們兩個人。


    周意立驟然變臉,他降下車窗,眼神陰鶩,「周靜和她同學呢?」


    瞿紅直直迎上他的目光,臉色不虞,「你帶了人來。」


    「是程午,嫂子擔心妹妹,跟著來無可厚非。」周意立毫不退讓,「她們在哪?」


    瞿紅和劉杉對視交換眼色,沉默片刻才打消顧慮,自說自話,「錢帶齊了嗎?我們需要清點。」


    周意立又問了一遍,「她們人呢?」


    瞿紅不知所謂的笑了,「很安全,你可以打電話確認。隻要不少錢,我會把地址告訴你們。」


    第45章


    雨傾如注, 也下得很急,被風吹斜,飄蕩進車中, 周意立的臉濕了, 他渾然不覺。


    程午麵無表情,目光比這山中的低氣溫還要冷。


    瞿紅和劉杉穿著連帽雨衣, 跟他們耗著。


    周意立給周靜打電話,夜晚信號似乎比白天更微弱, 約莫半分鍾才撥了出去。


    山頂土屋內, 周靜和陳婭美被麻繩結結實實的捆在一起, 手也被縛住。


    瞿紅走時,把手機塞到周靜掌心裏,要她好好拿著, 等待周意立的電話。


    周靜手小,而手機大,這麽僵硬的握在掌心裏十分吃力,不過她一直堅持著。


    期間也有別的電話進來, 電池欄顯了警示的紅,周靜沒有敢接。


    當來電顯示「哥哥」時,她激動極了, 別著手指好不容易接通,又摁了免提,「哥……」


    這次終於帶了哭腔。


    瞿紅兩人把她們扔在這裏,受餓受寒, 而且還沒燈,四周黑黢黢的極恐怖。


    周意立心髒一塌,安慰,「哥一會就到。」


    他解了後車廂鎖,對瞿紅說,「趕緊點,給你們五分鍾時間。」


    瞿紅和劉杉繞到後麵去檢查現鈔。


    周意立問,「你和你同學有沒有受傷?」


    周靜急道「沒有,都沒有,我手機沒什麽電了,你快來找我們。」


    周意立稍感心安,「那你留著電,等著我們。」


    小姑娘這會兒也不忘抓關鍵詞,「我嫂子也來了?」


    程午適時出聲,聲音一如既往的冷靜,語氣卻柔軟了,「別害怕,我們很快就來接你倆迴家。」


    周靜眼紅鼻酸,堅定的「嗯」了聲,似讓他們放心,也似給自己安慰,「不怕,不怕。」


    五分鍾不到,瞿紅和劉杉就迴到車前。


    這麽多現金,真要全部清點,整整一夜都不夠,他們意思性的看看就成,周意立不缺錢,且諒他也不敢使詐。


    瞿紅到駕駛門邊,劉杉到副駕駛門邊。


    劉杉特別不耐煩,敲副駕駛車窗,「下車。」


    程午扭頭看了周意立一眼,兩人視線交匯一秒。


    瞿紅給了周意立一張紙,「周小姐就在山頂,這是路線圖。她從昨晚到現在滴水未進,你們還是不要浪費時間。」


    沾了雨,紙微潤。


    周意立目光沉著,瞧過後,收進衣服口袋中,他下車。


    同時,程午也拉開車門,走入雨中。


    劉杉迫不及待鑽入車內,隻探進去半個身子,肩上突然多出一股大力,就被拉出來摔進泥水裏。


    就這一下,他左肩直接折了。劉杉發出慘叫聲,痛的齜牙咧嘴,但他反應極快,打了個滾,一挺身躍起來,伸右手去擒程午。


    就是怕突生變故,劉杉才有意和程午換位置,如果發生意外,以為這樣能製住她威脅周意立。


    隻是他們計算錯了,他這點功夫,對程午來說遠遠不夠看。


    她接了他拳頭,狠狠一扳,哢嚓一聲,劉杉右手骨節錯位。


    他被踢飛,吃了一嘴的泥。


    程午過去,彎身將他提起來,摸出鋒利的匕首貼在他脖頸上,言簡意賅,「帶路。」


    同一時間,瞿紅已經坐進車中,眼看著就要關上的車門被攔住,周意立的拳頭砸過來,她來不及躲,生生挨了,身體一歪,接著就被拖下來。


    周意立居高臨下冷眼瞧她,「帶我們去。」


    瞿紅狼狽不堪,劇烈咳嗽,「你言而無信。」


    周意立蹲下去,扯住她頭髮。


    瞿紅一張肉臉淋在雨中,她睜不開眼睛。


    周意立冷沉沉的道,「言而無信?你們見到錢了,我們還沒見到人。」


    程午押著劉杉過來,「走吧。」


    頃刻間,他們就扭轉了局勢,從被動變成主導。劉杉不敢反抗,瞿紅無力反抗。


    犯罪心理學上說很多犯罪都是愚蠢的,因為憤怒和誘惑而生出邪念,把自己推入深淵。


    這瞬間,他們都湧起強烈的悔意,明白是自己自作自受玩完了。


    周意立全身濕透,抹了把臉,想來程午也好不到哪裏去,於是命令瞿紅,「到車裏把衣服脫下來給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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