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後的少年照舊拒絕了檢查,任盛灼再怎麽說他都不願意。


    “我不去,我不想去。”


    少年將被子拉過頭頂,轉過身側躺著,背影寫滿了婉拒。


    盛灼頭疼得不行,他將埋在被子裏的人扒拉出來,“好吧,不去就不去了,但你這藥得按時吃。”


    終於等到他的妥協,少年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非常乖巧且主動地接過了藥片。


    其實按理說這些藥也該以針劑的方式進行注射,但隻要看到眼前人青青紫紫沒一塊好肉的手背,盛灼哪裏忍心讓他再挨針。


    藥片就藥片吧,薑栩不覺得苦,外麵包裹的糖衣很甜,甚至察覺不出來這是藥。


    “有什麽問題及時聯係我,如果你不想再挨針的話。”


    盛灼幫薑栩蓋好被子,他已經在這裏留得夠久了,電話那頭的人三催四催,盛灼再不耐煩也不能完全忽視他們。


    薑栩的精神狀態好了許多,白天睡多了,現在根本沒有睡意,他看到盛灼要走,連忙讓他將自己丟在桌上的手機取過來。


    大致猜到了他想做什麽,盛灼忍不住開口提醒他,“那樁案子你別查了,太危險,離這些東西遠一點。”


    何況你已經被盯上……


    這是盛灼沒有說出口的東西,薑栩膽子小,如果知道了怕是要被嚇到。


    “知道了知道了,所以你怎麽還不走?”


    拿到了想要的東西,少年開始翻臉不認人,那股子絕情的勁簡直要讓盛灼氣笑了。


    他快步走過去趁著少年不備狠狠揉了揉他的黑發,直到將那頭柔軟發揉成雞窩造型,“小沒良心的,我守了你這麽久,你一醒來就趕人。”


    “討不討厭啊!”


    薑栩惱了,拍開男生的手,氣憤地瞪了他一眼。


    “行了行了,我現在就走,記得有事就聯係我。”


    盛灼不是很放心薑栩獨處,但是他現在暫時抽不出身,段家旗下的私人醫院安保和醫療條件都很不錯,把人放在這裏要比其他地方讓人安心,所以他和謝星南並沒有給薑栩轉院。


    夜已經有些深了,盛灼坐著電梯下樓,醫院的地下停車場離門口有些遠,找到對應的車位,盛灼剛要打開車門,一陣冷風吹過,帶得停車場外的綠植沙沙作響,某個角落裏,黑色的影子一閃而過。


    薑栩的背還是有些疼,一陣一陣的,不強烈,但是存在感不低,可他並沒有告訴任何人。


    “係統先生,我的不會變成那些怪物的樣子吧?!”


    捧著手機的少年突然驚恐地問道,係統看了他手裏正在播放的科幻電影,裏麵的主角被外星生物感染,最後一點一點異化成了一樣的怪物。


    【不會的,不要多想。】


    那兩場奇怪的夢薑栩醒來後已經忘得差不多,隻依稀記得那隻羽翼美麗的蝴蝶。


    他花了點時間去查資料,最後終於找到了。


    淺淡的絢麗光影暈染在蝴蝶翅膀的每一處,如明珠一般璀璨動人,這就是夜明珠閃蝶。


    輕盈美麗,如同人魚墜落的淚珠。


    薑栩的指尖隔著屏幕落在蝴蝶的羽翼上,圖片沒有反饋它萬分之一的美麗,他這樣想。


    難以抑製的喜愛讓他快速將圖片保存下來,薑栩滿意地看著自己的新屏保。


    盛灼給的資料很齊全,剔除了部分太過不適宜觀看的東西,這些資料保留了大部分有用的信息,有記錄的失蹤案是從兩個月前開始。


    但是人工湖裏拚湊出的屍體卻顯示最早的死亡時間可以追溯到三個月前,兇手的作案手法一直沒有變過,相關人員已經做了檢測,所以並不存在誤判的情況。


    這次的事情也讓他們重新思考,或許兇手開始動手的時間要比他們想的更加往前。


    “平均年齡都在18-20之間……”


    這倒是個特別的地方,遇害的人員雖然從alpha到beta都,有時間地點也都不一樣,但是有一點很湊巧,那就是所有遇害者的年齡都不大。


    薑栩皺起眉,18到20的話,那就是剛成年不久,和他的年紀差不太多,包括前幾天對外宣稱為失足的那個beta,他也是剛剛入學,剛好也是成年不久。


    “這個年齡有什麽特別的嗎?”


    一時間還找不到頭緒,薑栩繼續翻閱起資料。


    所有的受害者除了被碎屍,最大的特點就是背部被切開。


    盛灼有意剔除了那部分圖片,場麵太過嚇人,其中有一起案子被發現的時候兇手還沒來得及將屍體分割,所以還保留了較為完整的模樣。


    資料上同樣記載了這件事,繞是經驗豐富的工作人員看到那個現場的時候都忍不住犯惡心。


    “那張圖片還在嗎?有沒有辦法找到?”


    薑栩關掉頁麵,莫名的好奇驅使著他做出了這個舉動。


    係統沒有隱瞞,隻要不是直接涉及到重要副本信息的忙他都非常樂意幫。


    【可以找到,不過你確定要看?】


    他是知道薑栩的性子的,薑栩膽子看起來很小,但他怕的東西總是和常人有點小區別,係統不確定這個東西究竟能不能讓他看見。


    “要看,說不定和我們的任務有關係。”


    薑栩沒有猶豫,直接讓係統將圖片調了出來。


    【好,那我就發了。】


    係統的效率很高,很快,一張糊滿紅色的圖片被放了出來。


    薑栩乍一看看到的都是馬賽克,根本看不清東西。


    “這個怎麽看不清,係統先生你是不是發錯了?”


    【沒發錯,但是我最後問你一遍,你真的要看嗎?】


    係統隻是一串代碼,他沒有生命,當然也沒有恐懼的情感,他自己無所謂,但是出於對宿主的身心健康的考慮,他還是想再確認一遍。


    “當然要看,反正隻是一張圖片而已。”


    薑栩這樣說著,係統沒辦法,隻能去掉了那層馬賽克,在馬賽克被去除的瞬間,大片的血色自圖片上呈現。


    光線昏暗的密室裏,唯一的光源來自天花板上懸著的那盞老舊燈泡,而在其正下方的手術台上,一個全身赤裸的男性臉部朝下躺著。


    屍體背部的皮膚被全部掀開,沾著血的皮膚在屍體兩側垂下,宛若沾血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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