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寅禮在天狼集團是個極具影響力的核心人物,所以這也是藍陌為什麽想要把他除掉的原因。


    沒有他這塊踏板,藍陌永遠打不進天狼集團的真正領地!


    至於如何做,隻見藍陌和李司白相互對視了一眼後,緩緩開口道:“他有一條京郊線是專門用來運人的,我以那條線為籌碼劫持了他女兒。那條線雖然重要,但在他心裏喬溫溫應該更重要。以他的行事風格,必然不會將京郊線讓給我,而且會選擇強攻!”


    祁墨深幾乎是豎起耳朵在聽,不敢錯過半個字。


    藍陌看著他緊繃的身體,不由抬手往下壓了下:“你不用那麽緊張。”


    反應過來自己的狀態,祁墨深臉上閃過一絲尷尬。


    這麽重要的案件,他不可能不緊張。


    尤其此刻沒有其他同事在,他與藍陌詳談後還要迴警局對下麵進行部署,生怕錯過什麽重要的信息點,萬萬不能大意。


    他的緊張嚴肅正好和藍陌的淡定自若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祁墨深不由在心裏重新打量起麵前的藍陌來。


    如今的她早已褪去了學生時代的青澀懵懂,不知道這些年都經曆了什麽,好像對待任何事都有一種司空見慣的淡漠感。


    仿佛一切事物都在她的掌握之中,提及任何事那雙水眸裏都看不見半分波瀾,隻有深不可測。


    她變了。


    那種從內至外的威壓感,祁墨深從未在第二個人身上感受過。


    “我希望你們能埋伏在京郊線附近,當他們亮出武器的瞬間立刻擒獲!還要再派一些媒體記者過去記錄,就算是你們也要保留證據才行。明天一早我將喬溫溫送過來,挾持的事也由你們做迴應。”


    藍陌的聲音扯迴了他的思緒,愣了一下,有點沒聽明白。


    “你的意思是說由警方全權接手?”


    藍陌點頭:“明天喬寅禮不會貿然露麵,你們擒獲的也不會是他,但必須要借用媒體的力量擊垮喬寅禮的勢力,任他再怎麽掙紮也翻不過身。最後……”


    藍陌冷笑了一下低聲道:“他一定會動用天狼集團的勢力,到那時才是真正的較量。”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對付大魚不留一手怎麽能行。


    祁墨深總算聽明白了,沒想到案件整體會這麽複雜。


    “你是怎麽想到這些的?你怎麽知道他不會出麵?”


    祁墨深雖然相信藍陌,但他不敢輕易斷定還未發生的事。


    現在一切隻是預想而已,萬一到時並非預料之中呢?


    藍陌對祁墨深的顧慮毫不意外,解釋道:“我雖然劫持了喬溫溫,但像喬寅禮那種老謀深算的人不可能會真的亂了陣腳,我都能猜到的事,他不可能想不到!別說是不會露麵,很有可能他還要將京郊這盆髒水往我身上潑呢。”


    被噙在嘴角的笑冷了許多:“他要真敢潑,倒合了我心意。”


    一番話聽的祁墨深似懂非懂,又好像有一點能夠理解藍陌為什麽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很難想象心思究竟要縝密到何種地步才能達到如此高度。


    心裏不免對麵前的人產生一種欽佩感。


    從未想過,多年以後再見她會是這副心情。


    後續藍陌還說了很多,祁墨深一直配合的點頭。


    當再次提及媒體報道的問題時,祁墨深忽然道:“找媒體的事就交給晚晴吧,她現在是一名記者,這件事有一定的危險性,貿然找其他媒體恐怕會對案件的保密程度造成破壞。”


    他說的沒錯,何況這幾年裏他聯合紀晚晴一塊偵破了許多案件,還進行了多方麵報道。


    此次案件至關重要,祁墨深覺得與自己女朋友共事會更有默契些。


    藍陌也沒反對,隻道:“你看著辦就好。”


    這也是對他的一種相信。


    離開時,紀晚晴並沒有露麵,隔著門縫目送著李司白的背影直到離開,嘴唇上下觸碰幾次,很想說一聲再見,卻隻覺喉嚨幹澀說不出半個字。


    看見他,令紀晚晴想起了被塵封許久的一切。


    那時的她還是紀家大小姐。


    如果沒有發生那些事,她和李司白……


    明知道事情已然發生無法挽迴,她還是忍不住去設想這種可能性。


    透過門縫看到祁墨深轉身,紀晚晴下意識低下頭,害怕被他發現自己眼中那些情緒。


    “怎麽站在那偷看不出來?”


    果然被發現了!


    門裏麵紀晚晴依舊低著頭,迴答不出。


    是害怕見到李司白嗎,是不知道該如何麵對他嗎?


    不知為何忽然覺得鼻尖發酸,她被迫昂起頭,不讓眼淚掉下來。


    她已不再是從前那個紀晚晴,她早已和李司白沒有任何關係,這眼淚不該為他而流。


    “想哭就哭吧。”


    還是沒能瞞過警官的耳朵。


    這話一出,紀晚晴再也忍不住了,眼淚順著眼角劈裏啪啦的往下掉,抽噎著說:“我已經對他沒有任何幻想了,隻是再見麵情緒有些亂,我控製不住我自己,明明不應該這樣的……”


    她一邊哭一邊說,鼻音很重。


    祁墨深打開門,裏麵的人已經哭的梨花帶雨,像個淚人。


    他將她摟在懷裏,怎會不懂她此刻感受。


    突然見到了那個心裏不敢見的人,她如此,他亦如此。


    哭了一會,見祁墨深不說話,紀晚晴不安分的動了動:“生氣了?”


    “沒有。”


    他隻是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


    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自己。


    所有的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有些迴憶,已經成為了過去,既然是過去,就代表著再也迴不去了。


    有些事,隻能存在某些人的腦海裏,變成記憶。


    身體緊繃了將近兩個小時,他忽然吐出一口氣,舒緩了許多。


    “來,我跟你說個案子。”


    有些事想不通就不要再想了,這句話適用於紀晚晴更適用於祁墨深自己。


    他陡然將話題切入到工作之中,不再提及二人的心事。


    過去的隻能讓它過去……


    聽了祁墨的的講述,紀晚晴整個人都不好了,什麽買賣奴隸,販賣器官,而且還是大規模有一定勢力組織的?


    這都什麽年代了,還有人做這種事?


    又不是封建的舊社會,誰還買奴隸?


    難道不是雇傭關係嗎?為什麽現在的人還會有賣身契?


    又聽了一遍祁墨深的解釋,紀晚晴還是很難相信。


    她此刻的反應,和方才祁墨深的狀態幾乎是如出一轍,正常人聽到這種事,第一反應都會覺得很假,或者很不真實。


    但事實就是如此,而且接下來他們還會涉及到這個案件當中!


    紀晚晴頻頻點頭道:“我現在就著手準備,明天一早就去通知公司。”


    “我迴警局擬一份函,明天你帶過去。”


    “好!”


    紀晚晴的臉上早已不見淚痕,祁墨深走後她便開始整理桌上的文件,將所有思緒都投入進紙張當中。


    對比從前,她的確有很大的變化,不再有半分嬌縱任性大小姐的影子。


    現在的她,隻是紀晚晴,一名普通的新聞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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