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最近酷愛與他唱反調,偏就不動,揚了揚下巴,問:「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麽?」說著嫌棄的上下看了他兩眼,仿佛在說:


    ——你又不行。


    裴恙嘴角一抽。


    男人彎腰,不顧她的掙紮阻撓,粗暴的將人抱在懷裏,然後徑直朝別墅內走去。


    大門被緩緩敞開,兩排的傭人訝然的看著這幅場麵,管家迎上來,畢恭畢敬的彎腰,喚道:「先生。」


    「準備熱水。」


    裴恙一邊說著,一邊抱著她往裏麵走。


    「是。」


    熱水?


    阮棠抱住他的脖子,湊到他耳邊吹氣,「要熱水做什麽,你想和我鴛鴦戲水?」


    裴恙沒有說話,竟一直抱著她一直走到後院,穿過重重小路,來到一處隱秘且自然的溫泉。


    這裏竟然會有露天溫泉?


    阮棠剛反應過來,就被男人一把丟進了水裏,濺起層層浪花。


    她從水裏探出頭,怒視他:「會不會憐香惜玉,好歹惜一惜你喜歡的骨骼啊,萬一摔壞呢?」


    裴恙慢條斯理的脫掉衣服,沒入水中,緩緩朝她靠近。


    「傷著了?我檢查檢查。」他說,將她摟在懷裏,大手撫過她身上的每一寸骨骼,還不忘將她臉上那些亂七八糟的妝容洗的幹幹淨淨。


    溫泉暖融融,驅散了路上的寒意,阮棠趴在他的肩膀上,愜意的任由他給自己「按摩」,洗盡鉛華的臉頰被熱氣熏得一片緋紅,連貓眼都泛起了嫵媚的水意,像極了一個打哈欠的貓兒。


    裴恙本是隻想洗掉她身上的濃妝,卻漸漸地被女人巴掌大的小臉吸引了注意力,她的眉眼、嘴唇甚至是小巧的耳朵無一是造物者的傑作,連唿吸聲都是旁人難以比擬的。


    他的視線越來越沉,手指悄然撫上那雙半睜半闔的貓眼。


    阮棠突然睜大了眼睛,咯咯的笑起來,帶著一股壞透了的氣息,她壓低了聲音說:「我好像感覺到有什麽東西在抵在我的小腹——」


    裴恙身體一僵。


    那妖精不依不饒:「裴爺,您怎麽還隨身帶槍呢?」


    隻是,此槍非彼槍。


    裴恙冷靜的問:「你想試試?」


    「那您這槍,是對著什麽發的情呢?」阮棠歪著頭,滿臉的天真無邪,說出來的話卻葷的很:「不是說,您隻對骨骼有興趣嗎,怎麽會被女人的臭皮囊所引誘呢,這多有損您的威名啊。」


    裴恙嗤笑一聲,扼住她的下巴,又一路向下蔓延,撫摸著女人身上的骨架,他道:「我發情,也隻是對你的骨架感興趣而已。」


    死鴨子嘴硬。


    那作精一把將人推開,濺起一片水花,她站起來上了岸,對著水中眼眸黑沉的男人惡劣一笑,「那真是抱歉了,我對您這種變態也是沒有性趣呢,您自己有需求就自己解決唄。」


    她說著,從旁邊拿起傭人遞過來的浴袍穿在身上,走了出去。


    裴恙站在水中,望著女人削瘦而搖曳的背影,眼神忽明忽暗,突然閉上了眼睛。


    隻是,他的腦海中浮現的卻不是最愛的白骨,那些比例標準近乎完美的骨骼,而是阮棠的一顰一笑、雪白的肌膚、修長的腿。


    它們便像是蜘蛛網一般將他網在一起。


    他將頭紮進水中,試圖冷靜一下,卻覺得連這水中都帶著阮棠留下的香氣。


    「——阮棠。」男人的聲音漸漸啞下來,隱忍的性感。


    -


    阮棠被傭人領到了客房,她挑了一件酒紅色的睡裙穿上,泡過溫泉的身體變得格外的愜意。她站在窗前,夕陽西下,澄紅色的光芒灑向大地,倒是難得一見的美景。


    傭人敲了敲門,將她要的甜品端上來,阮棠看了一眼,突然靈光一閃:「我來的時候好像看到,這棟樓的樓頂是一處陽光房?」


    傭人聽到這個詞彙微微一愣,隨即反映過來,「是的小姐,樓頂是一處被封上的露台,先生用來作畫的地方,尋常人不能靠近。」


    「知道了。」


    那作精對傭人最後這個敘述非常滿意,她端起甜品,笑吟吟的走出去,「那就不用你了,我自己上去便是。」


    傭人:???


    小姐,我的意思是誰也不能靠近,你也在這個行列內啊!


    顯然阮棠是不會聽的,她端著小甜品,很快走到了頂樓,的確是一處極為巧妙的陽光房,四處被透明的玻璃覆蓋遮擋住風沙,卻又能讓陽光完美的照進來,走進去的時候還能感覺到一室溫暖。


    裴恙是真會享受。


    她關上門,將甜品放在茶幾上,好奇的四處打量。


    看來裴恙不僅喜歡在昏暗的地下室作畫,有的事情也會選擇在陽光下,雖然不知道這兩種極端的選擇他是怎麽調節的,便如同他這個精神不正常的人一般。


    四麵放著數不清的畫作,阮棠的手撫上其中一幅畫作,上麵的內容是一塊髖骨,由於畫的的確惟妙惟肖相當寫實,她有理由懷疑,這神經病是照著人的白骨畫出來的。


    除此以外,其餘的畫作大多數是一些花草,唯獨沒有人像。


    她順著畫作向裴恙的辦公桌走去,那裏鋪著一張白紙,旁邊是擺放妥帖的畫筆,除此以外桌上的一小塊白骨引起了她的注意力。


    阮棠定睛一看,那塊骨頭隻有小指大小,顯然是從人體中取下來的,被反覆打磨的極為圓潤,看的出來裴恙經常會拿在手上把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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