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道:“還不快跑,等死嗎?”說完鳳凰翅膀一扇鑽進了星火神芒裏。


    楚齊安心念一動收了懸浮在眼前的上古聖物,拉著嵐汐和展緋煙,大步狂奔往陣外跑。


    張瀾道:“哪裏跑!”


    突然一道光柱斜壓下來,砸向楚齊安,這種速度根本躲閃不及。


    楚齊安忙將嵐汐和展緋煙推向兩邊,隻自己一人曝在光柱裏。


    藍色光芒已然照到了他的身上,他竟然感到這光芒沉甸甸的。


    楚齊安心裏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這下完了。


    突然他的身體裏冒出一絲白光,他清楚地看到了這光芒。


    白光和藍光交相侵蝕,楚齊安暫時還沒有受傷。


    這種白光正是他銘符世家獨有的靈力,當遇到外界毀滅性的能量時,或是以符法催動使之溢出,或是危急之下自主溢出,這種外溢的靈力能極好地防護自身。


    他初來人界時靠的是銘符世家眾人匯聚的靈力,使自己能夠穿梭虛空和抵禦大氣風壓。他掉下葬月澗時恰巧觸發了引導靈力的符文,才使他不至於摔得粉身碎骨。


    張瀾見楚齊安一時半會還沒化成飛灰,惡狠狠道:“看你能撐到什麽時候。”


    張瀾一心想先消滅了楚齊安,迴頭再對付這兩個小姑娘。


    他伸手一指,複將光柱立起,楚齊安竟然被藍光鎖住,一直帶到空中。


    隨著靈力的消耗,楚齊安感覺到了一陣倦意,直至他的眼皮越來越沉,他終於睡去了。


    張瀾心道:“這廝骨頭真硬,這還不死。”


    他這次一口氣調動了二十根光柱,他要將這些光柱的力量合往鎖著楚齊安的那根。


    二十根光柱的力量,量他能耐再大,定然頃刻化為齏粉。


    這藍衫上陣相比藍衫中陣威力何止強了千百倍,而這威力的來源並非巴山的藍偈粉之類的毒藥,而是由楚天闊親手煉製的中級符文。


    地位等同於天仙的銘符世家的族長親自出手煉製的符文,效果自然非比尋常,藍衫上陣接近仙法的威力就是源於啟陣的中級符文。


    而楚齊安離開銘符結界時,隻掌握了初級符文的煉法,對靈力的運用雖有天賦,但後來未經錘煉,以致於到現在尚顯稚嫩。


    他原生的靈力雖然強大,可卻不諳上等符法,就隻能這麽原始而簡陋的外泄靈力以求自保。


    而他所能煉製的初級符文麵對藍衫上陣自然毫無效用。


    兩位姑娘眼睜睜看著楚齊安被光柱鎖在高空,心裏很不是滋味。


    ……


    “巴山封禪堂,得仙人垂賜,方成今日基業。為感仙人功德,本堂以雖施毒術,亦求仁義。凡所用之毒,必使有解……”


    這是巴山藍衫祖師留下來的遺訓,他所說的仙人就是以符法陡然憑空出現在石陣裏的楚天闊。


    曆代堂主必使知曉,隻不過張瀾乃是謀殺篡位,未得正式傳承,故而對於巴山的事,還有很多不甚清楚。


    巴山幾乎所有的毒藥,都是有解藥的。這也是曾經展乙和展未對決時,要向外招募武力勢力的原因,因為用毒對於彼此幾乎構不成威脅。


    當然這之中不包括“絕氣散”,絕氣散是後來藍衫上陣失傳,巴山為了能抗衡九宗門真氣之力特地研製的,絕氣散是巴山唯獨一樣沒有解藥的毒藥。故此絕氣散被列為鎮堂毒藥。


    藍衫祖師晚年時,常擔憂藍衫上陣那磅礴的力量不甚落入心術不正之徒手裏,從而禍亂蒼生。


    他殫精竭慮,苦苦尋求破解之道,終於在彌留之際,他參悟了破解之法。


    為此他借著迴光返照的最後精力,將破解之法傳於弟子。


    時至今時,巴山已經不知傳了多少代人了。藍衫上陣失傳,主要是缺乏啟動陣法的關鍵密鑰——玄靈符文。


    但藍衫上陣的解法,巴山曆代堂主一脈秘密傳承。


    本來巴山未生變故之前,展乙已是準備把女兒展緋煙培養成堂主的下任人選。


    他私下傳授過這個獨生的寶貝女兒很多密技,其中就有這堂主一脈單傳的破解藍衫上陣的方法。


    此破解之法是藍衫祖師彌留之際參悟,迴光返照之時後傳。故而名為“迴光返照”。


    展緋煙見到藍衫上陣現世時,就預感到了自己的歸宿。


    她那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就是在心底嚐試著去下定決心。


    終於,現在已經是她非出手不可的時候了。


    展緋煙從袖子裏取出白玉短笛,纖白的手指迅速在笛身舞動,一聲聲無節律的低沉聲響發出。


    嵐汐注視著她為她加油,嵐汐雖然不懂她在做什麽,但是可以感覺到她在為救人、為破陣而努力。


    張瀾不解道:“緋煙,你這藍衫下陣是沒用的,別掙紮了,放棄吧!”


    張瀾看著展緋煙那副要強不服輸的勁頭,又是憐愛,又是氣憤。


    他心裏真正的想法則是消滅了楚齊安,再慢慢勸展緋煙迴心轉意,所謂要她送葬隻不過是氣頭上的恫嚇之言。


    張瀾不精音律,雖能使得藍衫下陣,其笛音也不過是依樣畫葫蘆。


    展緋煙奏出詭異旋律裏相較藍衫下陣隻有幾處細微的差異,徵音易為變徵之聲,更添淒涼悲壯。


    楚齊安在半睡半醒之間,聽到了這笛聲,猛然睜開眼。


    他依舊被光柱封鎖在半空,真氣恢複還得些時辰,他隻有靠靈力的不斷外溢來暫保性命。


    他看到是展緋煙在奏笛,那種畫麵正是深印在腦海中的樣子:藍衫翠袖憑風盈,短笛冗韻殺意鳴。


    破解之法“迴光返照”已然啟動,展緋煙收了短笛。立在原地抬頭注視著上空,垂淚道:“楚大哥,希望你可以一直記得我,一個身穿湛藍衣衫的女子,她……她很喜歡你。”


    展緋煙又重複了一次這句真情流露的告白,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楚齊安隱隱察覺出異樣,厲聲疾唿道:“不,不要!我隻願你們安好。”


    這時展緋煙的藍偈衫竟然生出藍色的火焰,火焰一起就迅速吞噬了她,空氣裏彌散著一種海棠花的清香。


    嵐汐心頭一痛,雙膝一軟,跪在地上道:“怎麽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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