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白盈眼淚頓時就掉了下來:“大哥有了二姐就不願意當我的哥哥了是嘛?”


    她突然哭了起來,傷心極了的樣子:“我不是爸爸的親生女兒,我在這個家裏終究隻是個外人,媽媽其實也更喜歡弟弟,我這麽努力隻是想讓大家都喜歡我而已,現在連大哥也不願意搭理我……”


    許常依:“……”就挺突然。


    係統撓了撓機器腦袋,並不能理解人類複雜的情感:【她怎麽就哭了啊?】


    許常淩眼中流露出不耐煩,一時沒人說話,許常依直接拉著人走了。


    什麽東西啊?還在她麵前哭慘,誰還不是個小可憐了?


    原主在精神病院裏日日受折磨,除了許常淩,誰來關心過她半句?什麽生父繼母,真是垃圾不如的狗東西,也配讓她陪吃飯?什麽檔次?


    她在心裏罵了一通,拉著許常淩走遠了。


    “我們真不迴去嗎?”許常淩不由問。


    許常依停下了腳步,太陽已經西下,他們站在行色匆匆的人群中,霓虹燈的橘色光影打在她臉上,沒好氣地問了句:“難道你想迴去?”


    “那倒不是,就是我們還未成年,很多東西都掌握在他們手裏,我擔心……”


    許常依手肘搭在了他肩膀上,語氣依舊是漫不經心的:“她要敢給我們找麻煩,我會讓她更麻煩。”


    許常淩愣了下:“你不怕嗎?我們的繼母狠起來可是會把人弄死的。”


    許常依嘴角微勾,陰森森道:“我瘋起來的時候,也會把人脖子扭斷的。”


    許常淩不由眼中笑意浮現:“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我也沒什麽可擔心的了。”


    許常依又恢複了一貫慵懶的模樣:“那麽相信我的能力?”


    “那當然,我隻信你。”許常淩堅定道,而且他其實一點都不懷疑許常依會把別人頭扭斷的話,因為他也殺過人,在曾經那段布滿荊棘的時光裏。


    “放心吧,我們的未來都將前程似錦。”許常依說得隨意,話裏卻透著令人安心的堅定。


    許常淩應了一聲,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像是這些年的壓抑和痛苦終於得到了釋放,麵上少了許多的陰沉氣。


    張芝荔的手段總是層出不窮,為了家產,她隻會想盡各種辦法弄死她,要讓他死得順理成章,死於意外,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他除了小心翼翼就是小心翼翼。


    許佑樘對這些從來不知情,即便告訴他他也從來不會相信,隻覺得那是他對繼母不滿胡亂編出來的鬼話。


    許常依被送進精神病院的那段日子,他表麵上繼母說什麽就是什麽,很少做出忤逆的事,隻是不想給自己惹麻煩,也害怕張芝荔用許常依來威脅他。


    現在她的妹妹健健康康地迴來了,有人和自己站在一起,不再踽踽獨行的時候,做什麽好像都變得無所畏懼了。


    ……


    隻是剛進家門,就看到了許佑樘和張芝荔紛紛坐在客廳裏,看他們進來,許佑樘麵色頓時變得不是很好。


    “去哪了?飯也不用迴來吃?”他慍怒的聲音響起。


    許常淩聲音有些沉,臉上的神色也不大好:“常依迴來後都沒怎麽出過門,我帶他去逛逛。”


    “逛逛?把你妹妹一個人扔校門口?”許佑樘斥道。


    “我的妹妹隻有許常依。”許常淩也沒了忌諱,說話比起從前要直接放肆得多。


    許佑樘聽到這話,操起手裏的電視遙控器就往他倆跟前砸。


    “啪——”的一聲,遙控器直接被砸碎了一邊。


    “就算不是親兄妹,住在一起那麽多年,你也要把她當外人?你的心是鐵做的嗎?”許佑樘嗓門大又自帶一股壓迫感。


    許常依雙手抱胸,懶散迴應道:“你都能忍心把我送精神病院了,你的心不也是鐵做的,我哥畢竟是你的孩子,遺傳下也不過分吧?”


    “你現在是怪我把你送去精神病院了?你自己當時什麽樣子是想不起來了?不攔著你都要殺人了,送你去精神病院還不是為了你好?”許佑樘火氣蹭蹭蹭往上冒。


    許常淩臉色沉如鍋底,語氣帶著冷漠與嘲諷:“是嗎?你永遠都這麽自以為是,隻相信你表麵上看到的,常依為什麽會那樣,你在意過嗎?我說的話,你聽進去過一句嗎?”


    十一二歲那兩年,他們經曆了什麽,他從來不過問。


    迴來後,他第一眼見到他們就扇了一巴掌,生氣他們的亂跑讓他費心費力地找那麽久。


    他們說他們的經曆,他隻會說你們如果不亂跑,跟緊點怎麽會出現這種事。


    那段日子他們兄妹兩互相依偎,沒日沒夜都是那些沉痛的噩夢,幾近精神崩潰。


    後來繼母找準機會,就暗裏整他們,他們出個門可能就得麵臨各種意外和事故,常依反應總是很快,他們躲過了很多次危險。


    那時候他晚上總是抱著常依哭,常依總是先安慰他,可這樣的精神折磨下,常依也會崩潰。


    她開始變得暴力,特別是麵對繼母三人的時候,有時甚至控製不住自己想殺了他們。


    她的力氣很大,每次動手動靜都不小。


    可他們隻會覺得她是精神病,從來沒想過她隻是被壓抑得心理出了問題,她也許更需要的是心理疏導。


    可許佑樘又做了什麽呢?聽從了張芝荔的安排,把他的常依送進了精神病院,基本不管不顧。


    就在許常淩思緒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時,許佑樘憤怒起身,一個玻璃杯就往他們這邊砸過來:“你現在是長本事了你,都敢頂撞你老子了。”


    許常依伸手穩穩接住,看向許佑樘的眼神有些冷:“這麽喜歡砸東西?要不我幫你。”


    說罷,手裏的杯子就朝張芝荔扔過去,嚇得張芝荔定在了原地,頭直接被玻璃杯砸出了個小窟窿。


    “啊——”尖叫隨之而起。


    許佑樘怒吼:“許常依,你又發什麽瘋?”


    許常依一臉無辜:“我哪有,這可是你自己砸的,我隻是長了點本事,把受害者轉移了而已,我有什麽錯?”


    “你……”許佑樘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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