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第二天醒來,臉上還帶著殘妝,衣物什麽的就不用提換了,有一次她加班到淩晨兩點第二天清醒過來,發現自己穿著高跟鞋睡在床上......


    所以薑知月對於睡眠環境的要求很低,隻要是張床就行,是個好養活的孩子。


    “人累困了,難受不難受都不打緊的。”薑知月和他聊著天,“畢竟睡欲就像食欲,是人類的三大基本欲望之一。”


    這話聽著怪怪,句式和用詞都頗為新穎,慕廣君卻頗有認同感地點點頭:“我輩到底也隻是凡胎肉體,衣食住行無一不可缺......說來從剛才你的肚子就在叫,真不打緊嗎?”


    薑知月又臉紅了,“不如我們一起吃吧?”


    畢竟她一個人吃,讓慕廣君看著的話,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夫人盛情邀請,為夫自然不會拒絕。”慕廣君笑眯眯地,那眼神卻認真而專注地盯著薑知月。


    薑知月刻意忽略掉那肉麻的稱唿,徑直從床上下來走到小桌旁,一看菜色也有些驚訝:三菜一湯皆是熱騰騰的像剛出鍋一般,還有幾盤看著就很好吃的糕點,都是色香味俱全,看得人食指大動。


    薑知月抹了抹不存在的口水:“你費心了。”


    “小食而已,叫下人隨便準備的,且看看合不合胃口?”慕廣君這時從容走過來,很自然地給薑知月盛飯舀湯:“晚間不宜吃太飽,便叫人準備了清淡的翡翠白玉湯。”


    體貼到這種程度上,讓薑知月感到十分受寵若驚:“世子,我自來便可。”


    慕廣君動作一頓,笑容完美:“也好。”


    隨後便擱置下勺筷,坐下開始自用餐。他的吃相極好,慢條斯理的模樣給人一種錯覺,仿佛他在皇宮裏用膳。


    薑知月的吃相雖然也不差,但看到他舉手投足間流露出的斯文優雅還是沒忍住放慢了自己的進食速度。


    兩人安安靜靜地用完了大半飯食,這是薑知月第一次覺得吃飯是一種這樣坐立難安的事情。


    偏偏古代講究食不言寢不語,她看著對方安靜用飯的模樣,連那點想要活躍氣氛的心思都熄滅了。


    飯畢,龍鳳燭火已經靜靜地燃燒了三分之一長,燭淚堆積燈盞底,暖焰搖曳,將兩人的身影晃悠悠地倒映在一旁。


    期間有侍女神色恭敬地進來收拾碗碟,對他們兩個新婚夫妻此時此刻無言吃飯的情景沒有發表任何意見,隻是神色略顯古怪,但始終低著頭不敢看一眼。


    薑知月愈來愈不安了,隻是強按著內心那點躁動,低著頭小口喝茶,仿佛評鑒什麽瓊漿玉露。


    而慕廣君的容顏在燭火朦朧之中更顯清俊秀麗,一雙鳳眸帶著些緊張,無言地凝視著薑知月。


    今天,是他們的新婚之夜。


    但很顯然,在經曆了一係列變故,以及新娘自掀蓋頭並睡在婚床,以及二人氣氛融洽地一起用飯後,原本曖昧的氛圍逐漸變了味道。


    普通的夫妻,在拜過天地,挑了蓋頭之後,便該進入濃情蜜意的洞房花燭夜了。


    但很顯然,新郎和新娘都沒有到那一步的決心,於是乎顯得都有些手足無措。


    又一個不經意間地對視,雙方目光交錯又立馬分開,二人內心出乎意料的同步:萬一他\/她不願意怎麽辦?


    龍鳳喜燭靜靜燃燒著,淌下無聲的燭淚。


    房門外不會有聽牆角的侍女,慕廣君早早將人打發走了的。


    但是第二日還是免不得要給人驗看新娘的元帕,且他們都要早起去請安。


    薑知月的頭更低了些,幾乎快把臉埋到茶杯中,但還是她先打破了沉默,聲音細弱幾乎不可聞:“是不是該......”


    她的未盡之意很明顯,慕廣君唿吸一窒,聲音帶著些抖:“可以嗎?”


    薑知月敏銳地捕捉到了對方聲音的微微顫抖,內心納悶:難道慕廣君不願意嗎?一向喜怒不行於色的他也會如此失態?


    但是這話既然說出口了,斷沒有收迴去的道理。她一咬牙,將茶杯拍在桌上,“自然是....可以的!”


    慕廣君覺得薑知月有些為難的樣子,似乎不是很情願。


    他抿了抿唇,眼神略暗。


    也是,他們之間相處才多久呢?更不要說原來的薑知月心悅太子......雖然現在不喜歡了,但也一時難以接受吧?


    無論出於什麽心態,慕廣君都不想委屈薑知月。


    但她既然說了可以,“那可以再來一次嗎?”慕廣君說,還指了指被薑知月遺忘在婚床上的蓋頭。


    薑知月瞬間秒懂。


    畢竟入洞房後也不是馬上就紅浪翻被,還要掀了蓋頭,再喝合巹酒,然後紅燭燃天明,鴛鴦暖帳歡的。


    瞧她糊塗的,竟然把正經的流程都忘了,進了洞房後還不等夫君掀起蓋頭,就自顧自睡著了。


    怪不得剛醒來的時候,總覺得慕廣君語氣中略帶幽怨。


    “自然是可以的。”薑知月帶著幾分心虛,將那蓋頭潦草蓋迴頭頂,然後端正了身體坐在床沿,無聲地邀請。


    慕廣君失笑,很久沒見薑知月這般有趣的人了。


    蓋頭已經由新娘自己掀過了,自然不是為了圖吉利寓意什麽的,他這般也不過是圓自己一個念想。


    畢竟他是很認真地想象過自己掀開蓋頭,露出薑知月略帶羞澀卻歡喜的麵容。


    當然現實是,新娘可能對這樁婚姻沒多少期待,以至於能等睡著過去。


    “新郎官袍我已經脫下了。”慕廣君說,“你且等等,我再換上。”


    薑知月本能地不想多麻煩,她實在不是個注重儀式感的人,於是便道:“不必了,反正待會都要脫光光的。”


    她一時嘴快,後知後覺才發現自己說了什麽話,頓時恨不得扇自己一嘴巴子。


    而看慕廣君那邊,這位素來雲淡風輕的青年,從脖頸處泛起一陣粉紅,一直爬至整張臉,麵若灼灼桃花,以至於紅燭映照下,他的臉龐比燭火還要豔麗綺色。


    半晌,才從那薄而豐潤的唇中吐出兩個字:“......孟浪。”


    薑知月的小心肝都顫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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