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突然抬手,迅速按在淩汐的手臂上:“快些吧,就等你了……”


    淩汐剛一躲開,陡然感覺到手臂刺疼的很,像是被戳了一針。


    不好!


    淩汐心下一緊,下意識的看去,但隨即被一種無力感包圍。


    這種酥麻的感覺順著手臂蔓延,很快將她徹底包圍。


    【……麻醉藥!?】


    這是淩汐僅剩的最後念頭。


    等她再醒來時,已經迴到了淩府。


    花蘿守在床邊,見她醒了,鬆了一口氣:“嚇死我了,小姐,你怎麽突然就暈倒了呢?”


    “嗯?暈倒?”


    淩汐有些斷片。


    她好像根本不記得自己暈倒的事。


    就像是……睡了一覺那麽簡單。


    花蘿攙起她,端來燕窩粥:“郎中們都說你是憂思過度,導致氣血不足的暈厥,說是不用管,等你睡夠了就會醒,我也不知道你什麽時候醒,就一直溫著燕窩粥,小姐,你嚐一口。”


    淩汐就著花蘿的手吃了一口粥,感覺事情有點不對:“我憂思過度?”


    憂思是有,但是過度就誇張了。


    更不會暈厥吧。


    “小姐,自從老爺和三公子走後,你就瘦多了,怎麽不憂思?來,多吃幾口。”


    “唔,我自己來,嗯?”


    淩汐接粥時,感覺右側的手臂上一疼,像是針紮了似得。


    掀開衣服後,果然看到肌膚上有一個出血點。


    瓷肌勝血,那個小紅點異常惹眼。


    “我這裏……怎麽了?”


    “應該沒什麽吧?好像針紮了一下,”花蘿看了看,不以為意:“小姐,你中午想吃什麽?我好讓廚房準備。”


    淩汐沒有胃口,讓花蘿看著辦。


    花蘿答應了一聲,隨口問道:“對了,昨天太後喚你入宮,說了什麽?”


    “太後喚我入宮?”淩汐一怔,隨即白了她一眼:“花蘿,你是吃多了還是幻覺了?太後什麽時候喚我入的宮?”


    花蘿本來要起身的動作一頓,又緩緩坐下,難以置信的看著她:“小姐?”


    看小姐樣子,不像是開玩笑。


    她不會真的忘記了吧?


    而此時,淩汐也察覺到了不對,咽下一口粥,錯愕又驚奇的抬眸:“昨天?我……真的入宮了?”


    花蘿點點頭。


    淩汐感覺不對勁了:“可為什麽我……不記得了?!”


    “小姐,你真的假的?”花蘿也緊張起來,連忙撫向她的額頭:“也不熱啊?!”


    淩汐不由白了她一眼:“大姐,我是失憶,又不是發燒,和腦殼熱不熱有什麽關係?”


    【見鬼了!】


    【這是要玩散裝的失憶梗嗎?】


    【可也不對啊!】


    【我記得暴君,記得砍腦殼的那些事,怎麽就獨獨忘記了去皇宮之後的事?】


    【呀!】


    【難道宮裏發生了什麽刺激到我記憶的事情?!】


    【……】


    她立即跳下床,抓起衣服,汲著鞋子就往外慢跑。


    “小姐,你的粥……你又要去哪?”


    “去找記憶!”


    “……”


    潛示忠做為她的暗衛,一個是守在她身邊的,防止她出現生命危險。


    也就是說,那家夥就是一個行走的錄像機。


    隻要找到他,就能知道自己丟掉了什麽記憶了!


    可是找到潛示忠後,他卻一臉茫然:“昨天入宮的時候,你說太後不敢動你,還說我跟在身邊會引起太後警覺,就讓我迴家了……”


    也就是說,從昨天到現在,潛示忠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潛示忠看她神色不對,疑惑道:“小姐,你這是怎麽了?”


    “失憶了!”


    “……啊?”


    “失了一天的憶,”淩汐做到草地上,泄氣的很:“從昨天我進宮之後,到剛才醒來,我什麽都不記得了。”


    “定格失憶?”潛示忠突然倒吸一口氣:“你身上……有沒有被針紮過的地方?”


    “……”淩汐驀然抬眸,眼尾驚詫。


    潛示忠解釋道:“我知道一種針,打在身上會造成暫時性失憶……落仙草曾經用過,不過他說,這種藥的藥效很難掌控,所以不可常用。”


    “有,有,有啊……”


    不等潛示忠說完,她就把手臂上的針孔露出來給他看。


    “能確定是你說的那種失憶針嗎?”


    “這個,我不行,得著落仙草才能確定,”潛示忠尷尬的搖了搖頭:“他說這種藥很難掌控,用的不好會對人體造成很大的傷害,而且是永久性的傷害到腦子,所以不準我用……而為了安全,也就沒有告訴我使用方法。”


    話還沒說完,就被淩汐拎起來了。


    “那還愣著做什麽?走啊!”


    “……啊?去哪?”


    “當然是找落仙草啊!”


    “……”


    落仙草本來是遊醫,居無定所的那種。


    就連潛示忠也是長年累月的找不到他。


    而不知道怎麽迴事,落仙草最近半年時間,都在帝都這邊徘徊,也恰好的解決了辰千折中毒的問題。


    潛示忠找到一處宅院,敲響院門。


    “落哥,是我,潛示忠,你在嗎?”


    “你為什麽叫落哥?”淩汐壓低聲音:“你不應該叫師父的嗎?”


    落仙草教了他那麽多,儼然比師父還敬業,叫爹都不過分,他竟然隻叫“哥”。


    潛示忠無奈:“我倒是想叫,但是人家不同意啊,他說……”


    “當爹太累!”落仙草的聲音在院裏傳來:“進來!”


    推門而入,隻見滿院都是荒蕪,野草長的比人都高。


    但是一個三米見方的小池塘邊,卻收拾的很幹淨,還擺了兩張小馬紮,擺了兩副釣魚竿。


    落仙草坐在其中一個小馬紮上,正往魚鉤上穿魚餌。


    “年輕的時候吧,總喜歡給人家的那個爹,有人叫自己一聲爹,感覺很又成就感,但是等年紀大了以後,發現當爹太累了……”


    落仙草將魚竿丟進小池塘,瞥了眼潛示忠,恨鐵不成鋼的搖搖頭。


    “俗話說的好,這養不教父之過,這孩子學好也就罷了,把自己一家作到家破人亡誰受得了?!你應他一聲爹,就得拚了命的去救,可要不是爹,隻是哥呢,就不用那麽麻煩了……”


    潛示忠尷尬的撓撓頭,憨憨笑著不說話。


    淩汐則感覺這句話有點不對勁。


    但是哪不對勁,又說不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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