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隻是……”辰忘川試探著詢問:“不知道陛下想要什麽樣的結果?是殺了還是?”


    “為什麽要殺了?”辰千折突然反問。


    這奇怪的問句,惹的大臣們也是一頭霧水。


    “陛下?”辰忘川吃不夠暴君的意思,謹慎道:“難道他毒殺陛下,不該死嗎?”


    “皇叔不是說,還沒有審問嗎?沒有審問,怎麽就一口咬定是他給孤下的毒?”


    “……陛下有所不知,那天出事,是他親口承認毒殺的陛下!”


    “是嗎?”辰千折雲淡風輕的點點頭:“那就把人提來,當著孤的麵,皇叔親自審!”


    “……”


    暴君這一舉動,讓辰忘川更弄不明白他的意思了。


    “陛下,那日……”


    “皇叔,眼下已經入秋,今年的鹽務應該已經步入正軌了吧?”辰千折不動聲色的打斷攝政王的話,斂眸道:“鹽司那邊是如何說的?”


    鹽巴與糧食是一個國民是否穩定的的支撐。


    今年糧食受災,差點引發暴亂,若是再來一場鹽亂,那國家的根基就更不穩了。


    辰忘川取出一本奏折,呈上:“迴陛下,鹽司送上奏折,說是今年鹽務因雨水過多,多處鹽場收到洪水澇災,怕是鹽巴的數量要減免了。”


    辰千折笑了。


    看著辰忘川的眼神意味深長。


    糧食和鹽巴是老百姓活下去的命脈。


    抓到這個命脈,就能抓到老百姓的命和心。


    看來,他的這位皇叔,也很知道這個道理。


    “鹽司減鹽,這可不是好事,皇叔啊,”辰千折單手撐在案幾上,笑道:“您覺得這件事,孤要怎麽處理才好?”


    “依臣愚見,鹽司年年遞減,一年比一年上供的少,怕是從根本上出了問題,還是要重查才是。”


    “皇叔的意思是說,要派欽差去查鹽司了?”辰千折提高聲音,將查鹽的話題扯到攝政王身上:“你們都聽到皇叔的意思,不知道哪位臣公願意去查鹽司啊!?”


    眾大臣一瞬的沉默。


    鹽司這種事,傻子都知道裏麵黑幕重重,而且這幕後黑手是一環扣一環,牽扯著重要人物。


    就連陛下親自出手,都不見得能查出什麽名堂。


    像他們這些蝦兵蟹將去調查,那就是送人頭。


    大家都深知其中的厲害,自然沒人吱聲。


    “怎麽?沒人去嗎?”辰千折的聲線漸漸冷了下來:“看來,孤是……”


    “陛下!”


    朝臣後麵,有人高調走出隊列。


    看到那人的一瞬,眾人的表情都變得精彩起來。


    隻有辰忘川,麵色驟然凝重起來:“淩宰輔?!”


    竟然是淩汐的父親,那個人輕言微,空有虛名的宰輔父親。


    他為什麽會出現?


    他驟然現身,隻怕不是什麽好事情!


    淩宰輔無視眾人的目光,撩衣跪下:“臣,願意替陛下欽查鹽司!”


    “淩愛卿,你確定嗎?”暴君似笑非笑的歪在那裏,咬著指尖:“你隻是一介書生,向來不知道鹽司之重,孤能理解,現在收迴剛才的話,孤就當什麽都沒聽到。”


    “陛下……”


    “廖虎,廖大將軍。”辰千折突然點了廖虎的名。


    廖虎沒想到辰千折迴點自己,迅速與辰忘川交換了一下眼神後,立即步行出列:“陛下!”


    “你覺得鹽司如何?”


    “這個,臣,臣就是一個武夫,對鹽司這事不甚了解的……”廖虎撓撓頭,一副老子不懂的表情:“要不,陛下還是問問其他人吧!”


    “可孤問的是你,”辰千折的氣場驟然陰沉下來:“怎麽了,孤隻是病了一場,又不是死了,如今想要問大將軍一些事情,都懶得敷衍了嗎?”


    廖虎連忙跪下:“臣不敢,陛下誤會了……臣是覺得,臣真的不懂鹽司,若是您問一下邊疆軍事,或者是武學功法什麽的,臣還能說上一兩句,這鹽司……”


    他立即指向淩宰輔:“您還是問淩宰輔吧,他肯定比臣懂的多!”


    淩宰輔也是重重叩首:“陛下,臣雖然隻是編撰書籍,可也從書中了解了一下鹽司的事情,不如陛下就將鹽司之事交給臣,臣不解決此事,誓不迴朝!”


    這一言,讓在場的所有人動容。


    其實大家心裏都清楚,鹽司除非是從上麵開始殺,殺到底下一個不留,再將鹽司大換血,全都換成自己人,否則不可能破開鹽司那個鐵桶。


    外人想撼動鹽司,談何容易。


    朝堂上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各懷心事。


    暴君的目光掠過所有人:“所以,除了淩愛卿,諸位大人是沒人願意出來徹查鹽司了?”


    “……”眾人沉默。


    辰千折默默點點頭:“大將軍……”


    廖虎連忙擺手:“不,不行,真的不行,臣真的不行呢……”


    “你剛才說,若是問你行軍布局,或者是武術功法可以找你?”


    “……是,”廖虎倒吸一口氣,感覺掉進了暴君的坑裏。


    他下意識的看向辰忘川求救,但是後者不易察覺的搖搖頭,顯然也沒猜透暴君是什麽意思。


    沒法子,隻能硬著頭皮道:“是啊,若是陛下問臣的分內之事,臣還能迴答,這,這鹽司,就隻有靠宰輔一人了,臣是真的用不上力啊!”


    “嗯,那就好,”辰千折等的就是他這句話。


    斂眸而坐,淡淡道:“那就由你護送淩愛卿徹查鹽司一事!”


    “……什麽?!”廖虎懵了。


    沒料到暴君竟然不按套路出牌。


    他推來推去,竟然還是沒能推掉鹽司這個破事。


    更要命的是,竟然淩汐的爹,暴君未來的老嶽父搞成了一個同盟軍。


    沒等他反對,淩宰輔已經跪下叩首了:“謝陛下厚愛,有大將軍保駕護航,臣此次鹽司一行,定然能逢兇化吉,為陛下排憂解難,榮譽歸來!是吧,大將軍!?”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廖虎連忙要解釋。


    暴君的氣場驟然冷了下來:“大將軍是何意啊?是要抗旨嗎?還是說,孤的旨意,大將軍存在質疑不成?”


    “也不是,我是說,說……”廖虎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麽說。


    他總不能說,不想護送淩宰輔查鹽司吧?


    沒有個人恩怨,他憑啥“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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