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會不會是宮裏出事了?”


    “還用說?!肯定出事了!”淩宰輔急匆匆的往外走。


    “誒,爹,鞋子……你沒穿鞋都!”


    淩睿拿了老父親的鞋,急匆匆的追來,為他穿好後,父子倆急匆匆的趕去廳堂。


    宮裏的人已經走了,淩汐正在那裏和花蘿說著什麽。


    “對對對,就是這個味,我在宮裏想吃很久了,都說禦膳房的廚子是天下最好的,可他們就是做不出這個味,還是我家花蘿的手藝更好!”


    “那,小姐,以後你再進宮,就把我帶上吧,每次都不帶我進宮,連個伺候你的人都沒有。”


    “嗚嗚嗚,不用了,”淩汐嘴巴裏吃了什麽,說話含糊不清:“短時間用不著了,陛下要是死了,就更用不上了……”


    淩宰輔進來時,正好聽到後麵這句,當時就膝蓋一軟,跪在了地上。


    後麵的淩睿嚇了一跳:“爹?你這是……”


    “逆女,逆女啊……”淩宰輔顧不上兒子的攙扶,跌跌撞撞的衝進廳堂,手裏還拎著鞋子:“你說,你這是又把陛下怎麽著了?怎麽又死啊活啊的?是不是太後……誒呦,你是不是替太後做了什麽對不起陛下的事?”


    “爹,不是啊,我……”


    淩汐的解釋還沒出口,老父親的鞋子就扔了過來。


    她看情況不對,連忙護著手裏的碗溜走了:“爹,你幹嘛,我好不容易吃一碗冰酥烙嘛……”


    “吃吃吃,我讓你吃,”淩宰輔脫下另外一個鞋子就要動手:“我打死你,看你再吃!”


    “爹爹爹,等一下,等一下嘛,”淩睿連忙從後麵抱住老父親,橫空轉了一圈:“先聽小四怎麽說,淩小四的,你說怎麽迴事。”


    “什麽怎麽迴事?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淩汐一肚子委屈:“我這剛迴來,額的不行,讓花蘿煮了碗冰酥烙,還吃了沒兩口呢,爹就衝進來要打我……”


    “淩睿,你放開我,”淩宰輔想要掙開兒子,但是淩睿的手臂太過有力,掙不開,隻能象征性的揮舞著鞋子,衝著女兒叫嚷:“淩汐,為什麽打你你心裏沒點數嗎?”


    淩汐無辜臉:“爹,你這就不講理了吧?我都不知道為什麽要被打……”


    “打你是因為你該打,你說說,你是不是又對陛下做了什麽?”


    “我沒有……什麽叫又啊!?爹,你說的好像我對陛下做過什麽事情似得!”


    “你……啊呀呀,你要氣死我是不是?”淩宰輔氣急敗壞,惱恨的將鞋子砸了過去:“你對陛下做過什麽,你心裏沒點數嗎?”


    想當初,他進宮後看到陛下那被“辣手摧花”後的可憐模樣,都恨不得宰了自己閨女。


    現如今,她竟然還好意思說自己沒做過什麽事!


    這要不是顧念女兒家的閨名聲譽,他真恨不得把淩汐按在地上摩擦。


    “淩睿,你,你去關門,讓所有人都出去……”


    “爹,你要幹嘛?”淩睿有種不好的預感,立即衝妹妹丟眼色。


    淩汐也意識到不妙,端著冰酥烙就往門外跑。


    後麵傳來淩宰輔歇斯底裏的吼叫:“幹嘛!?我先打死她,清理門戶……”


    “……”


    ……


    淩汐一直躲著沒敢露麵。


    直到老父親從別的人脈那裏得到了宮裏的消息,才讓淩睿把她給叫來。


    淩汐本來是不想來的,但是架不住淩睿連拉帶拽,被拖進了書房。


    “砰!”


    房門重重關上。


    淩汐瞬間後悔,連忙往後跑,但是被淩睿掐著手臂拖到了書桌前。


    “爹,小四來了!”


    淩宰輔黑著臉抬頭,一句話都沒說。


    淩汐抽了抽嘴角,陪上笑臉:“爹……”


    “聽說,你在宮裏懟的太後差點弄死你!淩汐,你是怎麽想的?太後也敢懟?”


    “爹,關於這事,你可能有個誤區,”淩汐訕笑著解釋:“就算我不懟太後,太後也會想方設法的弄死我,因為我是暴君……不,不是,是陛下黨!”


    淩宰輔浸潤朝堂多年,自然知道太後和暴君之間的關係。


    但是這種把臉麵拿到明麵上來撕,還是第一次。


    “聽說,太後這一次是看在一個俘虜的份上,才沒有弄死你,淩小四,你和那俘虜又是怎麽一迴事?”淩睿皺眉:“你不是和陛下……嗯,那什麽的嗎?”


    關於淩汐和暴君的那點子風流史,雖然沒有誰拿到真憑實據,他們二人也沒有就此事說過什麽,但是關於此事的傳言還是不少的。


    淩宰輔知道女兒的“孽債”,此事咳嗽了一聲:“是啊,你不是和陛下……怎麽又冒出什麽東疆國小王子?”


    “爹,三哥,你要是信我呢,就不用管這些傳言,隻要知道小王子目前來說,是咱們一夥的就行,但是後來會不會變成攝政王黨,就不確定了!”


    “怎麽還有攝政王什麽事?”淩睿倒吸一口氣。


    一個太後就夠他們搞的了,咋還多了個攝政王?


    淩宰輔卻是黑了臉:“這麽說來,攝政王也……參與其中了?”


    他這樣的老狐狸,當然能嗅到攝政王不一樣的心思。


    “嗯,很亂,”淩汐在書桌邊坐下,拿出毛筆,在紙上畫了一個小圈:“這是陛下。”


    左邊畫了一個大圈:“這是太後。”


    在右邊又畫了一個更大的圈:“這是攝政王。”


    兩個圈螺旋著蔓延,逐漸將小圈吞沒。


    “太後和攝政王是兩個極端,他們都想要吃掉陛下這塊肥肉,如今的局麵就是,陛下已經成了他們砧板上的肉,隨時可能會被瓜分掉……爹。”


    淩汐抬頭,眸色戾沉,沒了之前的嬉笑。


    “咱們是陛下這個小圈裏的,陛下沒了,咱們也就沒了。”


    淩睿咬著唇,看向老父親:“爹,小四……是不是危言聳聽了些?”


    淩宰輔卻搖搖頭:“自古以來,權勢爭奪就是如此,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陛下如今就是個小蝦米。”


    他鄭重道:“而咱們就是蜉蝣,蜉蝣是最不起眼的小東西,不攀附任何權勢才能在改朝換代裏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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