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梨看莊華年表情陰詭,猜測莊華年又準備暗戳戳陰人,無語白了一眼。


    她兩口就將莊華年咬過的馬卡龍吃掉,然後環視打量教堂裏的人。


    每個人麵上都擺出得體的微笑,唐梨卻隱隱預感到暴風雨前的寧靜。


    她還能感覺到有人在暗中監視她,可能是因為莊華年的緣故,這些人沒那麽明目張膽。


    但這夥神經病想把她抓去洗腦調取田曉的蟲洞計劃之心不死。


    焉知她、莊華年、信仰天堂誰能活到大結局。


    她腦子裏清清白白,絕對沒有啥逆天蟲洞計劃。


    她不明白這些腦殘科學家咋想的,蟲洞這玩意就是愛因斯坦廣義相對論的一個方程解,僅存於四維空間的數學模型,要想穿越時空去過去或未來,且不說具體實驗論證是真是假,就是靠腦子想——


    也知道需要的能量量級無窮大,而且人類目前科技技術絕對控製不了、擺脫不了,到時候試驗毀了、錢打水漂了,人也得玩完。


    她不想給人把腦子洗成腦癱。


    唐平真tm垃圾!狗屎!幾十年淨給人整爛攤子了。


    ……


    莊華年輕摟著唐梨的腰,在會場上淡漠又高冷商談,唐梨則安靜當她的花瓶,她不想摻和莊華年和人打的商業啞謎。


    她對那些虛擬貨幣、基因實驗室、糧食……巴拉巴拉一大堆資本家掌控玩弄世界的方式方法全都不感興趣。


    她知道莊華年一直沒有暴露的是莊家的地下武器勢力。


    之前莊華年給她說是在東歐跟那些寡頭打交道,她捂著耳朵拒絕聽,現在想來,莊華年當時說的礦產資源,可千萬別是什麽鈾礦等放射性危險資源。


    但想到莊華年都敢私下去研究核武,再給她見識什麽,唐梨覺得自己都能眼睛一眨不眨看完。


    再次看向莊華年手背,她越想覺得越有可能,眉毛不覺深皺了起來。


    想想都如履薄冰。


    這種資源能給普通人攥到手心嗎?


    有命攥,有命守嗎?


    莊華年究竟在搞啥呀?


    唐梨捏了捏眉心。


    這信仰天堂也是,上次來叫上一堆科學家使勁把她往死裏坑,這次她裝傻暴露,怎麽還一直安靜如雞?


    她不相信家大業大的信仰天堂沒有應對洲際彈道導彈的後手。


    ……


    ***


    “小莊,怎麽樣?這兩天台風和太太可還好?”王丙和藹微笑道,又抬起下巴示意助手倒茶,“今年武夷山的大紅袍,嚐嚐看。”


    “勞王叔叔記掛——”莊華年從容和王丙對視,略有些麵癱啟動雙唇,“一切皆好。”


    唐梨眼皮微微垂著,暗自感受著這間中式會客廳的氣息,她感覺到了一股似曾相識的、潛移默化的壓迫氛圍和磁場。


    上次是在莊華年辦公室。


    此間會客廳牆壁上懸掛的是一幅青綠山水畫,風格很像王希孟的《千裏江山圖》——


    又或者就是,唐梨記不太清了。


    但畢竟是中國傳世十大名畫之一,出現在這裏的話,她也不知道是臨摹本還是真跡,反正博物館裏那個對外宣稱是真跡。


    從這幅畫上,唐梨斷定這個中山裝男人在島外世界裏身份也不會簡單,但當下她是不會流露出一絲情緒的。


    也可能是在莊華年身邊待久了,她正式起來也多少染了些莊華年的冷肅又幽沉的氣息。


    王丙和莊華年打啞謎客氣了好一陣,見唐梨始終沉默又安寧坐著冷板凳,一時有些意外,他可是記得唐梨上次的暴脾氣——


    直接五指掐人咽喉,另五指戳人雙眼,甚至有些怒發衝冠,威脅起人來,簡直就是給她一個支點,她能撬起整個地球的架勢。


    王丙頰上沉肉不動聲色笑了一下。


    心中暗暗思忖:年輕人,就是火大。


    可火大,是好處,不是壞處,僅對他而言。


    他看向唐梨隨和道:“小莊她太太,我叫你小唐可以嗎?”


    唐梨本在琢磨這場鴻門宴,忽被cue到,心尖微微一愣,她掀開眼皮看向莊華年,隨後才道:“您隨意。”


    莊華年麵色依舊沒有任何起伏,隻是淡淡看了眼唐梨,骨骼淩厲的手從唐梨放在台麵的手背上摸了下,隨意又平和向外傳達著她對唐梨的態度。


    唐梨穿著莊華年給她備的這身白金色的繡花禮服,梳著氣質的盤發,此刻看上去典雅又端莊,宛若希臘城邦裏剛被送嫁的貴女,隻深沉待在她的王身邊,矜持又沉默遵守著自己的職責典範,又撇開人群堅持著自己內心的寧靜。


    總像一個披了紗的古希臘雕塑。


    莊華年見唐梨此刻這一副如臨大敵的肅穆模樣,隻覺得這披著紗的表情在暗暗誘著她,少見稀奇又叫人愛慘。


    可惜,唐梨現在心裏沒有愛,隻有她腦子裏所謂的正事,一點也不肯安安靜靜給她隻當一個乖巧安順、沒有尖刺的老婆,怎麽馴都馴服不了,總在朝莫名其妙的方向進化。


    她這次決定換一個遊戲玩。


    莊華年大拇指的指腹不經意一直在唐梨柔軟的手背上摩挲,唐梨眉頭暗暗蹙了起來。


    心裏疑問:莊華年這是在給她當保護傘??


    她按捺下手背不適,任由莊華年撫摸。


    但願莊華年頭能鐵一點,真像她表現的那麽穩操勝券,可千萬不要硬碰硬翻車。


    ……


    “小唐,我想我們之間是有些誤會。我們也沒有什麽惡意,單純就是物理中心那幾個科學家想要重啟研究,畢竟這是對人類有劃時代意義的成果——既然你這邊不知道田曉的事,之前的事叔叔就代那幾個不知輕重的下麵人跟你說聲抱歉,這杯茶算是叔叔給你賠禮道歉。”


    唐梨餘光在莊華年身上掠了一下,“不敢當。”


    見莊華年沒有出聲的準備,於是端起茶杯抿了口茶。


    茶湯咽下,隨即話鋒一轉,“既是誤會,我也不想破壞家裏的事,隻是有一事還需王叔叔您點明。”


    “哦?”王丙濃眉一挑,故作疑問,“什麽事?但說無妨。”


    “我媽媽的事。”


    唐梨臉色驟然陰冷,她也不準備看莊華年,她也不用狐假虎威,她來就是摘人腦袋的,才不管什麽王甲乙丙丁。


    “這事跟我們並無關係,但我們確實知道。”王丙沉了口氣道,“這還要從你爸談起,外麵那個假信仰天堂起初就是因為他們幾個數學家跑去招來的,後麵每個人都遭了報複,你家是他們搞得,我們可不會故意傷害任何一位有貢獻的科學家……”


    王丙的話輕飄飄,又帶著一股虛偽的自責,唐梨越聽臉色越沉。


    『信仰天堂』明明就是在冷眼旁觀,甚至暗中推波助瀾逼唐平出現。


    可唐平沒有。


    唐梨覺得心幾乎要冷成一塊硬饅頭。


    外麵的那個她不會放過,裏麵的這個她也沒準備叫其安生。


    憑『信仰天堂』搞得這些東西,她有太多可以做文章。


    她骨子裏對這群人隻有厭惡、仇恨,隻想不擇手段報仇。


    但眼下她不準備破壞莊華年的事。


    ……


    唐梨和莊華年從王丙辦公樓走出,莊華年手一直包著唐梨手背。


    “幹什麽?還不信我?”莊華年側頭道,淡淡的眼神透著一股認真。


    “沒有。”唐梨微垂著頭道,“明天我們能走,對嗎?”


    “嗯。”莊華年迴了一個字。


    她站直,手環去唐梨腰上,微微用力一扳,唐梨被迫就被莊華年麵對麵環抱著。


    兩人之間隔著兩拳頭的距離。


    “幹什麽——”唐梨上半身向後仰,神情有些沉寂肅穆。


    莊華年頭向下低去,輕吻了下唐梨唇瓣,兩片額頭相抵看唐梨,“為什麽不問我,問別人?”眼神有些執著。


    “你怎麽會知道?”唐梨眼皮也沒抬,敷衍道。


    “你不問,怎麽知道我不知道?”莊華年溫熱的鼻息輕噴在唐梨臉上,“你不問,又怎麽知道我有沒有做後手?”


    唐梨低下頭別開眼。


    “就這麽不想讓我加入到你的事嗎?”莊華年語氣低沉,又夾著一點失落。


    “沒有——”唐梨眼神像是浮了一層迷霧,“你忙自己的事,我自己可以。”


    “你在跟我開玩笑。”莊華年眉峰掠過一點嚴厲,“你媽也是我媽,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每一件我都要管。”


    聽著莊華年霸道又不容駁斥的一言堂,唐梨隻覺得大腦滿頭黑線。


    她對莊華年該正經時不正經有些無語。


    “好好好,給你管,多吸一口空氣都給你管。”


    ……


    夜晚,唐梨被莊華年牽著往住的巴黎街道走,她覺得有點餓,莊華年就主動去給她在餐廳裏打包烏冬麵。


    唐梨一個人百無聊賴在門口站著,腦子裏一片冷靜,迴想著莊華年和她的矛盾,以及近幾日的行事作風。


    情緒化時,她們都太衝動了。


    正在反思,黑暗的街角忽然急匆匆衝出一個一瘸一拐焦急走的人。


    “不要相信莊華年,她在騙你。這一切都是她搞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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