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此言,胡同心頭一跳,連忙上前在楊英傑耳邊低聲道:“公子,這兩人有恃無恐,想來身份非凡,還是不要輕易得罪的好...”


    胡同的聲音並不大,但謝公子離得近 ,卻也聽清楚了兩三句,不由對著楊英傑笑著說道:“倒是個靈醒的人,所謂不知者無罪,現在退去,我便不追究了。”


    楊英傑原本還在猶豫,聞言瞬間就憋不住了。


    隻一個李淩,楊英傑忍了就算了。


    但是這綰綰他可是花了不少的心思,好容易得了應允陪他喝酒,沒想到半道被截胡,對此事,楊英傑可忍不了。


    “你知道本公子是誰嗎?敢跟我說這樣的話?”


    謝公子饒有興趣道:“哦,倒是要聽聽了,你,是誰啊?”


    楊英傑這時候也有些迴過味來了,但是此時已是騎虎難下,若真要灰溜溜的退走,那這臉可就丟大了,比李淩的事情還要大,今後還要不要在唐安城混了?


    正在此時,李淩跟王嘯也來到門口,蕭別離看向房間內的顧謝二人,眼中閃過一絲異色,隨後扯了扯李淩的衣角。


    “怎麽了?”李淩好奇迴頭。


    “我肚子疼。”蕭別離捂著肚子,臉色微微扭曲,做出難受的樣子。


    “哈?”李淩有些摸不著頭腦,因為蕭別離以前跟他提起過,說自己武功高強,百病不侵。


    怎麽也會肚子疼嗎?


    “那你肚子疼自己去茅房啊,給我說幹啥?”


    “額...”蕭別離一滯,隨後轉身快步離開。


    “莫名其妙。”李淩有些無語。


    “本公子是楊英傑,楊家楊英傑。”楊英傑故意咬重了楊家二字。


    這個時候他還看不出來兩人身份不簡單那就真是傻子了,不過他也不能有絲毫的讓步。


    “楊家...”謝公子低聲喃喃自語,隨後做恍然狀。


    “我道是誰如此蠻橫囂張,沒想到是楊家公子,倒也是合理了。”謝公子眼中透著鄙夷,“也是,商人之家教導出來的子弟,又能有幾分涵養?不過一紈絝耳,徒增笑料。”


    “你...”


    這話說出來,不僅是楊英傑,就連一旁看熱鬧的王嘯也是臉色一變。


    “在下王家王嘯。”王嘯上前一步,微微拱手道:“兩位公子倒是麵生得很,不知尊姓大名?”


    謝公子滿眼戲謔的看向王嘯,“一個楊家還不夠,又來一個王家?你們這是,要仗勢欺人嗎?”


    “不敢。”王嘯麵無表情,“隻不過是想交公子這個朋友。”


    “與我交朋友?”謝公子冷笑道:“就憑你們兩個,配嗎?”


    王嘯臉色一沉,“公子好大的口氣。”


    “不是我口氣大,而是你們實在不入我的眼。”謝公子眼神淡漠的看著兩人,“王楊兩家生意做得不錯,想來應該認識這個東西吧?”


    說著,謝公子撩開衣衫,露出腰間掛著的一塊金色令牌。


    王嘯與楊英傑見狀,臉色驟然變得蒼白,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謝公子好似很滿意兩人的表現,笑道:“還算你們有點見識,不是無可救藥。”


    謝公子坐迴原位,“現在,說說吧,此事該如何解決?”


    楊英傑幹澀開口,“公子說如何,那就如何。”


    謝公子看向顧公子,問道:“顧兄,你說呢?”


    顧公子笑道:“這裏是你的地方,我如何能插手?不過剛剛你我二人不是正好要為綰綰姑娘作詩嗎?既然被他打斷了,那此事,便交給他吧。”


    “唔,也好。”謝公子點頭,隨後看向楊英傑,“聽到了?”


    “聽、聽到了。”


    謝公子寒聲笑道:“你可要好好寫啊,若是讓我滿意,今日之事便作罷,我不與你為難,若不能讓我滿意,楊家可就要遭罪了。”


    “是...是是...”楊英傑聽出了謝公子語氣之中的威脅,不由得冷汗直流。


    王嘯有些同情的看著楊英傑,心中卻是微微一喜。


    楊英傑有幾斤幾兩,王嘯是清楚的,秀才功名是花錢買的,倒也不是寫不出來詩句,不過大多都是狗屁不通,如何上得台麵?


    看來楊家今日是難了啊。


    楊英傑心中著急,本就漿糊一樣的腦子,現在更是攪成了一團,根本就無從下筆。


    “怎麽?寫不出來?”謝公子冷笑著看著楊英傑。


    楊英傑急得抓耳撓腮,謝公子看向王嘯道:“要不,你幫他?”


    王嘯恭敬道:“公子說笑了,我是個生意人,跟楊公子比不了,好歹,他還有秀才功名,我卻什麽也沒有,哪裏會寫什麽詩啊。”


    謝公子嗬嗬一笑,對楊英傑道:“可要快些,我的耐心可不多了。”


    楊英傑聞言有些絕望,腦中卻又忽然閃過一道亮光。


    說起詩,他剛剛找李淩的時候,好像聽到李淩跟他同伴不是在聊詩嗎?


    不錯,李淩不是什麽聊齋先生嗎?


    話本寫得那麽好,詩肯定也作的不錯吧?


    “李淩!”楊英傑猛然轉頭看向李淩。


    原本吃瓜吃得興起的李淩聞言一愣,“啊?”


    楊英傑走到李淩身邊,低聲道:“此事你幫我,算我楊家欠你一個人情,若能助我楊家脫險,我必有厚報。”


    說實話,看著楊英傑跟王嘯兩人吃癟,李淩心中別提多開心了。


    若是這位謝公子能向兩家發難,那李淩更是樂於見到。


    但如今楊英傑開口求到他頭上了,若是不幫忙,那跟楊英傑的關係就再難緩和了。


    楊家遭不遭罪李淩不知道,但李淩可要遭老罪了。


    無論這位謝公子來頭是如何的大,楊家在唐安城畢竟根深蒂固,料想也沒可能一棒子打死。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那也是李淩沒辦法抗衡的存在。


    想到此處,李淩隻得上前一步 ,微微躬身拱手道:“兩位公子,不知道可否讓我為楊公子捉刀?”


    “你?你又是誰?”謝公子微微挑眉。


    李淩應道:“不過一無名小卒,賤名實在不敢汙了兩位貴人的耳朵。”


    謝公子輕笑道:“好,不過若是你的詩不能讓我滿意,那你的賤命,恐怕也難保了。”


    李淩聞言心頭一沉,卻也隻得嗯了一聲。


    謝公子抬手道:“那就請吧,且讓我看看你的本事。”


    李淩微微頷首,隨後正眼看向了一旁的綰綰。


    端得是身姿婀娜,可謂膚如凝脂勝白雪,麵如芙蓉俏無雙,眉如柳,眼如珠,眼神似波,攝人心魄,勾人心弦。


    李淩好似有些理解楊英傑了,這樣的尤物,饒是對於男女之事不怎麽熱衷的李淩也難免心頭有那麽一絲的悸動。


    “以綰綰姑娘之姿貌,當以李延年之佳人賦相稱最佳...”


    謝公子嗯道:“不錯,綰綰自然當得北方佳人之名,不過我要的,是你的詩!”


    李淩微微一笑,腦中思索搜尋起來,片刻之後,拱手躬身道:“已有腹稿,雖比不上佳人賦,卻也堪入眾人之耳。”


    “嗯?”眾人聞言不由得有些好奇起來,前後不過數十個唿吸而已,這便有靈感了?


    謝公子道:“那就念來聽聽,若是差了佳人賦太多,那便算不得數。”


    李淩沉吟念道:“秋水為神玉為骨,芙蓉如麵柳如眉。春風綻放花千樹,朵朵無顏俱低垂。”


    “秋水為神玉為骨...好個秋水為神玉為骨。”顧公子聽聞率先叫起好來。


    李淩的這首詩其實也就一般,全詩四句,最為亮眼的便是第一句,可堪精品。


    而後兩句所謂的春風綻放,與四季樓百花島也頗為相應,加上綰綰本就是四季樓第一美人,寫的就是她豔壓群芳。


    這美人的主題倒是極為相和。


    “多謝公子誇讚。”李淩連忙拱了拱手,“既然公子滿意,那此事,就還請公子寬仁大量,放楊公子一馬...”


    謝公子扶額苦笑道:“顧兄為何如此著急便叫了好,這叫我還如何為難人?”


    顧公子笑道:“謝兄莫要糾纏,此詩難道還當不得一個好字嗎?”


    “自然當得。”謝公子點頭,問綰綰道:“綰綰姑娘可還喜歡?”


    綰綰眼波流轉,俏聲應道:“自然喜歡。”


    “也罷,既然你們一個叫好,一個喜歡,若是我還要為難,倒顯得一點氣量都沒有了。”謝公子笑了笑,隨後看向楊英傑道:“今日之事便算了,你們離開吧。”


    “多謝。”楊英傑連忙點頭,拱了拱手便退出了房間。


    王嘯見狀也拱手道:“我也告退。”


    李淩見兩人都走了,便也拱了拱手要走。


    “等等...”


    “公子還有事?”李淩微微皺眉。


    顧公子笑道:“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便寫出如此水準的美人詩,便是在帝都也沒有幾人,如此才情,當不是什麽平庸之輩。”


    “公子謬讚,在下不過一介草民,如何比得上帝都的貴人。”


    謝公子也道:“你叫什麽名字?”


    李淩隻得無奈應道:“李淩,無名之輩,讓公子見笑了。”


    “李淩...”


    顧公子看了一眼謝公子,謝公子則是搖了搖頭,他沒聽過這個名字,那還真就是無名之輩了,最多算是有些文采的無名之輩。


    倒是一旁的綰綰聽到李淩的名字,雙眼驟然一亮。


    “既然無事,那在下也告辭了。”


    “嗯。”


    謝公子應了一聲,李淩當即退走。


    “怎麽,綰綰姑娘可是看中了這個李淩?”謝公子見綰綰眼神隨著李淩方向看去,不由得笑著問道。


    綰綰輕施一禮道:“兩位公子有所不知,這位李公子可不是什麽無名之輩。”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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