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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信剝離自己的神識,靠著因果之力,透入紅佛的元府,在葉信的神識潛入意識海的瞬間,紅佛便察覺到了,但他已答應過明佛,隻能苦苦忍耐。


    事實上葉信這麽做是非常兇險的,縱使雙方的境界有很大差距,僅僅靠著一縷神識,絕對無法與整個意識海相對抗,以前鍾馗就從不會這麽冒險,他是用第五獄的降魔之力強行把對方的元神拉到冥府中,再判定因果,不管能不能成功,至少自己先立於不敗之地。


    而葉信隻有四獄之力,除了冒險,沒有別的選擇。


    紅佛始終沒有對抗,意識海雖然掀起了陣陣風浪,但那是本能的緊張恐慌所引起的,並沒有針對葉信的神識。


    葉信向著意識海深處潛去,在周圍飄蕩閃爍的記憶碎片越來越多,他暫時無暇理會。


    等到達意識海的最深處,葉信吃了一驚,因為在那裏有五塊神格碎片在相互縈繞、相互輝映著。


    而且那幾塊神格碎片的本源各不相同,沒辦法凝聚在一起,葉信也是從最底層一點點爬上來的,當然知道,每奪得一塊神格碎片,都意味著在一次危機四伏的冒險中成為最後的勝利者。


    隻不過……紅佛錯了,錯得離譜!


    在明界,紅佛的修為境界僅次於明佛,是當仁不讓的第二人,但想要證道封神,如果青佛和白佛都屬於正常修煉的修士,那紅佛應該要排在最後了。


    隻有一塊神格碎片,或者什麽都沒有,都要比紅佛現在的境況好得多。


    不同本源的神格碎片無法融合,又保持均衡狀態,這樣下去紅佛永無法淬煉出自己的神格。


    除非是他點醒紅佛,否則紅佛修煉到死也不可能再寸進一步。


    葉信對那區區五塊神格碎片並不感興趣,他動用因果之力,查看著周圍以億萬計的記憶碎片。


    偷偷查閱他人的記憶是有愉悅感的,盡管有太多內容毫無意義可言,不過,葉信突然發現自己元力損耗的速度在大幅提升,他不敢再拖延時間了,接著冥府中的葉信揚聲說道:“紅佛前輩,你在離開日月城去往蟠龍天之前,可曾遇到過可疑的人?”


    在這同時,紅佛的意識海中,有幾十塊記憶碎片散發出了波動,葉信立即鎖定了那些記憶碎片,用因果之力查看起來。


    “葉星主趕到之後,我便立即去了主殿。”紅佛說道:“沒有遇到過可疑的人。”


    葉信的神識已迴歸本體,想看到的都已經看到了,他麵沉似水,靜靜的看著紅佛。


    紅佛卻有些不安,他幹笑道:“星主還想問什麽?”


    “不用了。”葉信緩緩說道。


    “那……”紅佛的眼神在閃爍不定,他能感覺到葉信對他的態度變了,隻因為葉信的神識進入了他的元府,天知道發現了什麽:“那我先告退了。”


    等紅佛離開大殿,明佛急忙問道:“內鬼不是他?”


    “紅佛在這件事情上是清白的。”葉信說道。


    明佛的眉頭深深皺起,以他的才能,當然能聽得出葉信的暗示,紅佛在這件事情上是清白的,但在別的事情上就未必了。


    “星主能確定?”明佛緩緩說道。


    “前輩放心,過去種種,我都查得清清楚楚,絕逃不過我的法眼。”葉信說道。


    “好……”明佛籲出一口氣:“我現在去把青主請過來。”


    明佛匆匆離開了大殿,葉信又恢複了麵沉似水的表情,坐在那裏思索著什麽。


    “你心情不太好啊。”神夜說道:“是不是在那紅佛身上有什麽發現?”


    “你剛才說得沒錯,果然是人心隔肚皮。”葉信說道:“幸好我煉出了因果之力,否則簡直是被人當成傻子一樣戲弄了。”


    “那紅佛還有這種膽量?”神夜一愣。


    “他倒不是刻意要與我為敵,而是無法控製內心的貪欲。”葉信說道:“他的元府內一共有五種不同本源的神格碎片,嗬嗬嗬……你可不要小瞧他的膽量!”


    “到底是什麽事?”神夜問道。


    就在這時,殿外突然響起轟鳴的鍾聲,接著一座座佛塔被點亮,明佛已把陣眼修複了,日月城的山門法陣隨時都可以恢複運轉,接著,殿門被重重的推開,臉色鐵青的明佛大步走了進來。


    “前輩,外麵是怎麽了?”葉信說道。


    “他走了!”明佛咬牙切齒的說道。


    “誰走了?”神夜一時沒明白。


    明佛翻開掌心,一顆閃爍不定的虛空法印就在他的掌心中。


    葉信和神夜都吃了一驚,那內鬼就是青佛麽?察覺到自己的行徑有可能暴露,而虛空法印又會受到大劫幡的壓製,為了抹去所有的痕跡,幹脆把虛空法印留在了日月城!


    當初計星爵和丁劍白的虛空法印被剝奪時,受創極重,因為他們在虛空法印上付諸了太多的時間和精力,青佛淬煉虛空法印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損失也不會小。


    紅佛的身影出現在殿門外,他此刻真的不想再與葉信對麵,可明佛已經啟動了警報,他無論如何也要過來走一趟。


    看到明佛手中的虛空法印,紅佛一下子變得呆若木雞,他並不傻,當然知道那顆孤零零的虛空法印代表著什麽。


    “我待他最為親厚……想不到啊,真的想不到……”明佛喃喃的說道,青佛的叛逃,對他構成了極其嚴重的心理打擊,甚至心境都開始崩亂了。


    “事情好像沒那麽簡單。”葉信皺起眉:“隻有我們三個在一起商議,他是如何產生警覺的?而且,他想逃的話,隨時都可以逃,譬如說在蟠龍天的時候,他隨便找出一個借口,不願迴來,前輩絕對不會起疑心,他迴到了日月城,就證明他認為自己不會出事的,這時候走,有些古怪……”


    “我……我明白了……”紅佛吞吞吐吐的說道。


    “你明白了什麽?”葉信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紅佛身上。


    紅佛知道這個時候他必須要實話實說了,忍不住長吸了一口氣:“前段時間,青主身邊多出了一個幕僚,是金瞳太歲的同門,我當時還問過他,金瞳太歲對星主懷有很深的敵意,他把金瞳太歲的同門帶在身邊,是不是不太妥當?可青主說……他就是想利用金瞳太歲的同門,探聽金瞳太歲那邊的事情,我也不好多說什麽,此事也就放下了。”


    “金瞳太歲的同門?天聽太歲?”明佛沉聲說道。


    “就是他。”紅佛露出了苦笑。


    “糊塗!”明佛的臉孔驟然扭曲了一下:“為什麽不報知與我?!”


    “我總不好……因這點小事惡了青主。”紅佛吞吞吐吐的說道。


    各人自掃門前雪,這種心態是很正常的,誰都不喜歡沒事去打小報告,如果紅佛把事情稟報給明佛,明佛必然問起,那紅佛與青佛之間的交情就出現問題了。


    “這是小事?!”明佛喝道。


    紅佛亦知道自己處理不當,低頭不再說話了。


    “前輩,那天聽太歲的本事很大?”葉信問道。


    “他與金瞳太歲是師兄弟。”轉向葉信之後,明佛極力壓製著怒火:“金瞳可遍觀一界之地,天聽可盡收八方之音,他會舍棄虛空法印,離開日月城,定是因那天聽太歲得知了我們商議的事情。”


    “以青佛的地位修為,沒必要與金瞳太歲那些家夥勾結吧?”葉信沒辦法讓邏輯達成自洽,好像缺了很重要的一環:“最後還不得不放棄了虛空法印?他到底在圖什麽?!”


    聽了葉信的話,明佛也感到有些狐疑,他沉吟良久,突然想到了什麽:“莫非是與那邢旭泰有關?”


    葉信心中咯噔一聲,急忙問道:“前輩認得那邢旭泰?”


    “聽說過這個名字,但不認得。”明佛說道:“青主前段時間找到我,說他結識了一個朋友,叫邢旭泰,此人這些年以來一直在滅法化界塔中修煉,神通廣大、法力無邊,想與我見一麵,談談如何抵禦邪路入侵的事情。”


    “前輩是怎麽說的?”葉信又問道。


    “我自然是很高興的。”明佛說道:“當時葉星主在閉關,我讓青主轉告邢旭泰,等葉星主出關之後,大家約個地方,一起見麵聊一聊,葉星主斬殺了浮冥大士,我等都是見證,三十三天誅邪大業,自然要以葉星主為首,我自己去見他,總歸有些不妥,所以想把那邢旭泰引薦給葉星主。”


    “然後呢?”葉信說道。


    “葉星主出關之後,我還問過此事,青主說那邢旭泰有急事去了其他地方。”明佛說道。


    葉信沉默良久,慢吞吞的說道:“好啊……真是好極了!一個個都爭著搶著跳出來了,極上秘龍道一直在謀劃著占我的上古遺跡;金瞳太歲和銀鳶狼狽為奸,時刻準備著報仇雪恨;懷奇先生又跳出來攪風攪雨,而且此人背景極深;現在太虛星主也忍不住了……老子在前麵頂著神庭的壓力,他們在後麵要壞老子的基業,真好……讓人有一種惡向膽邊生的衝動啊!“


    “太虛星主?”明佛一愣。


    “就是邢旭泰。”葉信的微笑顯得有些猙獰,他現在極度失望,也極度憤怒,原本想得很好,大家同心協力,抵禦神庭的侵襲,等到他和神夜證道封神,去往滅法化界塔,截殺天域諸神的法身,同時也堵住神庭法身的退路,之後大目標是神夜掌控神庭,他則去掃平天域。


    葉信的目標是天域,不成還有滅法世可守,他隻把自己當成天路的過客,並沒有爭霸立威之心,現在看這樣下去是不行了,沒有霸主,大家都抱著自己的小心思小算盤,無法做到真正意義上的眾誌成城。


    “攘外必先安內。”神夜淡淡說道。


    “是啊,先從身邊人開始做起吧。”葉信點頭道,他的視線似有意似無意的從紅佛身上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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