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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信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永逸的視線一轉,落在葉信腰間:“葉信,你那顆珠子是用什麽做的?我總是感覺很怪異……”


    “這個啊?”葉信笑了笑:“是我以前一個仇家的元魂,被我用神念封印起來了。”


    “仇家?還活著?”永逸的臉色顯得有些僵硬。


    “嗯,我不允許他死,他就隻能活著了。”葉信說道。


    “這可真是夠狠的……”永逸歎道:“他到底是怎麽得罪你了?讓你這樣恨他?!”


    “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我們是無冤無仇的,又同出一源,本應該相互關照才對,可他突然對我們下了毒手,差點讓我陷入萬劫不複之境。”葉信笑了笑:“其實如果是因為有利益瓜葛,或者是陣營不同,我並不會怪他,但一點因由都沒有,那我就沒辦法接受了。“


    “惹上你,那是他惹錯人了。”永逸又歎了口氣。


    “我很討厭這種人,因為這種人往往會在我預料之外,給我造成致命打擊,還有一點,我認為……人總該是有底線的,也所以,我憎恨一切做事沒底線的人。”葉信說道:“你也知道,我的殺業很重,可我做事也有自己的標準,譬如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再譬如說,以牙還牙、以眼還眼;我隻河圖洲殺了巫天壽,是因為巫天壽要謀奪我的基業;我殺了攝風老妖,是因為他居然敢從我的碗裏搶肉吃,巫天壽死在我的刀下,因為我才使得巫家莊淪落到群龍無首的局麵,然後他帶著人攻占了巫家莊,把所有好處據為己有,憑什麽?!“


    永逸隻是笑吟吟的聽著。


    “永逸,我知道你在笑話我。”葉信說道:“你們佛院明白我葉信的殺業極重,刀下不知道聚集著多少亡魂,我葉信哪裏有資格談什麽底線?!”


    “葉信,你可別嚇我,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永逸連連擺手。


    兩個月的相處,永逸與葉信已經很熟了,熟到可以直唿姓名,不用在後麵加上地位身份的點綴。


    “我自己心裏是清楚的,必須要有底線,沒有底線會變成什麽樣呢……隻要我想,隻要我能,天下人人皆可殺之!到那時候,我葉信就變成一個瘋子了,不要說你們,連我自己在恢複神智時都會殺了自己!”葉信說道,隨後他用指尖輕輕彈了彈腰間那顆黑色的圓珠:“而他就是一個沒有底線的人,我怎麽可能放過他呢?”


    “你已經贏了,不如賜他一死,也好一了百了。”永逸說道。


    “我舍不得。”葉信搖了搖頭:“其實他極有能力,曾經比我強得多,按理說我是不大可能勝過他的,每一次看到他,我都會想起他是怎麽把一手好牌打成了爛牌,然後提醒我自己,永遠不要犯類似的錯誤。”


    “你說說看,這家夥犯了什麽錯?”千代無雙在一邊好奇的問道。


    “他犯的錯太多了。”葉信沉吟了一下:“從大的方麵說,他出身於流寇,這就決定了他對世界的認知停留在很膚淺的表層上,過於迷信暴力,而且野心太重,那個時候天鳳星皇試圖霸占我貪狼一脈的基業,隻要他和鳳步若之間有一人放棄爭老大了,心甘情願做個老二,他們雙方的勢力就會緊密團結在一起,那我就再沒有機會了,可他們偏偏要爭,都想著避免耗費元力,希望利用對方的手除掉我,這就給了我成長的時間和空間。“


    “還有麽?”千代無雙說道。


    “還有……”葉信瞄了千代無雙一眼:“他的部下良莠不一,他本人行事縝密,很難找到破綻,但他的部下就差遠了,隻要善於營造時勢,便有機會把他部下的破綻變成他的破綻,然後打敗他。”


    葉信這話是對千代無雙說的,狄戰的部下還可以用良莠不一來形容,而千代無雙所統禦的族人,真的找不到幾個‘良’人,基本都是‘莠’。


    千代無雙應該是聽懂了,她眉頭微微挑動一下,隨後陷入到沉思之中。


    “他原本是可以團結很多人、很多力量的,但過於沉重的野心注定了他絕無可能付諸真誠,我以前和他一樣,後來才醒悟那是多麽愚蠢。”葉信說道:“現在我能和無雙姑娘,還有黑甕魔聖成為朋友,就因為從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錯誤。”


    永逸的臉色有些凝重,這段日子以來,佛院弟子經常聚在一起評價葉信,而此刻的永逸突然明白,他剛剛發現了葉信最大的優點,這小子太善於思考、太善於自我彌補了,有人要與葉信為敵,今天發現葉信身上有可以利用的地方,等過上一段日子,或許葉信自己就發現了自己的弱點,然後彌補上了。


    而葉信說的是心裏話,進入河圖洲之後,隻要是閑下來,他都會對證道世發生的一切做分析、總結,有時候還會做換位思考,把自己假想成狄戰,從狄戰的角度出發,該怎麽做才有機會成為最後的勝利者。


    鳳步若、狄戰、乃至無恙大光明,都犯了同一個錯誤,一定要吃獨食,一定要控製住所有的一切,達到君臨天下大一統的局麵。


    葉信創立董事局,就是做一個嚐試,他要把不同陣營、不同身份來曆的修士拉進來,看看能不能成為一種穩定的平衡同盟,如果要發號施令,千代無雙和黑甕魔聖都不是好選擇,對自己有利,他們會讚同,對自己不利,他們肯定要強烈反對,大家能不能一起走下去,其中的技巧性遠超過君臨天下。


    就在這時,一個氣唿唿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都跑到這裏來了?我還以為你們這些混蛋帶著東西潛逃了呢!”


    葉信一愣,急忙站起身:“計大哥?”


    空氣中突然出現了一條裂隙,而計星爵的身影從裂隙中走了出來,在他的腳尖踏上赤陽道的瞬間,一股無形的煞氣如衝擊波般猛然炸開,把附近的鬼十三、泥生等人推得踉踉蹌蹌向後退去,剛剛捆紮好的幾個布袋竟然被勁流撕裂,裏麵收集好的法寶、法器、各種樣子的匣子化作無數雨點紛紛揚揚向後卷落。


    葉信也懷有煞氣,但他的煞氣與計星爵的相比,猶如小巫見大巫,葉信釋放出的煞氣總會向氣流一般卷向四麵八方,而計星爵的煞氣卻恍若實質,甚至形成一道領域狀的空間,可以把周圍的一切全部推開,甚至可以傷人。


    而且葉信是在全力運轉元脈時,才能釋放出奔湧的煞氣,而計星爵此刻卻在平息自己的波動,此長彼消,他引發的動蕩居然遠在葉信之上。


    永逸接連向後退了幾步,他的眼睛瞪得溜圓,幾乎要從眼眶中掉出來了,做為明界弟子,他的眼力和見識不知道要比葉信等人強出多少,隻看計星爵從空間裂隙中走出來,還裹挾著如此強勁的煞氣,他的腦海中立即閃過兩個人的名字:丁劍白、計星爵!


    五族修士,每一族都有兩位虛空行走,一位大劫者,除了天族的虛空行走坐鎮劫宮之外,其他虛空行走經常在諸界諸路出現,而每一次出現都代表著有一場毀天滅地的腥風血雨將要來臨。


    葉信剛才喊出一聲‘計大哥’,莫非來人就是計星爵?!永逸隻感覺自己已無法唿吸了,雖然他們的師尊白佛也是一位大聖級的修士,但大聖與大聖之間,地位、實力也會出現極其懸殊的差距,計星爵是虛空行走,等於是人族總脈的守護者、監督者,而白佛隻是人族中的修士,雖然實力已達到頂尖了,但帶刀侍衛與刑部尚書絕對不是一碼事。


    計星爵走出兩步,氣息總算恢複了平靜,葉信長長籲出一口氣,他看得出來,計星爵應該剛剛經曆過一場格外激烈的戰鬥,現在計星爵的頭發還有些亂,長袍也破了,長袍上甚至還有血跡,以計星爵聖體的強度,怎麽樣飛濺的鮮血才能透過聖體,濺落在計星爵的長袍上?或者說,那就是計星爵自己的血?


    “都看著我幹什麽?忙你們自己的去,滾!都滾!”計星爵喝道。


    計星爵的心情看起來很不好,連千代無雙都老老實實的退到了遠處,永逸根本不敢過來向他告辭,悄悄帶著小晴走到另一側,又悄悄的釋放出飛梭,向著葉信使了個眼色,飛梭帶著他們兩個緩緩升上半空。


    其實葉信心裏也在打鼓,這就是伴君如伴虎的感覺了,如果計星爵氣得失去理智,一掌拍死他,那也就拍死了,不可能有人為他討要公道。


    不過,計星爵唉聲歎氣的坐在他身邊,並沒有讓他也滾遠,證明計星爵可能是有話要說,也證明計星爵應該是把他當成朋友的。


    “計大哥,你的心情不太好啊。”葉信低聲說道。


    “豈止是不太好?!”計星爵掏出一隻金黃色的葫蘆,接著飲了幾口,隨後斜眼看向葉信:“我沒地方去,隻能來找你了,誰想到你們都不在,我還以為你小子要和我玩道友會那一套呢,差點沒把我氣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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