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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正午,葉信果然收到了韓達升的迴執,契約上也蓋上了大羽國國主的印璽,這還不止,韓達升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意,在黃昏前居然令人送過來三千顆中品元石還有一萬顆下品元石,並且在迴執中說這隻是第一步戰爭賠償,其餘的元石會在十天之內補齊。


    彌漫在紅海城附近的緊張氣氛很快煙消雲散,雙方的士兵都知道打不起來了,韓達升雖然再沒有出現過,但大羽國的幾個太位大人每天都會到葉信的軍中走動,明顯是來拉關係的。


    到了第六天,葉信正在帥帳中翻閱文案,溫元仁和鄧知國先後走了進來,鄧知國笑道:“太尉大人,陳自行剛才送來了一封請柬,韓達升請我們去王宮做客,參加國宴,他倒是真做得出來的,莫非是想公開向我們謝罪麽?”


    “我們兩個可以去,但太尉大人是主帥,不可擅離中軍。”溫元仁說道:“否則,萬一出了什麽紕漏,那就後悔莫及了。”


    鄧知國心中感到不以為然,溫元仁的膽子太小了,如果大羽國真的心懷詭異,這幾天不可能如此配合,把把一車車元石送入大營,隻是,鄧知國常年為官所養成的政治嗅覺,讓他下意識的迴避去為大羽國說話,換了另外一個角度。


    “太尉大人有無界天狼護身,誰能攔得住?”鄧知國笑著說道,他是希望葉信能參加的,這幾天來的事情,已證明大羽國上下最忌憚的就是葉信,葉信出場,正可以狠狠煞一煞大羽國的氣焰,讓他們再不敢蛇鼠兩端。


    “我可以去,兩位不能去。”葉信搖頭道。


    “這是為何?”鄧知國一愣。


    “溫老和鄧大人的話都有道理,隻能折中一下了。”葉信說道:“所謂有備無患,我們三個都走了,這些將士就都失去了指揮。如果象溫老說得那樣。真的出了什麽事,我可以騎著無界天狼逃之夭夭,兩位可就要陷在裏麵了,畢竟這裏是大羽國。我們多小心一些是沒差的。“


    溫元仁和鄧知國對視了一眼,他們都認同這個結果。


    “陳自行呢?”葉信問道。


    “已經迴去了。”鄧知國說道。


    葉信走到門口,挑開帳簾,看著逐漸黯淡下來的夜空,突然笑了:“今夜沒有月亮。”


    溫元仁和鄧知國被搞得莫名其妙。雖然知道葉信在這個時候說的話肯定有自己的深意,但他們怎麽想也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輪月,陪我走一趟吧。”葉信說道。


    “好。”盤坐在帳側的侯輪月站起身。


    “郝飛,你過來一下。”葉信向外麵的郝飛招了招手。


    “老大,有什麽事?”郝飛快步走了過來。


    葉信從懷中取出一隻錦囊,他臉上帶著一種充滿了惡趣味的笑容,隨後把錦囊遞給郝飛:“一個小時後把錦囊打開,按照命令行事。”


    “知道了,老大。”郝飛把錦囊收在腰間。


    “這個時候你應該叫我一聲軍師的。”葉信搖搖頭,他似乎有些遺憾:“輪月。走了。”


    ****


    葉信和侯輪月的無界天狼很顯眼,剛剛接近紅海城的城門,便有士兵迎上前,畢恭畢敬的問明葉信的來意,城防官派出幾十個士兵在前麵開路,引著葉信向城中走去。


    紅海城的城市規模要比九鼎城差了不少,但終歸是首府,還算很繁華,一路行來,看到龐大的無界天狼。行人們紛紛駐足向這邊看來,相互交頭接耳著,差不多走了有半個小時,總算看到了王宮。


    大羽國的太宰高嶽和太閣馮陽接到了稟報。一直守在王宮前,看到葉信的身影,他們立即迎上前,微笑著和葉信打著招唿。


    葉信跳下無界天狼,和高嶽、馮陽寒暄了幾句,先後向王宮內走去。


    韓達升說今天是國宴。並沒有誇大其詞,王宮內燈火通明,酒宴就擺在大殿前的廣場上,不止是朝中重臣,好像連各府的主管都到了,加上在酒席間走動的宮女和內監,差不多有上千人。


    韓達升坐在正殿台階下的主座上,高嶽和馮陽引著葉信走了過去,看到葉信的身影,韓達升含笑向這邊示意。


    在韓達升右首的第一張矮桌,空無一人,隻擺著幾個座位,應該就是留給葉信等人的,隻是來的並沒有那麽多。


    “孤還以為葉大人不會賞光呢,再不來孤可就要親自出去邀請了。”韓達升大笑道。


    “國主有召,葉某豈敢慢待。”葉信也笑了。


    “鄧大人和溫大人怎麽沒有來?”韓達升看向葉信身後。


    “他們還要留在營中約束士卒,萬一鬧出什麽事情可就麻煩了。”葉信解釋道。


    “也罷,反正葉大人來了就好。”韓達升伸手向空著的位置一讓:“葉大人請。”


    葉信和侯輪月走在座位上坐下,韓達升又向左邊指了指:“葉大人,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蒼妒兵,這位是徐守義,都是我的老朋友,聽說我要辦國宴,也就過來幫我撐撐場麵了。這位就是葉信,天狼軍團葉觀海的嫡子,嗬嗬嗬,可謂是將門虎子啊,葉太尉年輕雖然不大,但已是身經百戰,天罪殺神之名兩位應該也聽說過。”


    葉信起身向對麵拱拱手,蒼妒兵不鹹不淡的向葉信點頭示意,而坐在一邊的徐守義卻連眼皮都不抬,根本沒把葉信當迴事。


    葉信神色不變,又慢慢坐下了,韓達升突然起身,高舉起雙手,吵嚷的酒席慢慢變得安靜下來。


    “各位,我們的客人到了,現在,孤給大家隆重介紹一下。”韓達升的視線落在葉信身上:“這位就是大衛國太尉,葉觀海之子,葉信!兩國先前有些誤會,葉太尉此次興兵問罪,錯在孤,孤不該信任那潘遠山,但孤這一次也付出了慘痛的代價,葉太尉,孤今天就當著所有的人麵,向你賠罪了,這杯酒喝完,大羽國和大衛國盡棄前嫌、重結兄弟友邦!”說完,韓達升親自給自己倒了杯酒,隨後一飲而盡。


    “國主不必如此。”葉信也端起酒杯,一邊的侯輪月急忙把酒杯倒滿,接著葉信慢慢把酒喝了下去。


    “這是孤的本分,對就是對,錯就是錯。”韓達升說道:“天下諸事,總要講個道理,不能因為孤是國主,就能是非不分!”


    “國主高義。”葉信歎道。


    大羽國眾臣的目光都落在了葉信身上,不管韓達升怎麽說,葉信也是帶兵犯境的敵國主將,他們的目光中並沒有善意。


    所謂屁股決定腦袋,雖然這個世界的修煉之道很昌盛,但文明核心還是趨於低級的,也不存在什麽普世價值,他們的正義其實僅僅是自己的正義。


    說白了,狹隘的邏輯是這樣推演的,你打我,是你的不對,你無恥侵略;我打你,還是你的不對,你不服王化。


    事實上在潘遠山率領血山軍團攻入大衛國,兵峰直指九鼎城的時候,大羽國上下是一片歡騰的,在上者,看到了利益,在下者,看到了榮譽。


    等到潘遠山搶了子鼎,被拚了性命的沈忘機和王芳打得連連後退時,大羽國的朝臣鼓噪著讓韓達升派黃淺前去支援,他們絕不認為自己無恥、乘人之危。


    等到葉信的威名傳了過來,又聽到葉信率領大軍犯境,大羽國的風評一下子就變了,潘遠山成了萬夫所指的罪魁禍首,對葉信也懷著深深的仇恨,因為這是一種無法忍受的恥辱。


    “本來是想等到以後再說的,但我現在有些忍不住了。”韓達升搓了搓手,他的情緒莫名顯得有些亢奮了:“孤有錯,孤認了,孤也受了懲罰,葉太尉,可你的錯……要由誰來懲罰你呢?”


    “我有什麽錯?”葉信淡淡說道。


    “葉太尉,你興兵謀反,逼死鐵心聖,害了鐵書燈,可憐韓太宰三朝為臣,對大衛國忠心耿耿,卻全家盡數被你屠滅、片瓦無存!”韓達升長吸了一口氣:“好好的一個大衛國,隻因你一人,便鬧得人頭滾滾、雞犬不寧,你犯下的罪行當真算得上是喪心天良、人神共憤了,難道這還不是錯?!”


    “嗬嗬嗬……”葉信笑了:“就算我有錯,也該由大衛國的國主來處罰我,你又何必這般上躥下跳?”


    “不然,我剛才說過,天下諸事,總要講個道理。”韓達升說道,隨後他看向自己的左側:“蒼先生,徐先生,你們看我說得到底對不對?”


    “國主這番話,是投地有聲啊!”徐守義歎道:“但此事不當由國主出手,我適逢其會,就交給我吧,如果任由這般十惡不赦之人在世間撒野,不知道有多少人會因他而死無葬身之地!”


    “不知道徐先生在哪裏修行?”葉信不鹹不淡的問道。


    “雖然你沒資格問我,但我不是見不得光的魍魎之輩,坦白告訴你吧,我來自斷劍宗。”說完,徐守義緩緩站起身,走到場中,銳利的視線死死鎖住了葉信。(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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