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雲龍、黑明廉父子二人抱著必死的決心,奮力一搏。


    明軍是越打越少,黑雲龍滿身鮮血,已經分不清是他自己的了,還是敵人的了。


    黑明廉倒還好一些,隻是受了點輕傷,這也與黑雲龍有意保護這個老兒子有關。


    很快,黑雲龍就支撐不住了,畢竟六十多歲的人了,被兩個敵人用刀捅進了腹部,倒了下去。


    “父親!”黑明廉紅了眼,不管不顧的衝了過去,可是,被敵人攔住未能如願。


    黑明廉被敵人一腳踹翻在地,他打了個滾,順勢撿起地上不知道是誰的刀,又翻身站了起來。


    其實,黑明廉手裏的刀,早就換了好幾把了,因為手裏的刀不光砍人,還得和敵人刀對刀的硬碰硬,敵人沒理由站在那不動讓你拿刀砍。


    你拿刀砍敵人,躲不過去,敵人就得拿刀擋,同樣,敵人砍你你躲不過,也得拿刀擋,總不能拿自己的肉身去擋吧。


    一番大戰下來,黑明廉的刀早就卷刃了,也換了好幾把了。


    黑家的親兵,則死死地護在黑明廉的身旁。


    黑明廉的眼睛裏,不知是血水還是淚水,占據了整個眼眶,視線也開始模糊起來。


    隱隱約約,黑明廉似乎看到,有援軍來了,至於是真的,還是臨死前的迴光返照,黑明廉已經不知道了。


    因為他已經失去了意識,倒在了地上。


    黑明廉倒是沒有看錯,確實是援軍來了,參讚軍務的兵部尚書孫傳庭帶著人趕到了。


    孫傳庭雖然是個文官,但手上也有武藝,一來到,張弓搭箭就射死了一名敵人。


    “上。”


    “是。”


    其身後大批明軍,揮舞著刀槍就衝了過去。


    孫傳庭在親兵衛隊的護衛下來到戰場,一看是運糧的車隊,就知道江戶伯黑雲龍在這,可是,他又沒看到黑雲龍,心中便有了不好的預感。


    “江戶伯在哪?”


    幸存的士兵中有人迴答道:“江戶伯他,戰死了。”


    孫傳庭深吸一口氣,稍微平複了一下情緒,對著士兵吩咐道:“殺敵,不可使一人遺漏!”


    “是。”


    等到黑明廉再次醒來,發現他已經到了軍營中,傷口處也用了藥,包紮起來。


    稍微一用力,還能感到疼痛。


    疼痛感使得黑明廉忍不住“嘶”了一聲。


    聽到裏麵的動靜,營帳外走進來一人,“這麽點傷就受不了了?”


    黑明廉抬頭一看,是自己的二哥黑明德。


    “二哥,你怎麽來了?”


    “出了這麽大的事,我能不來嗎。”


    聽到黑明德的話,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黑明廉撲通一聲跪倒在黑明德的麵前,“二哥,父親他,他……”


    黑明德扶起黑明廉,“哭什麽!”


    “父親是鐵打的漢子,身為他的兒子,你作什麽女人家的姿態!”


    “把眼淚擦幹淨了!”


    黑明廉強忍著悲傷,擦了擦眼淚。


    “二哥,父親呢?”


    “這裏太熱了,火化了。”


    “火化了?那,我是昏迷了多長時間?”黑明廉問道。


    “兩天。”


    “多虧了孫傳庭孫大人率兵救了你,可惜,等我來到時,孫大人已經走了。等你傷好之後,你我弟兄要備下厚禮,當麵感謝孫大人。”


    “孫大人?”黑明廉疑惑不解,“孫大人不是在南麵和平南伯一起攻打真臘,怎麽會跑到這裏來了?”


    黑明德解釋道:“平南伯和孫大人率軍連戰連捷,真臘偽王坐不住了,親自上陣,叫囂著要禦駕親征,結果被被我軍一個百戶斬殺於亂軍中,跟隨他的真臘軍隊也被我軍全殲。”


    “真臘人見自家的王身死,頓感大勢已去,一部分直接向我軍投降了,一部分負隅頑抗,還有一部分向北逃到老撾,準備和老撾人聯手複仇。”


    “你和父親遇到的,應該就是逃到老撾的真臘人。”


    “孫大人在得知有真臘軍隊逃到老撾後,便親自率軍迴援,沒想到碰到了父親和你被圍攻。”


    “也幸虧你們撐的時間長,不然,”黑明德沒有繼續往下順,而是歎了一口氣。


    黑明廉強忍著淚水,“二哥,你不是留守緬甸嗎,怎麽也到這了?”


    “朝廷又從雲南抽調了兵馬進駐緬甸,我就率部分原緬甸守軍支援老撾來了。”


    “行了,父親的骨灰就在一旁的營帳中,去父親磕頭吧。”


    本來黑明廉已經控製住情緒了,可是一看到自己父親的骨灰眼淚劈啦啪啦的又掉下來了。


    一旁的黑明德也是忍不住了,眼眶也變得濕潤起來。


    黑明廉磕完了頭,擦了擦眼淚,“二哥,正好你也來了,咱們哥倆去請戰,為父親報仇吧。”


    黑明德不置可否,“孫大人說了,讓你先養傷,別落下病根。”


    “我的傷不礙事,再說了,父親死了,我這當兒子,哪還能坐的住呀!”


    黑明德嗬斥一聲,“坐不住也要坐,父親已經死了,可咱們活著的人還得活!”


    “你傷的不輕,要是落下病根,那可是一輩子的事!”


    “父親拚死護住了你,你要讓父親白死嗎!”


    黑明廉聽了這話,低下了頭,不再言語。


    另一邊,孫傳庭來到了中軍大營,接手了軍務。


    因為石見伯曹文詔,染了瘴氣,不過他是主帥,幾十萬人都指著他呢,他是封鎖了自己染病的消息,硬撐著指揮戰鬥。


    這也是為什麽原本負責收複真臘的孫傳庭,急匆匆的趕迴來的原因,這個時候,就需要他這個參讚軍務的兵部尚書迴來主持大局。


    而且,孫傳庭之前不管是擔任三邊總督也好,宣大總督也好,那是軍政大權一把抓,帶過兵,打過仗,有能力,和很多將領都打過交道,大家夥也服他。


    孫傳庭接手軍務之後,還是按照原定的作戰計劃,目前就老撾南部、真臘北部,在這兩個國家的接壤處,還有殘存勢力負隅頑抗。


    還是南北夾擊,先把這兩個國家的殘存勢力解決掉,而後集中兵力,拿下暹羅。


    期間,黑明德、黑明廉兩兄弟多次請戰,但都被孫傳庭壓住了。


    好鋼得用在刀刃上,黑家的這哥倆報仇心切,孫傳庭就是要好好的磨一磨這把刀。


    到最後的決戰時刻,孫傳庭準了黑家兄弟的請戰。


    黑明廉不要命似的打,身中兩箭不下戰場,率軍生擒敵軍首領,取得了勝利。


    待戰事一結束,孫傳庭安排人馬留守之後,便下了總攻令,全軍向暹羅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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