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西,鎮南關。


    奉命率軍進入安南武力調停的英國公張之極,正在升帳議事。


    江蘇總兵彰武伯楊崇猷,浙江總兵清平伯吳遵周,安徽總兵魯宗文,廣西總兵左良玉,左掖營主將楊國柱,江西總兵鄧杞,齊聚一堂。


    江西深處內地,承平已久,之前是沒有總兵,軍製改革後,朝廷便增設了江西總兵,統領江西軍務。


    但江西的駐軍,並沒有如其他省份一樣有兩萬,而是隻有一萬,所以,這一次也隻是抽調了五千人參戰。


    廣西巡撫陳新甲,則在後方,負責大軍後勤保障。


    英國公張之極看向眾將領,“諸位,按照軍令部的作戰計劃,黔國公由雲南出兵,負責收複太原府。”


    “我部自廣西出兵,負責收複諒山府。”


    “根據情報顯示,諒山府全境與我大明接壤,安南方麵派人不斷的在諒山府加固城池,囤積糧草,並派重兵防守。”


    “我軍第一仗,先掃除諒山城周邊的廣源州、七源州、如敖縣、丹巴縣等地,除其羽翼,繼而以重兵收複諒山城。”


    “廣西總兵左良玉聽令。”


    左良玉立刻起身,“末將在。”


    “你率本部人馬,收複廣源州、七源州等諒山城以西地區。”


    “末將領命。”


    “安徽總兵魯宗文聽令。”


    魯宗文立刻起身,“末將在。”


    “你率本部人馬,收複如敖縣、丹巴縣等諒山城以東地區。”


    “末將領命。”


    “你二人完成任務以後,立刻率兵趕赴諒山城,待各路兵馬會合之後,即可攻城。”


    “末將領命。”


    張之極的選兵派將很有講究,他麾下人馬有七萬多人,光總兵就有五個,看起來很多,但其實不是那麽迴事。


    五個總兵,江蘇總兵彰武伯楊崇猷,浙江總兵清平伯吳遵周,這兩個雖然身份勳貴,但沒怎麽打過仗,清平伯吳遵周倒是率左哨營發過一仗,但也僅限於此,這兩個人都是實戰經驗匱乏。


    真正能打仗的還得說是廣西總兵左良玉,安徽總兵魯宗文,江西總兵鄧杞。


    左良玉,不用說了,從遼東起家。就遼東那地,沒點能耐是真混不下去。


    魯宗文,那是魯欽的兒子,將門虎子,之前一直跟隨其父作戰,實戰經驗豐富。


    鄧杞,四川人,因平定奢安之亂起家,身經百戰。


    這五位總兵麾下的兵馬,戰鬥力也是不一。


    廣西總兵左良玉麾下的兵馬,那都是廣西本地的土、漢兵馬,很能打。


    可其他四位總兵麾下的兵馬,還有相當一部分的新兵,嚴格來說,也不能算是新兵,屬於是沒上過場。


    這一次朱由檢抽調南方的兵馬南下安南,既有氣候的原因,也有練兵的意思。


    倘若沒有氣候因素的限製,安南的氣候和遼東、草原一樣,直接拉九邊兵馬南下就行了,也用不著這麽費事了。


    英國公張之極這次安排的,兩個能打的將領,帶著能打的廣西兵和不太能打的安徽兵,也算是互補了。


    廣西總兵左良玉,安徽總兵魯宗文,兩個人領了軍令,走出中軍大帳,正準備率領兵馬出戰,左良玉忽然發現,軍營之中,時不時的就有一隊裝飾不同於尋常士兵的巡邏隊來迴巡視。


    左良玉有些疑惑,指著巡視的士兵,便向身旁的魯宗文問道:“魯大哥,這些巡視的士兵是哪個將領的麾下,怎麽和咱們穿的還不一樣呢?”


    左良玉和魯宗文這兩個人,也是這次作戰才剛認識的,但是,兩個人都會搞關係,沒一會就稱兄道弟了。


    魯宗文順著左良玉指方向一看,“這是軍法部的憲兵,這次跟咱們一同南下安南,說是負責軍紀的。”


    左良玉頓時明白了,“憲兵,負責軍紀,這不就是督戰隊嘛。”


    “差不多吧,但和督戰隊又不太一樣。永樂年間初代英國公不是率軍平定安南,設立交趾都司嘛,但由於我軍殺伐過於果決,導致安南百姓民亂四起。”


    “陛下這次,決議再設交趾都司,但為了避免重蹈覆轍,就派了憲兵來,在我軍收複的地區,維持軍紀。”


    “這一次,陛下可是下了決心要收複安南,就連軍法部右次長史可法都給派過來了。”


    “史可法!”左良玉一聽到這個名字,眉頭頓時擰在了一起。


    他可是聽說過史可法的大名,在軍中號稱是史黑臉,一點情麵都不講。


    福建水師提督鄭芝龍,原本是海盜出身,在史可法就任福建水師教導官以後,鄭芝龍儼然成為了模範軍人。


    再後來史可法擔任東江營督軍,負責毛文龍、耿精忠、尚可喜、孔有德那一批皮島軍隊的軍紀,愣是把毛文龍那一夥子人給訓的服服帖帖。


    關鍵是史可法是真的做得出來,當兵的什麽時候起他就什麽時候起,當兵的什麽時候睡他就什麽時候睡,當兵的吃什麽他吃什麽,當兵的喝什麽他喝什麽,當兵的是怎麽訓練的他就是怎麽訓練,當兵的睡哪他就睡哪。


    絕不搞特殊,絕不搞優待,絕不端架子。


    更關鍵的是,他不吃不拿,不卡不要,一點好處都不收,一個銅板都不貪。


    想抓他的把柄都抓不著。


    毛文龍、耿精忠、尚可喜、孔有德,那一夥子人氣的是又咬牙,又跺腳,背地裏直罵娘,但就是一點法子都沒有。


    人家行得正,坐得端,站得直,你挑不出毛病來。


    到最後,毛文龍這一夥子皮島軍隊,在史可法的言傳身教、身體力行,外加督促之下,東江營的軍紀硬生生的被拗了過來。


    左良玉之前一直在遼東軍中任職,跟遼東的將領還有聯係,對於史可法的壯舉,他多多少少還是知道一些的,他可不想招惹這個瘟神。


    左良玉搖了搖頭,“不行,迴去以後,我得叮囑手底下的人,可得加點小心,不能犯在這史可法的手裏。”


    魯宗文聽罷,哈哈一笑,“老弟,你多慮了,陛下說的清楚,憲兵團隻負責我軍收複地區的軍紀,沒收複之前,憲兵團管還不著咱們。”


    “不過話又說迴來了,英國公這一次讓咱們哥倆率兵作戰,但哥哥我手底下有不少人都沒上過戰場,屆時,還得靠兄弟你多多關照。”


    左良玉把胸脯一拍,“哥哥,你看看你這話的,不就見外了嗎,你這是還把兄弟我當外人呀。”


    “咱們哥倆誰跟誰呀,哥哥放心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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