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治安領兵一進揚州城,就派人前去知會江蘇按察使司衙門,而後,兵分兩路,一路去捉拿陳立新,陳治安則親自率兵就來到黃世仁的府門前。


    陳治安一擺手,“圍了。”


    “是。”


    陳治安翻身下馬,帶人進入黃府。


    “讓開,讓開。”


    “漕運衙門奉命拿人,所有人不得妄動。”


    一個家丁慌慌張張的跑進書房,對著黃世仁稟報,“老爺,完了,老爺,完了。”


    黃世仁把眼一瞪,“混賬東西,說的什麽混賬話!”


    “老爺我活的好好的呢,怎麽就完了!”


    家丁趕忙解釋,“不是,老爺,外麵來了好些當兵的,進府就拿人。”


    黃世仁滿不在乎,“他們是哪個衙門的呀?”


    “說是漕運衙門的。”


    “漕運衙門?”黃世仁站起身來,“漕運衙門怎麽能到江蘇地麵上拿人了。”


    張海龍做賊心虛,“黃老爺,應該是咱們的事敗露了,漕運衙門這才跑到揚州城來抓人。”


    “老夫是揚州人,要抓我,那也得是江蘇按察使司抓,就連揚州府衙我都不帶搭理他們的。”


    張海龍有些急了,“黃老爺,您是不怕,可我歸漕運衙門管啊,他們不敢抓您,可是敢抓我呀。”


    “慌什麽,你先躲起來,不要露頭,我出去看看。”


    黃世仁前腳剛出門,正好碰到陳治安帶兵來到後院。


    陳治安看著眼前的老者,“你就是黃世仁?”


    黃世仁拱手行禮,“正是。”


    “敢問將軍是?”


    “抓你的人。”


    陳治安朝著身後一揮手,“拿人。”


    “是。”


    “慢著。”黃世仁掙脫了兩名士兵的手。


    “老夫好歹也是揚州地麵上有頭有臉的人物,要抓老夫,總得有個罪名吧,不知老夫犯了什麽罪呀?”


    陳治安走到黃世仁近前,掄圓了,啪!就給了黃世仁一個大嘴巴子。


    “不許囂張罪。”


    “瞧瞧你那副囂張的樣子,你犯了不許囂張罪,罪名,我定的。”


    “拿人了。”


    黃世仁擦了擦嘴角的鮮血,“慢著。”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就算是老夫有罪,那也是按察使司衙門來人,也輪不到你漕運衙門拿人!”


    啪!


    陳治安反手又是一個大嘴巴子,“揚州又不是沒有運河,隻要是有運河的地,漕運衙門就有管轄權”


    “剛剛你犯了不許囂張罪,現在又拒捕,兩罪並罰,拿了。”


    “要是再有反抗者,就地正法!”


    聽到就地正法四個字,黃世仁不敢再亂說話了。


    同時,躲在後院的淮安衛指揮使張海龍也被搜出來了。


    陳治安打量幾眼,“你就是張海龍?”


    “正是末將。”


    “別末將末將的,你淮安衛指揮使的官職已經被奪了,你身上的世職已經上報兵部革除了,兵部的文書很快就下來。”


    “帶走。”


    陳治安押著黃世仁,張海龍,剛出大門,就有一隊兵丁堵住了道路,為首之人,是一位四品文官。


    黃世仁一看這個文官,心中大喜,這個就是他派人去找的治安廳主官,按察副使荀王法。


    荀王法走到隊伍前,問道:“你們是哪個衙門的?”


    “漕運衙門的。”


    “漕運衙門的,那你們怎麽跑到揚州府來抓人呐?”


    陳治安見狀,走了過來,“他們犯了罪,不應該抓嗎?”


    “犯了罪,當然應該抓,可那也得由我江蘇按察使司衙門抓,還不勞漕運衙門的大駕。”


    陳治安打量著荀王法,“你是什麽人?”


    “本官,江蘇按察使司治安廳副使,你又是什麽人啊?”


    “本爵,漕運總兵平江伯陳治安。”


    荀王法本來聽到漕運總兵四個字還沒放在眼裏,可是聽到平江伯三個字的時候,就有點慌了。


    “平江伯,按照朝廷規製,按察使司主管一省刑名,人犯,應當交由按察使司關押審訊,還請平江伯行個方便。”


    陳治安用一聽,這小子估計和黃世仁有什麽勾結,不然不會和我公開搶人。


    想到這,陳治安用手點指荀王法,“荀王法,你一個按察副使不過是四品官,本爵乃是伯爵,超品,你見了上官,為何不見禮呀!”


    “難道你們毛中丞治下,就沒有懂禮數的人!”


    荀王法迫於無奈,這才朝著陳治安躬身施禮,“下官荀王法,見過平江伯。”


    陳治安擺了擺手,“免了。”


    “荀王法,荀王法,聽聽這名字,徇私枉法,不像是個好官。”


    如今大明朝是文貴武輕,荀王法是迫於無奈才給陳治安見禮,現在聽了這話,荀王法就不高興了。


    “平江伯,何以如此侮辱下官?”


    “下官雖官卑職微,可也有尊嚴,今日之事,若是不給下官一個說法,休怪下官一封奏疏,上告朝廷。”


    陳治安是世襲罔替的伯爵,他這個漕運總兵又是朱由檢親自點的將,他才不怕荀王法呢。


    “願意告你就告,告贏了算你有本事。”


    “現在本爵還有公務在身,懶得和你計較,帶著人犯,咱們走。”


    荀王法帶著人攔住了去路,“平江伯,既然是人犯,那就應該交由按察使司衙門處置,漕運衙門怕是有些越俎代庖了吧。”


    陳治安看著攔路的按察使司兵丁,心中不由得暗自佩服起畢自肅來,漕兵整天圍著漕運衙門鬧事,畢自肅理都不理,等到兵部調兵的調令一到,畢自肅才算是張開了獠牙。


    如今自己有兵在手,自然沒有懼怕荀王法的道理。


    陳治安朝後揮了揮手,立刻有一隊士兵手拿刀槍衝在前麵,氣氛立刻緊張起來。


    不過,陳治安也不敢把事情鬧的太大,畢竟大明朝文貴武輕已久,他又是新官上任,雖然要燒三把火,但他也害怕玩火自焚。


    就在這時,又有一隊兵丁開來,為首之人,正是江蘇按察使汪喬年。


    荀王法一見汪喬年,顯得很是謙卑,“臬台。”


    汪喬年頷首示意,而後朝著陳治安拱手行禮,“平江伯。”


    陳治安拱手還禮,“汪臬台。”


    “平江伯,張海龍是軍職,自當由您帶走處置。可黃世仁和趙立新是江蘇百姓,理應由按察使司處置。”


    “那敢問汪臬台打算如何處置這黃世仁啊?”


    汪喬年瞥了一眼黃世仁,“黃世仁,本是在野百姓,卻與衛所軍官相勾結,指使漕兵圍堵漕運衙門,甚至以金錢拉攏軍官和士兵,公然對抗朝廷,當屬謀逆。”


    黃世仁一聽,整個人都傻了,謀逆,那可是要誅九族的,找誰都不好使。找誰誰也不敢說情啊。


    陳治安也是十分驚訝,他沒想到汪喬年比他還狠。


    “汪臬台處置的甚為妥當,不過,此事畢竟涉及漕運衙門,漕運衙門要派人參與、監督。”


    汪喬年點了點頭,“那是自然。”


    “好,來人,把人交給按察使司。”


    “是。”


    汪喬年看向荀王法,“來人,摘了他的烏紗,脫了他的官袍。”


    荀王法有些慌亂,“臬台,你這是何意啊?”


    “就算是下官有錯,那也得先讓吏部革去官職,才能處置,您這是?”


    汪喬年走到荀王法身旁,壓低了聲音,“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短,這個本無可厚非。”


    “可裁撤衛所乃是國策,碰不得。”


    “你自己沒長眼,往槍頭上撞,怨得了誰呀。”


    說完,汪喬年朝著自己帶來的士兵吩咐道:“荀王法涉及黃世仁謀逆一案,暫停官職,待有司查驗後,再行處置。”


    “來人,將荀王法帶迴按察使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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