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有根自天啟三年進了魯王府,便借助其魯王府太監的身份,大肆發展信徒,尤其是在底層的丫鬟、仆人、佃戶中。


    在接到配合朝廷清查田地的文書之後,武有根和一些白蓮教高層,敏銳的意識到,這或許是一次起事的好機會。


    他們當即策劃了一場刺殺,他們想著,既然清查田地,那人手肯定都得撒到田地中去,那麽官員身邊的護衛肯定就會少一些。


    更何況,還有武有根這麽一個魯王府的管事太監呢。


    隻要朝廷派來清查田地的官員遇刺身亡,那麽山東肯定就會亂了,那麽他們白蓮教也就可以趁機起事。


    但是,他們沒想到魯王朱壽鋐千攔萬阻,就是不願意讓朝廷清查魯王府的田地。


    不過,武有根在魯王府多年,對一些事情也有自己的判斷,這次清查田地是下了聖旨的,他斷定魯王府肯定擋不住。


    所以,他趁著這個空當,運作到了田地的管事太監。


    果不其然,時任山東布政使司右參政丁啟睿根本就不理魯王府那一套,魯王府無奈,隻得答應以五天為期限,五天之後,便正式開始清查魯王府的田地。


    而武有根他們,在這五天的時間裏,又進行了充分的謀劃。


    本來,武有根他們是打算刺殺右參政丁啟睿的,可是沒想到,山東巡撫李精白會親赴兗州府,主持清查魯王府田地的事宜。


    武有根他們幹的就是掉腦袋的買賣,有大官,誰還搭理小官啊。


    於是乎,白蓮教的刺殺對象,就由右參政丁啟睿轉變為了巡撫李精白。


    丁啟睿幸運的逃過一劫,李精白卻成了倒黴蛋。


    原本在山東巡撫李精白遇刺身亡之後,潛伏各地的白蓮教妖人便開始興風作浪,起事造反。


    兗州府作為事發地,自然也不例外,隻不過由於丁啟睿行事果斷,當場拿了不少的人,以至於很多的白蓮教信徒還沒來得及反應呢,就直接被抓進了大牢。


    巡撫遇刺身亡,絕非小事,很快周邊的軍隊便迅速集結至兗州府,兗州府頓時大兵壓境。


    殘存在兗州府的白蓮教徒,見朝廷勢大,便紛紛轉向了遠離府衙的周邊地區。


    丁啟睿聽罷,暗自慶幸,多虧了李精白來了,要不然,死的就是自己了。


    至於貶官了,跟性命比起來,那都是小事。


    李若璉則是緊緊盯著武有根,“你從管仆役的管事太監調為了管田地的管事太監,兩個職位大相徑庭。而且你還在魯王府中發展白蓮教的信徒,這麽多人,還沒被察覺,這其中是誰幫了你啊?”


    武有根猶豫了一會,然後鄭重的說道:“大人,我若是說出來,您能放過孫繼祖一家人嗎?”


    “我若是說不呢?”


    武有根索性倒是破罐子破摔了,“反正橫豎都是死,那我還有什麽好說的呢。”


    李若璉迴頭看了丁啟睿,對著丁啟睿使了個眼色,然後迴轉身來,“好,我答應你。”


    “隻要你說出幕後主使,我就放過孫繼祖一家人。”


    武有根停頓了一會,像是在做心理鬥爭,“是魯王府的總管太監,劉住根。”


    “當初我進魯王府時,劉住根便有意無意的對我們這些人傳播白蓮教,我那時才知道,原來劉公公是自己人。”


    “也正是在劉公公的幫助下,我才能迅速在魯王府站住腳跟,並接過孫繼祖一家人,此後也算是平步青雲。”


    屏風後麵的劉住根,聞聽此言,嚇得一哆嗦,懷裏捧著的拂塵,直接抖落在地,發出清脆的響聲。


    李若璉看了一旁站立的錦衣衛一眼,然後又將目光放到了屏風上麵。


    一旁的錦衣衛心領神會,當即走到屏風後麵,將劉住根看住了。


    “魯王府中,有魯王,有魯王妃,還有長史,他劉住根一個總管太監,怎麽就能隻手遮天呢?”李若璉問道。


    “大人有所不知,魯王他平時待我們這些一人還算和善,就是有些荒淫好色,加上上了年歲,平時不怎麽不理會王府中的事。王妃她整日參經禮佛,也不怎麽過問王府中的事。”


    “而魯王府長史於文聲,有點貪財,我平日裏時不時的就給他送點禮品,因此我和他關係還算不錯,有些事情,他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以至於清查田地之時於文聲帶人陪同李精白,我主動提出幫他的忙,他也是欣然應允。”


    “而且,魯王府中的不少東西,還有仆役的月錢,不少都被於文聲和劉住根他們兩個一塊克扣了,他們兩個可以說是狼狽為奸。”


    “如此一來,劉住根不能說是在魯王府一手遮天,但也差不了多少。”


    李若璉聽罷,朝著屏風方向擺了擺手。


    兩名錦衣衛當即撤下屏風,然後將劉住根押了過來。


    劉住根來到大堂中央,惡狠狠的瞪著武有根,“你個叛徒!”


    “我呸!”


    “彌勒佛會懲治你的。”


    武有根含羞帶愧,“劉公公,我這也是實在沒有辦法了。”


    “待我死後,我會親自前往天堂,向彌勒佛大人請罪。”


    劉住根冷哼一聲,“我呸,武有根,你個叛徒,你死後也配上天堂!”


    李若璉擺了擺手,控製劉住根的錦衣衛隨即就把他和武有根拉開了距離。


    李若璉上下一打量劉住根,“劉住根,看你的樣子,你是承認你是幕後主使了?”


    劉住根把頭一揚,“不錯,是我。”


    李若璉點點頭,“承認了就好。”


    “讓他們簽字畫押。”


    就在武有根簽字畫押的時候,李若璉突然問道:“武有根,你平時可有什麽愛好?”


    武有根不明所以,“原來沒進魯王府之前,倒是有個愛好,好色。”


    “可是淨身進魯王府之後,心有餘而力不足,也就沒什麽別的愛好了。”


    李若璉接著問道:“真的沒有?”


    “魯王府這種富貴的地方,你呆了這麽多年,就沒養成什麽喝喝茶,養養花,寫寫字這類的愛好?”


    武有根搖了搖頭,“沒有。”


    李若璉冷笑一聲,“既然你不好擺弄花草,那你院子裏的荷花缸是做什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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