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東升,霞光萬裏,天空剛剛泛起魚肚白,黑色的幕布悄然拉開,崇禎元年,開始登上曆史的舞台。


    正月初一,崇禎朝的第一次早朝召開,與以往不同的是,朱由檢將早朝的地點轉移到了奉天殿內,還貼心的準備了多個火盆。


    沒辦法,在外麵上早朝,太冷了,再加上小冰河的影響,朱由檢一個年輕人都有點頂不住,就更不用說那些頭發胡子都白了的老頭了,朱由檢還真怕一陣風吹來,造成非戰鬥減員。


    早朝開始,王承恩並沒喊出往常的那句“有事起奏,無事退朝”,而起朱由檢直接開問。


    “山西道監察禦史何在?”


    都察院左都禦史李標當即出列,拱手道:“啟稟陛下,山西道監察禦史巡按山西,此時並未還朝。”


    朱由檢冷冷道:“那正好,不用迴來了。”


    “山西出了那麽大的事,他巡按山西,居然一點察覺都沒有。”


    朝堂之中,對田爾耕和許顯純兩個人帶隊去山西的事,知道一點,但知道的並不多,和山西有聯係的官員,本想著借此早朝的機會,詢問此事,現在被朱由檢這麽一弄,也不敢了。


    “敢問陛下,山西發生何事?”李標問道。


    “山西有八家商人,私通蒙古人,女真人,公然違背朝廷禁令,倒賣鹽,鐵器,布匹,藥材,糧食,兵器,甚至還出賣我大明的情報給那些韃子,山西也有不少官員被他們拉下了水。”


    此言一出,滿堂嘩然。


    “陛下,此事可有證據?”一位官員問道。


    “人贓俱獲,許顯純在搜查時,就遇到了藏在他們商鋪裏的女真人。”


    禮科都給事中楊文嶽出列奏報,“陛下,若真是如此,山西的官員現在恐怕人人自危,朝廷需要盡快派人前往。”


    “愛卿所言甚是,傳旨,命傅宗龍為左副都禦史,巡撫山西,遼東副將何可綱,調任山西總兵,並從遼東軍中調一千人入山西。”


    “諸位愛卿可有不同的見解?”


    你朱皇帝都定完了,別人還能有意見嗎。


    “臣等無異議。”


    朱由檢點了點頭,語氣逐漸變得肅穆,“這次的事情,也給朕敲響了警鍾,他們不過一介商旅,居然也能刺探到朝廷的情報,這說明了什麽,說明大明朝的官員和篩子似的,什麽都往外漏!”


    “臣等有罪。”群臣跪倒一片。


    “萬方有罪,罪在朕躬,諸位愛卿請起。”


    “謝陛下。”


    朱由檢目光如炬,掃視群臣,“吸取這次的教訓,朕打算製定保密條例。”


    “朝堂之事,不得泄露給外人,本部門事務,非必要,不得泄露給其他部門,但凡有違反者,輕者,判處監禁,至於幾年,刑部,都察院,大理寺議出個章程來。”


    “嚴重者,武官,有世職者,削世職,文官,革去官職,革去功名。”


    “再嚴重者,死刑。”


    滿堂嘩然,群臣議論紛紛。


    明朝的政治環境還是相對寬鬆的,三兩官員,或者幾個讀書人聚在一起,討論時政,抨擊國政,這都是常有之事。


    有人剛想出聲反對,張瑞圖搶先一步,出列奏報,“君不密則是臣,臣不密則失身,幾事不密則成害,陛下,臣認為此舉甚佳。”


    朱由檢一聽,你小子沒白吃我一頓飯。


    李國普也不甘示弱,“陛下,臣也認為此舉甚好,朝堂之事皆是機密,豈容泄露。”


    孫承宗領兵多年,自然知道保密工作的重要性,也出聲表示支持。


    三位內閣大學士全都同意,六部尚書、侍郎中也有不少人支持,至於其他人的聲音,朱由檢選擇性的失聰了。


    “既然諸位愛卿都沒什麽意見,那保密條例的事就這麽定了,下麵接著議事吧。”


    “臣兵部侍郎李邦華,有本啟奏。”


    “準奏。”


    “陛下,西南奢崇明、安邦彥兩個逆賊屢次作亂,西南地勢複雜,土漢雜居,朝廷力有未逮,至今仍未能消滅逆賊。”


    奢安之亂,朱由檢對於這件事有印象,從天啟元年一直折騰到了崇禎十年,前後十七年的時間,使得大明在西南耗費了大量的人力物力。


    “朕記得此事好像是由朱燮元總督,此人的能力朕還是信得過的。”


    “陛下,朱燮元如今丁憂在家,此時總督西南事務的是兵部尚書張鶴鳴,但目前來看,並沒有起色。”李邦華迴答道。


    奢安之亂,曆史已經做了選擇,朱由檢並不覺得自己有多厲害,決定還是遵從曆史,“下旨奪情,起複朱燮元為兵部尚書,總督雲南、貴州、四川、湖廣、廣西軍務,務必盡快結束西南之事。”


    “陛下聖明。”


    “臣監察禦史李玄,有本啟奏。”


    “準奏。”


    “陛下,田爾耕,許顯純,二人為魏忠賢一黨,位列五虎,當時二人不在京中,躲過一劫,然其罪行罄竹難書,臣以為……”


    不待李玄說完,朱由檢便開了口,“來呀,將田爾耕,許顯純,下詔獄,嚴加審查。”


    李玄也沒想到朱由檢答應的這麽快,原本他還想唇槍舌劍,露露風頭呢,現在隻得道一聲,“陛下英明”,然後退下。


    “臣戶部尚書郭允厚,有本啟奏。”


    聽到戶部尚書有本啟奏,朱由檢下意識的就身軀一震,“大司農,你有本啟奏,該不會是要錢吧?”


    郭允厚尷尬的笑了笑,“陛下聖明。”


    “遼東催餉,可如今國庫空虛,並不足以支撐這筆數額。”


    “遼東要多少錢?”


    “七十萬兩。”


    “戶部能擠出多少?”


    郭允厚自己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低頭說道:“二十萬兩。”


    遼東吃空餉嚴重,到目前並沒有什麽好的方法,朱由檢也隻得說道:“遼東用不了那麽多,戶部出二十萬兩,內帑出十五萬兩,告訴遼東,朝廷如今是多事之秋,目前隻能湊出這三十五萬兩來,剩下的,讓他們想辦法克服。。”


    “臣遵旨。”郭允厚沙楞的就退下了,國庫拿不出錢來,是他這個戶部尚書的責任,他根本就不敢多說話。


    “臣禮部尚書來宗道有本啟奏。”


    “準奏。”


    “陛下,崇禎元年的會試請陛下欽點主考官。”


    科舉三年一屆,上一次是天啟五年,如今崇禎元年正好開科,朱由檢差點就忘了。


    “主考官,兵部尚書孫承宗,副考官,左都禦史李標,工部尚書徐光啟。”


    “臣遵旨。”來宗道說道。


    孫承宗和李標也出列謝恩。


    朱由檢緩緩起身,看著一旁燒的通紅的炭火,緩緩道出:“九州生氣恃風雷,萬馬齊喑究可哀。我勸天公重抖擻,不拘一格降材。”


    “多事之秋,取材應不拘一格,此次會試,朕決定取士五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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