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司夜真的忘記了今天的紀念日。


    與其說,是忘掉了紀念日。


    不如說是忘記了很多很多事。


    這一周,他都在忙公務,以及不斷的折磨自己的感情。


    隻記得如何跟林晚意道歉。


    如何才能讓兩個人都放下心結,好好的聊一聊。


    他隻想到這一件事。


    仿佛一個小孩子,手隻有那麽大,隻能抓住一樣東西,其他的都丟掉了。


    賀司夜再次看向林晚意的眼神。


    她就坐在浴缸裏。


    眼也不眨。


    那往日裏會彎成月亮的眼睛,此刻全是悲哀和失望。


    賀司夜心裏一慌。


    什麽都不顧了,起身跨入浴缸。


    他急切的抱住她。


    生怕她會賭氣離開。


    但是林晚意根本就沒有要逃走的意思。


    任由賀司夜把自己抱得多緊,她的身體都是軟軟的。


    這樣的順從,讓賀司夜的心裏空了一塊。


    “對不起。”賀司夜閉上眼,緊緊抱著她,“我今天去見你之前,就想好了跟你求和,我在路上買花耽誤了時間,所以讓你等得太久,對不起。”


    林晚意呢喃,“為什麽買花。”


    “我不知道,我的第六感告訴我,我需要給你買一束花,我還給你定了很多禮物,但是我不知道為什麽要這麽做。”


    他的病情,讓他忘記了這些重要的日子。


    但是身體的本能反應還記得。


    但還是錯過了。


    他沒有在公司看見人,所以隨後跟著去了吃飯的地方。


    他們原本就在冷戰。


    所以在看見她跟秦嘉良在一起,還特別親昵的樣子,所有的想法都變成了怒氣。


    他很介意,她一直都不把自己的吃醋當迴事。


    明明自己是她最重要的愛人。


    哪怕是偏袒他一下,辭退秦嘉良又如何?


    所以當時他對秦嘉良下了狠手。


    跟林晚意之間的冷戰再次升級。


    此時此刻,賀司夜再也不想忍耐冷戰時帶來的痛苦。


    他想疼愛她,想跟她迴到從前。


    “晚晚,對不起。”


    賀司夜再次呢喃。


    充滿了誠懇。


    林晚意感受到了他的害怕和顫抖。


    那用力收緊的力道,幾乎要掐斷她的骨頭。


    林晚意知道他是真的錯了。


    可是,揉皺了的紙張,不管怎麽鋪平,都沒有辦法變迴原來的樣子了,不是嗎?


    林晚意難過的說,“賀司夜,我知道我們之間不管鬧成什麽樣,你都不會讓我們分開的。”


    “我也沒做任何離婚的打算。”


    “但是我這段時間,真的好累。”


    “你讓我休息一下,好嗎?”


    賀司夜捧著她的臉。


    不想看她如此溫順。


    因為真正愛自己的林晚意不是這樣的。


    她有利爪,有溫度。


    有血有肉。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好好的跟他商量。


    沒有情緒才是最可怕的。


    因為她的心都死了。


    賀司夜不管做什麽都沒用。


    ……


    浴缸裏的水涼了。


    賀司夜怕她感冒,洗幹淨之後擦幹水漬,抱到臥室。


    在給她穿衣服的時候,林晚意拒絕道,“不用了,我出去睡。”


    賀司夜目光灼灼。


    “晚晚,冷戰可以,但是不要跟我分開。”


    林晚意沒說話。


    隻是輕輕推開他。


    “該做什麽就做什麽,等我冷靜好了,自然會去找你。”


    “會永遠都不找我嗎?”


    林晚意別開臉,不想叫他看見自己臉上的情緒。


    “我走了。”


    她不想睡這裏。


    結果剛走兩步,就被賀司夜一把捏住了手臂。


    “你睡這裏吧。”賀司夜妥協了,“你更熟悉這裏,我去睡客臥。”


    林晚意輕笑。


    “你知道嗎?我在這裏獨自睡的一個星期,一直都在做噩夢,這裏全是你的氣息,但是你不在,你知道對我來說是一種什麽折磨嗎?”


    賀司夜的手指捏得更緊了。


    他從後抱她。


    “晚晚。”


    林晚意低聲道,“放手,我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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