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意抬起頭,主動索吻。


    她發現接吻真好。


    可以解決很多問題。


    好的壞的,都一並融入唾沫,滲透到各自的血液裏。


    然後化作汗水,出來了,風幹了,就當一切都不曾發生過。


    親吻之後,賀司夜什麽都沒做,抱著她迴了臥室。


    “睡吧。”賀司夜啞著聲音,關燈。


    ……


    給比利還債之後,他們再次相遇,是在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


    保安給林晚意打電話,說有人想見她。


    比利將手裏的蛋糕,遞給林晚意。


    他擔心林晚意聽不懂q國話,所以一邊說,一邊用手比劃。


    “謝謝你上次幫我,你們中國人喜歡吃蛋糕,所以我去買了一個。”


    林晚意笑了笑,接下蛋糕。


    小孩的背影很纖細。


    瘦得幾乎皮包骨頭。


    林晚意眸光閃爍。


    覺得他很有故事。


    ……


    今天下課有些晚了。


    賀司夜已經做好飯,此刻站在窗邊,正在接電話。


    林晚意邊偷吃邊打量那個男人。


    典型的倒三角身材。


    寬肩勁腰,身材比例完美到極致。


    他語氣有些兇,“找個合適的保姆都找不到,錢都給你們擦屁股了嗎?”


    林晚意的目光,仿佛有形狀。


    他迴頭看了眼,兇狠收斂。


    “知道了,明天再找不到,換一家公司給我找。”


    林晚意正好在玩手機。


    點進了一家中介公司,上麵赫然掛著比利的照片,林晚意點進去看了一眼,發現他在兼職做家政。


    小小年紀,沒有什麽力氣。


    做細活兒倒是可以。


    隻是錢少。


    林晚意想到今天才跟他見過麵,她搖晃著手機問賀司夜,“就讓比利來做吧,事情不多,他應該可以做得好。”


    賀司夜立即皺眉,“男的不行。”


    林晚意,“但是q國的家政大多是都是男人,這裏女人的地位高,她們幾乎都不碰陽春水。”


    這也是賀司夜一直找不到好保姆的原因。


    比利窮苦,更懂得珍惜工作,也在忙碌的環境裏長大。


    他能勝任。


    林晚意挑眉,“要是現在不要比利,以後你隻能選一個男保姆的話,就可能又帥年紀又大了。”


    激將法這一招,在賀司夜身上沒用。


    他身體裏更多的成分,是強。


    找不到就慢慢找,十天,半個月,一個月。


    總能找到。


    林晚意不打攪他。


    現目前,她正是孕中期最舒服的階段,學習跟生活都跟得上。


    賀司夜也在身邊。


    兩人雖然沒有坦誠相待,但是現目前的狀態,是前十幾年來,相處最融洽的了。


    “想在國外生,還是國內?”賀司夜問她。


    林晚意沒什麽要求,要是在這裏方便的話,這裏也可以。


    “這周末我有空,你陪我去醫院轉檔吧,我還是想生在國內。”


    “好。”


    周末那天賀司夜有事,沒有去學校。


    林晚意打了一通電話,他沒接到,她便不打了。


    以前愛胡思亂想,會去猜測他在那裏,為什麽不接自己的電話。


    會不會跟夏初歡在一起。


    可現在。


    林晚意坐在醫生的辦公桌前,被問到,“孩子父親呢?下次一起來吧,爸爸的信息也要一並記錄的。”


    林晚意很坦然的說,“我是單親媽媽。”


    怎麽就那麽巧呢。


    她終於下定決心一個人走的時候,賀司夜又說願意照顧她了。


    最近天氣一直都不大好,林晚意迴去的時候,外麵又在下雨。


    她沒有開車來,隻能打車。


    然後她看到了在停車場旁邊,冒雨推銷東西的比利。


    他微卷的頭發濕透了,狼狽的貼在臉上,有點長,遮住了眼睛,他順手撥開。


    水滴子灑在了車主的身上。


    啪啪兩聲。


    車主脾氣暴躁的給了他兩耳光,用q國話罵他滾。


    比利被打後,不是憤怒和沉默,而是卑躬屈膝,比沒打的時候還要卑微,點頭哈腰的道歉,順帶求他買東西。


    可車主隻是甩了他一臉的尾氣。


    比利在原地呆滯了幾秒,然後又跟上了新電池一樣,繼續去另一輛車推銷。


    下雨天,大家本來就匆忙,心情也糟糕。


    紛紛閉著窗戶,視而不見。


    在他嚐試了很多輛之後,林晚意撐著傘走了過去。


    “比利。”


    “真巧,又見麵了。”


    “吃飯了嗎?我正好要準備做飯。”


    ……


    到家後,林晚意沒有親自做飯,而是讓信任的下人送來。


    比利吃了很多。


    吃到最後,眼皮子都快要提不起來。


    咚的一聲,他歪著身子倒了下去,嘴裏還無意識的嚼著食物。


    林晚意伸手一摸,才發現他發起了高燒。


    比利在睡夢中,搖晃著腦袋呢喃,“媽媽,我給你送吃的迴去了,你再等等我。”


    林晚意抬頭看了他一眼。


    藥水快要吊完了,她走過去摘掉,順手掖了一下被子。


    比利縮成一團。


    電視機裏,正在播放國內的最新新聞。


    “夏家千金夏初歡,深陷十三年前的縱火案,涉嫌非法殺人,次日開庭,終審判刑。”


    林晚意聞言,心口一滯。


    她定定看著電視機屏幕,上麵飄過的,全都是熟悉的名字。


    還有熟悉的人。


    夏初歡變得十分單薄,臉色蒼白無血,畏懼麵對鏡頭。


    律師團裏,為首的人是陸璟。


    許久沒見。


    他依舊意氣風發,英俊的臉上正氣震人。


    林晚意眼眸濕潤時,聽到臥室的門哢噠一聲響。


    賀司夜走了進來。


    電視機裏播放的聲音,襯著他此刻陰鬱的神色,讓林晚意很難不想歪。


    她嘲弄的勾了勾唇,若無其事的說著比利的事。


    賀司夜沒有心情聽,“你看著辦吧,我最近沒有功夫再找保姆,如果你覺得他可以,就留下來照顧你。”


    林晚意垂眸。


    “好。”


    她有千言萬語想說,但是話到了嘴邊,又特別沒有意思。


    賀司夜去洗澡了。


    林晚意的手機響起。


    她看見【陸璟】的備注,心裏咯噔一下。


    “喂,陸璟。”林晚意揚起笑容,“別來無恙。”


    陸璟的嗓音,沉穩了很多。


    “恭喜你,晚意,終於塵埃落定。”


    林晚意屏住唿吸。


    她心想,要是這句話,是賀司夜跟自己說的就好了。


    她多希望,賀司夜可以由衷的為她高興。


    可是,現在她又陷入了從前那樣的漩渦裏,紮在心裏的那根刺,再次隱隱作痛起來。


    林晚意心裏悶堵難解。


    跟陸璟說了好久的話。


    他這陣子去哪裏了,過得好不好,生活是否順利。


    賀司夜洗完澡出來時,看見林晚意窩在沙發裏,笑盈盈的接電話。


    他一開始覺得她難得好心情,就沒有打擾。


    結果這一站,就是半個多小時。


    林晚意一眼都沒有看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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